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誰了。”蘇雨箬說道:“好歹也是共患難過。”
那小尼姑的子登時一震,而后緩緩抬起了頭。
“你家里是出什麼事兒了嗎?”蘇雨箬又問道。
“沒出事兒。”小尼姑復又垂下頭。
“那你怎麼會來水月庵?”蘇雨箬皺起眉頭,問道。
“施主若沒其他的事,便回去吧,貧尼還要去掃佛塔。”小尼姑避而不談。
“江燕……”
“貧尼法號妙安。”小尼姑雙手合十:“俗世煩姓,已經不記得了。”
說完,小尼姑便轉離開了。
明明是一厚重的緇,可是蘇雨箬卻覺得妙安的背影很單薄。
單薄到一陣風,仿佛就能吹跑。
知道妙安的背影再也看不到的時候,蘇雨箬才收回了目。
剛剛說家里沒出事兒。
可去來了尼姑庵。
蘇雨箬抿了抿,雙手握起來。
因為想到了一種可能。
當初安平姐姐救了大家伙之后,也曾說過要送們回家鄉的。
可是有九的人都不愿意。
當時自己不理解。
后來才得知,原來被拐賣走的孩子,無論有沒有失了貞潔,都會被家里人視為不詳。
為了自己的名聲,也為了家里的名聲。
或者一條白綾,或者青燈古佛。
所以那些孩子寧肯在異鄉抱團艱難的討生活,也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家里。
可是江燕不同。
是愿意回家的。
曾說過,是他父母的老來得,非常寵。
當時那麼自信滿滿。
可是到頭來,所信賴的家人,到底給了什麼?
蘇雨箬只覺得心頭一片悲涼。
相對而言,真的是幸福太多了。
有真心疼的母親和兄姐,有能為撐腰做主的母親和兄姐。
帶著失魂落魄,蘇雨箬回到了廂房里。
呂詩如已經醒了。
正想責問去了哪里,又瞧見通紅的眼眶,責備的話頓時化作濃濃的關切。
“箬箬,你這是怎麼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母親……”蘇雨箬直接撲到呂詩如的懷里,憋了一路的淚終于盡流了下來。
“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呂詩如一下子慌了手腳,忙看向一旁的晶兒和素心:“這是怎麼了?”
晶兒的神也有些低落,抿著不答言。
倒是素心說道:“姑娘遇到之前被一同拐賣的小孩兒了。”
呂詩如心里瞬間明了,輕輕的拍著蘇雨箬的后背。
“每個人,生而不同,自然命數也就不同。”呂詩如溫的說道:“這世間有太多的苦難,你管不過來的。”
“自己的兒,失而復得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蘇雨箬抬頭問道。
“在我們家,人永遠都是最重要的,可以排在任何事的前面。”呂詩如說道:“但是也有注重名聲的。”
“名聲不過是外之,再如何重要,能比得過自己的親人嗎?”蘇雨箬眼眶通紅。
“所以,他們不是明白人。”呂詩如說道:“若是明白人,當知道生命如何可貴,親如何可貴。”
“為什麼被拐賣的男孩子尋回來就照樣可以過原本的生活,為什麼孩子就不行?”蘇雨箬著手指。
“因為自古以來,人位卑。”呂詩如說道。
“我不像這樣。”蘇雨箬靠在呂詩如的懷中,鼻子囔囔的說道。
呂詩如輕輕這蘇雨箬的腦袋:“別人我不管,但是在我們蘇府,永遠不會這樣。”
“好了,不要哭了,待會兒眼睛該腫了。”呂詩如從松手里接過帕子,給蘇雨箬干了眼淚。
蘇雨箬垂著頭:“如果這世上,有很多蘇府就好了。”
“真是個傻孩子,竟說傻話。”呂詩如輕嘆一口氣:“快去洗把臉,咱們準備回去了。”
別人家里的事,管不著。
但是的兒,絕對會保護好的。
哪怕是拼了自己這條命。
回程的路上,蘇雨箬的神一直懨懨的。
提不起神。
回府之后,就跑回了自己院子里,晚飯也沒吃。
第二日一早,蘇雨箬就出了盛京城,去了江燕的老家。
當然,所為,只是瞞著呂詩如。
侍衛是帶足了的。
絕不會再讓任何賊人有可趁之機。
不想再讓家人擔憂難過一次。
盡管蘇雨箬已經猜到了江燕出家的緣由,但是親耳聽了一遍閑言碎語,還是覺得心里疼的厲害。
當時的江燕,肯定很絕吧。
的親生父母,要求自戕,或者出家。
的兄姐罵不知檢點,沒有骨氣。
附近的鄰居也對指指點點,各種難聽的話都到的上。
最后得不得不去落發為尼。
就算是做了尼姑,長伴青燈古佛,可這些閑言碎語還是沒有停止。
“江家的人和水月庵里的姑子打了招呼,想是盼著江燕姑娘死呢。”素心說道。
“這到底是不是親生兒。”晶兒氣的直跺腳。
“想來,是他們嫌棄江燕姑娘沒有以死明志吧。”素心說道。
若是江燕烈些,直接自戕了。
便不會有這些風言風語傳出來,也不會對江家的名聲造任何影響。
“太過分了。”晶兒著拳頭,氣憤的說道。
“真是可笑,這脈親竟然比紙還薄。”蘇雨箬抿了抿,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心里開始浮現。
如果人也能像男人那般,是不是以后就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姑娘,我們怎麼辦?”晶兒問道。
“先回去吧,容我想想。”蘇雨箬提著擺上了馬車,腦子沒有一刻停歇。
話說出來容易,可是人要如何才能像男人那般呢?
對,學本事。
如果人也能像男人那樣上學堂,讀書識字,學本事,是不是也能改變命運?
到時候,就算是被家里所不容,也不至于只有自戕和落發為尼兩條路可走。
們完全也可以靠自己學來的本事養活自己。
從那個小縣城到盛京城,這一路上蘇雨箬想了很多很多。
及至到了蘇府門前,的腦子里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思路。
要趕回房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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