盛夏六月。
天氣熱的像是下火。
太懸于高空,炙烤著整片大地。
尤其是正午時分。
倘或有事兒出去走一圈兒,回來皮都給你曬破了。
但是未央宮里,卻是很涼爽。
蘇雨昕眉眼含笑的靠在貴妃榻上,瑩白纖細的手指拈起一顆紫葡萄。
作優雅又賞心悅目。
榻幾上,還放著一個魚尾琉璃盞,里面盛著冰沙牛,上面蓋著一層紅彤彤的草莓醬。
還有各水果塊兒。
吃一口涼滋滋的,十分愜意。
蘇雨昕吃完葡萄,將琉璃盞端過來,先吃了一塊兒瓜。
被冰沁過,再加上酸甜可口的草莓醬。
非常爽口好吃。
然而,就在蘇雨昕正準備舀一勺冰沙牛的時候,琉璃盞就被青雀給端走了。
“干嘛?”蘇雨昕忙手去夠。
卻被青雀靈巧的閃過:“娘娘剛才說的,只吃一口。”
“可我還沒吃啊。”蘇雨昕說道。
“吃了。”青雀將琉璃盞給一旁的小宮,擺手讓端下去:“那瓜就是冰沙里的。”
“那不能算。”蘇雨昕氣鼓鼓的說道。
“要算的。”青雀一不茍的說道:“娘娘忘記了,您懷孕了。”
蘇雨昕聞言,眸底登時了幾分。
前兩天,義外祖父親自給診出的喜脈,終于如愿懷上了二胎。
“青雀說的對,娘娘懷孕了就要注意飲食。”羅嬤嬤也跟著幫腔:“寒涼的吃多了,總歸不好。”
“好吧,一切都聽嬤嬤的。”蘇雨昕了自己平坦的小腹,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盼著了這麼久,終于是盼到了。
忍下就忍下吧,反正屋子里也很涼爽。
“娘娘若是無聊了,就看些話本子吧。這是木護衛才出去挑選的新本子。”紫鳶拿著一摞嶄新的話本子過來。
“不想看。”蘇雨昕擺擺手,現在突然就沒那個興趣了。
許是那些話本子都太千篇一律了,看煩了。
“綠蕪呢?”蘇雨昕問道。
“綠蕪正給娘娘肚子里的小殿下繡虎頭帽呢。”紫鳶說道。
“這還早呢。”蘇雨昕有些無語。
“綠蕪說,三月份還冷呢,要做春棉褥。過了三月,馬上就又會轉熱,還要做夏夏被,且忙呢。”紫鳶說道。
“讓不用那麼累。”蘇雨昕說道:“給坊的宮嬤嬤們去做就好了。”
“綠蕪心靈手巧,比起坊的更多了一份心。”羅嬤嬤說道:“愿意做就讓做,做不來的再讓坊去做。”
正說著,風曜從外面走了進來。
就像是撲面過了一熱氣。
“皇上怎麼現在過來了?”蘇雨昕忙的起,吩咐道:“青雀,端解暑湯來。”
“不是都好了嗎?等太落了再過來。”不等風曜答話,蘇雨昕又繼續說道:“這會兒頂著大太過來,也不怕中暑了。”
“紫鳶,擰個溫帕子過來。”蘇雨昕一句接一句的:“還有,做碗冰沙過來,多放一點兒桃子。”
“只喝一碗解暑湯就好。”風曜終于上了話。
青雀已經端了解暑湯過來。
“快喝了,這麼大老熱的天,可別中了暑。”蘇雨昕催促道。
風曜一飲而盡。
這時紫鳶也擰了溫帕子來,蘇雨昕說道:“皇上把服解開,我給你汗。”
“你快坐著,別忙了,我自己來。”風曜自己了汗,又換了一輕便的服,這才將蘇雨昕攬到懷里,照例在額頭印下一個吻。
“皇上怎麼這會兒過來了?”落座后,蘇雨昕又忍不住的問道:“不是說了,等太落了山嗎?”
“我想你。”風曜了蘇雨昕額邊的碎發,說道:“堅持不到太落山了。”
蘇雨昕俏臉微紅:“都老夫老妻的了,皇上也不嫌害臊。”
“皇上,冰沙做好了,很是解暑。”紫鳶端過來一個琉璃盞,上面放了很多切好的桃子。
風曜不大喜歡吃水果,唯獨對桃子偏一些。
蘇雨昕一直都記著。
“已經喝了解暑湯,不需要再吃冰沙,端下去吧。”風曜揮揮手。
“很好吃的。”蘇雨昕說著,還忍不住的了。
剛剛就吃了一口瓜。
“那我就更不能吃了,免得饞著你。”風曜將蘇雨昕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中:“今天有沒有鬧你?”
“沒有。”蘇雨昕搖搖頭,眸底越發多了幾分:“很乖的。”
不像懷康康那會兒,害喜的厲害。
口味兒也變化的很大。
只吃咸菜和菜團子。
從診出孕到如今,都沒有任何不適應。
口味兒就和平時一樣。
什麼變化都沒有。
剛剛中午那會兒還吃了八珍,喝了一碗鯽魚牛湯呢。
也沒吐。
更沒覺得不舒服。
“那就好那就好。”風曜松了一口氣。
當初蘇雨昕懷康康的時候,吃不下任何補品,就和青菜團子老咸菜死磕,還天天吐的昏天暗地。
讓他膽戰心驚的。
“那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風曜又問道:“不管是什麼,我都能讓人找來。”
蘇雨昕了,還真有想吃的。
比如的大螃蟹,倒了滿滿姜醋的蟹黃。
可那都是寒涼之。
一個孕婦,吃了不合適。
想到這里,蘇雨昕搖了搖頭:“沒什麼特別想吃的。這一胎,乖的很。”
“乖一點兒好,乖一點兒好。”風曜連連點頭:“可千萬別像康康似的,那麼淘氣。”
“康康如今也乖的很。”蘇雨昕說道:“昨兒先生還夸他了呢。”
“確實是不錯。”風曜難得點了點頭:“才三周半,比很多六七歲的孩還要強呢。”
這小小年紀,已經有了上萬字在腹中了。
“虎父焉有犬子。”蘇雨昕笑笑:“都是隨了皇上。”
“康康的過目不忘。”風曜將蘇雨昕環在自己懷里:“這是你帶給他的。”
“那康康厲害,專挑我和皇上厲害的地方隨。”蘇雨昕把頭靠在風曜懷里,笑道:“希我肚子里這個,也能專挑好的地方隨。”
“不拘哪里,昕昕都是極好的。”風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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