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昕破天荒的做了一晚上惡夢。
先是夢見一堆筆追著跑,想躲,想藏起來,就是不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看那些筆活象惡鬼一般可怕。
后來筆不見了,似乎公主來了。心里還約覺得奇怪,公主怎麼回來的這麼快?結果公主卻只一人,說孩子丟了,哭得是死去活來,顧昕就急著幫找,轉來轉去在會寧宮里找,但怎麼都找不著。
這一夜喲,過得真是太刺激了。
顧昕醒來的時候上有些酸,脖頸酸,胳膊酸,也酸,不知道是不是在夢里勞過度了,這又是逃命,又是找人的,不累,還累心。
往邊兒一看,沒意外,皇上又是早就走了。
“嘖嘖,真是大忙人啊。”
不象,想吃就吃想睡就睡……顧昕高興了沒一會兒就笑不出來了。
以后怕是也輕松不起來了,每天都至要寫兩張字!而且還要活兒要做。
可惜香珠并沒能會到的懊惱,一大早的神抖擻,渾充滿干勁兒,那氣勢活象要上沙場殺敵一樣。
早膳一如既往盛的,顧昕做了一夜惡夢,現在化戾氣為食,狠狠懟著小餅就咬了一口。
嗯,豆沙餡兒的,外甜,烤好立馬就端上桌了,風味兒一點都沒變。要知道小餅吃的就是這個,稍一涼,這勁兒就大不如前了。倘若時間再長一點,那皮兒就容易變變,一點都不了。
里面餡兒稠稠的象要是淌出來一樣,還燙,顧昕一邊吸氣一邊吃。
香珠笑盈盈的看著貴妃娘娘用膳。
以前擔心娘娘吃得多了,材會走樣,就算是,變胖了也不是件好事。現在覺得應該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兒嘛。
“娘娘,今天咱們去看看公主的住吧?這事兒得趕辦起來,皇上不是說,公主這三五天里就到嗎?”
香珠覺得這時間的,不趕忙起來,怕耽誤事:“一早皇上走時說過,娘娘若有什麼事要吩咐,只管讓人找涂,或者找府的張太監都行。”
“涂?是哪個涂?”
香珠輕聲說:“就是以前翠華殿的掌事,先皇后很重用。先皇后沒了,大病了一場之后,一直閑到現在。”
顧昕問:“現在沒有當差的地方?”
香珠解釋給顧昕聽,其實道理也很簡單。在宮里人人都想謀個好差事,而謀上差事的人就能高枕無憂了嗎?不,得時刻警醒,睡覺都得睜著一只眼,別犯錯,別中招兒,別讓人把自己頂下去。有人生個病,差事沒了。有人弄丟個東西,差事沒了。還有一種況在宮里也很常見,伺候的主子沒了,一宮的奴婢都失業。或者主子獲罪了,一宮的奴婢也都得跟著倒霉。
這個涂當年是孟皇后邊最得用的,在后宮里可以說是一人之下,手握實權。但孟皇后宮不久就臥病,后來去世,涂姑姑從風無限一下子變了沒著沒落,之前地位太高了,也有幾分本事,也結過仇家,其他掌事不能把放到手下用,就空有的品階而沒有一個實實在在的差事。
那頂什麼用?天天閑著沒有事做,不著,恐怕也吃不飽。
皇上早上吩咐香珠的時候,香珠就猜到皇上的意思了。
恐怕皇上是想把涂給貴妃使喚,因為確實有本事。
但宮里有本事的人很多,不止一個,還是先皇后用過的人。
皇上這個吩咐,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是想讓旁人知道,伺候先皇后的人現在伺候貴妃了?還是單純是念舊,或惜才,重新給涂個差事?
反正香珠覺得,這事兒一傳開,宮里人肯定要議論紛紛。
他們可能會說,皇上讓先皇后的人伺候貴妃,又讓貴妃安排公主回宮的事,是不是暗示,貴妃有可能,還會再往上升?
又或者會說,皇上對孟皇后多半還是舊難忘,連曾經用過的人都要照應好……
總之,香珠覺得用涂這個人,弊遠大于利。
但這是皇上的吩咐。
“那張太監呢?”
香珠趕說:“張太監在宮里倒是個和善的人,這人不大說話,但是算賬快,連算盤什麼的一概不必用,這邊聽完賬頁那邊就能報數,而且記很好,各個庫里存了什麼東西,存了多,就象刻在他心里一樣,著實是個能干人。”
“他現在又任什麼職分?”
“就在府庫,是副掌事,這個人不鉆營,又有真本事,人緣兒也不錯。”
香珠覺得張太監很好,特別好,既能干又沒有什麼復雜的背景,最好就用張太監一個人,涂還是哪兒涼快擱哪兒吧。
顧昕就知道了。
這兩個人不管來歷,但肯定都有本事。
“知道了,你打發人,分別去告訴涂和張副掌事一聲,就說我用過早膳去長春館看看,讓他們過去預備著吧。”
香珠怔了下,應了聲是,就出去傳話去了。
顧昕吃了飽飽的一頓早膳,步輦已經在門口中等著了。
“又不遠,走走就過去了。”顧昕特意換了一雙輕便舒服的鞋子,裳也沒穿的多厚重,帶著人從會寧宮東北側門出來,確實沒走多遠就到了長春館。
幸好這會兒天還早,不怎麼熱。
宮門口跪著兩排人,左一排,右一排,呈八字排開。顧昕往宮門前一站,只能看見他們的背脊。
“都起來吧。”
左邊宮這一排為首的一個,穿著五品的服,個兒不高,頭發梳的格外整齊一不,這麼熱的天氣,襟領也束得的。
還很瘦,干瘦干瘦的。聽香珠說也就剛剛四十的樣子,但角紋路深的象刻上去的,怎麼都象五十多的人。
張太監正相反,他白白胖胖,眼睛小,鼻子小,也小,看上去象個白面饅頭上面淺淺的了幾道褶似的。這人長的就這麼喜慶,怪不得人緣兒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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