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曾經最是崇拜您，您優雅有氣質，您端莊有涵養，您飽讀詩書有學問，您在奴婢心里，是最好的。”

“可是，您如今變了。您再沒有了往日的灑，為了一個不喜歡您的人，把自己折騰了這副鬼樣子。”

“您知道夫人有多痛心嗎？您知道大人有多失嗎？”

“您說您珍視與箬箬姑娘的意，可是您卻算計了，算計了的哥哥，這也是算是珍視嗎？”

“魯丹公主遠路來和親，求嫁不便立刻放下，何時阻在您和蘇二公子之間了？”

“您任由嫉妒在您心里滋長，讓您變得自私，狠辣，喜怒無常，這些是您曾經最憎惡的啊。”

“您說過，一個人可以窮，但不可以沒志氣。”

“您說過，世間都講究一個緣字，得不到就不要強求，因為強求的結果，注定會是個悲劇。”

“您說過，為人子當孝順，可您這般作為，讓大人和夫人都碎了心。您如今竟還想著殺人，難道不知殺人償命嗎？您讓大人和夫人白發人送黑發人，就是孝順嗎？”

“姑娘，您醒醒吧，別在一錯再錯了，錯到最后，真的就無路可走了。”

姜姜堅定的擋在阿爾納羽前，口里的話擲地有聲，眸底卻帶著濃濃的祈求和期盼。

老天爺，您把原來的姑娘還給奴婢吧。

奴婢愿折壽十年。

金雪一怔。

姜姜的這一番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長刃，一點一點的劃破了心里的暗。

，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順著這道裂照了進來。

被仇恨滋養的暗，在下的照耀下，一點一點的開始消融。

那道裂越來越大。

也不知過了多久，金雪自己聽到了咔嚓一聲，那是心里的暗，碎裂的聲音。

那一刻，金雪眼中的猩紅褪去。

終于恢復了原本該屬于的清明。

姜姜一直都在注視著金雪，心里帶著濃濃的期盼。

所以金雪的這一轉變瞬間就看在了眼里。

幾乎喜極而泣。

連聲音都忍不住的發抖：“姑，姑娘……”

金雪抬起頭，一把扶住姜姜：“對不起，這些日子讓你憂心了。”

姜姜捂住，拼命的搖頭，想要說什麼，卻哽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眼淚瘋狂的涌下來。

“你的胳膊……”金雪的眸底，帶著濃濃的自責，拉過姜姜傷的胳膊：“我幫你上藥。”

“太好了，太好了。”姜姜終于哽咽出聲：“姑娘能想通，就算讓奴婢舍了命，奴婢都愿意。”

“傻子。”金雪的眸底，也有淚閃。

金雪起從架子上拿過一個藥箱來，細細的幫姜姜上藥包扎。

微微一側頭，那半邊被姜姜打腫了的臉就正好在了姜姜面前。

高高腫著，殷紅一片。

那個時候，姜姜一心要把金雪給打醒，本就沒留著勁兒。

這會兒見了……

“姑娘的臉……”姜姜垂下頭，抿著：“是奴婢的錯。”

“不是你的錯。”金雪安的拍拍姜姜的肩膀：“幸虧這一掌打醒了我，我還要謝謝你。”

不然，肯定會釀無法挽回的大錯。

也再無法面對父母，面對箬箬，面對……蘇雨浩。

“如果我以后再犯渾的話，你就掄起胳膊打醒我，不需要手下留。”金雪說道。

“姑娘已然清醒了，以后也斷不會再如此。”姜姜說道。

“嗯。”金雪點點頭，然后起朝著阿爾納羽走過去。

已經給姜姜包扎好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遷怒了你。”金雪一邊給阿爾納羽解開繩子，一邊道歉。

“公主，我們姑娘知道錯了，您能不能就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姜姜抿著看著阿爾納羽，突然撲通一聲跪下：“您若心里有氣，奴婢任您打罵。”

“姜姜，你起來。”金雪一把拉起姜姜來，然后看向阿爾納羽：“你剛剛說的對，我迷失了自己，可憐又可恨。”

“但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若是心里過不去，就沖我來吧。”金雪說道：“你可以告狀，讓皇上責罰于我，也可以自己手，我保證不還手，不記仇，任由你置。”

“我還不起那麼小氣的人。”阿爾納羽說道：“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你……”金雪一愣：“我差點兒殺了你。”

“但是姜姜救了我。”阿爾納羽說道：“就算是扯平了吧。”

“謝謝你。”金雪的這句道謝，是出自真心的：“我自詡聰慧端莊，出大國勛貴，卻……”

“你也只是被所困，我理解。”阿爾納羽打斷道：“既然一切都已經說開了，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當然。”金雪點點頭：“我送你離開。”

“多謝。”阿爾納羽對著金雪微微頷首。

這里是金家的一很小的別院。

是用來關閉的。

比如族中有誰犯了錯，就會罰來這里閉思過。

很是偏僻人煙。

所以金雪才選擇了這里。

“我送你回去，這里雇不到馬車的。”金雪說道。

“那就多謝金姑娘了。”阿爾納羽并未拒絕，因為這里的路本就不認識。

等到到了平安大街，馬車才停了下來。

“你從這里下吧。”金雪說道。

“嗯，多謝金姑娘。”阿爾納羽點點頭。

就在阿爾納羽起挑開車簾的時候，金雪突然說道：“如果能重來一次的話，我希可以和你做朋友。”

真正的朋友。

就像是箬箬和阿爾納羽那般。

“現在也不晚。”阿爾納羽笑笑：“如果金姑娘愿意的話。”

“真的嗎？”金雪的子微微發抖：“我剛剛那樣對你，你竟然還愿意……”

“我知道金姑娘本不壞，如今也證明我的眼并沒有錯。”阿爾納羽回頭看了金雪一眼：“改天，我請金姑娘喝茶。”

說完，阿爾納羽便下了馬車，很快融到了人流中。

金雪隔著窗子，直到看不到阿爾納羽的影了，這才收回了目。

“姜姜，我輸了，輸的徹徹底底。”金雪嘆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