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安垂著腦袋裝鵪鶉,乖乖的聽訓。潘嬤嬤見狀也是沒了脾氣,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小姐時間不早了,奴婢去給您端碗清粥來,您用些吧。”
蘇妙安點點頭,說道:“嬤嬤,我下次不會了,這次是吃蟹吃開心了,一時忘了。”
潘嬤嬤還是板著臉,只是眼里已經有了笑意,說道:“小姐您心里有數就行了。”
日子如白駒過隙,一晃便到了放榜的日子,管家早早的派了小廝去禮房門口等著,剩下的人便在府里等著消息,蘇妙安悄悄的給蘇元嘉說道:“大哥,你張嗎?”
蘇元嘉笑了笑,回道:“不張,現在一切都定局了,有什麼好張的。”
蘇妙安撇撇,大哥真的是越來越不可了。
兩兄妹說著悄悄話,屋里坐著的眾人也是心思各異,除了蘇元思在書院讀書沒有回來,秀琴和三姨娘在自己的院子里,蘇家的人幾乎是到齊了,當然這里面多了一個人—婉姨娘,沒錯就是之前蘇妙嫣帶回府的那個婉兒,幾經波折之后還是如愿的了蘇國興的姨娘。
據說是婉兒在廖芝云院子做活的時候不知怎麼扭了腳,正巧又被蘇國興給遇見了,蘇國興便把婉兒送回房去,后來便是天雷勾地火,干柴遇烈火,兩人生米煮了飯,等廖芝云發現的時候兩人都在屋里好上了。
廖芝云就是再反對也沒什麼意義了,畢竟那麼多人都知道了蘇國興跟婉兒發生了關系,要是再攔著對的名聲也不好,廖芝云便提議讓婉兒做侍妾,等生了孩子再提為姨娘,蘇國興卻覺得委屈了婉兒,本來蘇國興就覺得婉兒以一個良民的份給自己做姨娘都委屈了,覺得是自家害的不能做正室,廖芝云還讓婉兒做侍妾,蘇國興是堅決不答應的,要不是怕廖家人反對,蘇國興還想讓婉兒做貴妾呢。
廖芝云聽到蘇國興說婉兒是良家子的時候,便冷笑一聲說道:“老爺,容妾提醒您一句,婉兒是自愿賣葬父的,也就是說婉兒是嫣姐兒買下來的奴婢,已經是賤籍了,而且妾早已在衙門上了檔,老爺您以后可千萬別在弄錯了。”廖芝云此時不得不慶幸周嬤嬤有先見之明,早在婉兒來的第二天周嬤嬤便提醒去衙門改了婉兒的份,讓從良籍變了奴籍。
蘇國興也沒想到廖芝云的作會這麼快,不過賣葬父這事畢竟是他自己給廖芝云說的,他也怪不到廖芝云頭上去,而且當時本就沒想過要對婉兒做什麼,只是心里更加覺得虧欠了婉兒,說什麼都要婉兒當姨娘,而且還要給婉兒單獨撥一個院子。
廖芝云淡淡的看了蘇國興一眼,說道:“老爺不依規矩不方圓,老爺今天為了婉兒一再壞了府里定下的規矩,到時候有人參老爺您后宅混可別怪妾管家不力。”
蘇國興憋紅一張臉說道:“那夫人安排吧。”說罷便拂袖離開。
廖芝云冷笑一聲,便將婉兒安排進了三姨娘們的院子,而且還是一些的西廂房,因為東廂房已經被秀琴住了。
婉兒心里就是在不愿意也只得應下,本來蘇府的姨娘應該是按照一二三四排下去的,不知婉兒怎麼求了蘇國興,蘇國興便讓眾人都婉姨娘。
廖芝云聽到這話的時候也只是嗤笑一聲,就算是有個特別的稱號又如何,難不就不是姨娘了,再高貴的姨娘那也是姨娘。
自從婉兒了婉姨娘,天天廖芝云都要婉兒在面前立規矩,基本上每天都是從早上站到晚上,有時候連口水都喝不上,婉兒也給蘇國興抱怨過,只是正室給妾室立規矩本就是應該,蘇國興也不能說什麼,只是私底下補了婉兒不。
廖芝云在折騰婉兒的時候自然也沒有放過罪魁禍首蘇妙嫣,要不是把人帶回府里,哪有這些事發生,廖芝云也不會明著苛待蘇妙嫣,只是一切都照著規矩來,若說之前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話,那現在可就是嚴格執行了。而且廖芝云本就不會帶蘇妙嫣出門赴宴,天天都讓蘇妙嫣在院子里抄《則》《戒》,偶爾還會讓蘇妙嫣抄抄佛經給蘇何氏祈福。
之前潘嬤嬤便在私底下給蘇妙安說過一個正室要想收拾下面的小妾庶什麼的,法子多得是,而且大多都是殺人不見的刀子,所以讓跟廖芝云好好相,就算不能當做親生母親,至面子要在,畢竟以后的婚事嫁妝都在了廖芝云手里,除非廖芝云犯了大錯,否則都是越不過的。
而且蘇妙安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也發現了,這個婉姨娘就不是個省油的燈,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個典型的白蓮花,蘇妙安私下里還嘆到素功效選人的眼是一如既往的差。
蘇妙安正在跟蘇元嘉說話說得正起勁,冷不丁的聽到一句滴滴的聲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大小姐和大爺在說什麼說的那麼開心,不如說出來也讓大家高興一下。”
蘇妙安眨眨眼睛說道:“我在跟大哥說我真是羨慕婉姨娘你能天天跟在母親旁伺候,我這個做兒真是不孝呀,都不能像婉姨娘一樣天天跟在母親邊伺候,不過想來婉姨娘還真是辛苦,既要伺候母親,又要伺候父親。
婉姨娘今天你戴的耳墜還真是漂亮,肯定是母親決定婉姨娘伺候辛苦了賞給婉姨娘的吧,母親真是偏心都沒給過我這好看的耳墜子呢。”
蘇妙安輕輕松松便把話題轉移到婉姨娘戴的耳墜上了,順便還兌了婉姨娘一番,婉姨娘今天戴的是一對珍珠的耳墜,雖然珍珠不大,但是圓潤飽滿,而且澤度不錯,想來這對耳墜是不便宜的。
廖芝云輕飄飄的瞥了婉姨娘一眼說道:“這耳墜可不是我給的,我有什麼好東西還不是著你們幾個猴兒嗎?就這樣你還說我這個做母親的偏心呢。”
蘇妙安笑嘻嘻的說道:“兒這不是猜的嘛,母親對下面的人一向很好,婉姨娘伺候的好您賞一對耳墜也沒什麼的,不過這耳墜不是母親您賞的,那是哪里來的?”
婉姨娘的看了蘇國興一眼,說道:“這對墜子是老爺賞給妾的,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蘇妙安“嘖嘖”兩聲說道:“婉姨娘果然是財大氣的人,一對幾十兩的珍珠耳墜在你眼里原來是不值錢的東西,那不知道什麼東西在婉姨娘眼里才是值錢的,還有容我提醒婉姨娘你一句,你是賤籍,在我們面前要自稱婢妾。
唉!葉嬤嬤走了,要不然還可以讓葉嬤嬤教教你規矩,免得你出門什麼規矩也不懂丟了父親的臉。”說到這里蘇妙安拍了拍腦袋說道:“都怪我忘了婉姨娘你現在是父親的姨娘,是不能隨便出門的,也不用出去待客什麼的,丟臉也只是在自家人面前丟的,不過婉姨娘還是注意些好。”
蘇妙安這些話可謂是句句都往婉姨娘的心口上刀,原本婉姨娘就對自己從良籍改為賤籍的事耿耿于懷,現在蘇妙安又一再提起,婉姨娘氣得渾發抖,連忙指甲破手掌心了都不知道。婉姨娘忍著心里的怒氣說道:“大小姐教訓的是,婢妾知道了。”說罷自以為蔽的看了蘇國興一眼,委屈的不行。
為什麼蘇妙安要這麼針對婉姨娘呢,是因為蘇妙安發現婉姨娘對有很強的敵意,連帶著對邊的人也是,一開始蘇妙安也沒發現,以為是婉姨娘想要針對廖芝云從而帶上了,后來才發現廖芝云才是那個被捎帶的人。所以現在婉姨娘一開口只要是針對的,就會毫不客氣的懟回去,反正都是敵人了,那麼客氣做什麼,而且蘇妙安已經讓尹安去查這個婉姨娘的份了,都沒見過這個人不知道婉姨娘的敵意從何而來。
經過蘇妙安和婉姨娘的一番相互兌,大家心里的張都了許多。蘇妙安剛放下手里的茶杯,管家便帶著一個小廝進來了,笑著說道:“老爺大喜呀,大爺中了,中了第十名。報喜的衙役在后面,一會兒就來了。”
蘇國興臉上的笑意是止都止不住,說道:“賞,府里的小人都多給一個月的月錢。”
蘇國興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一陣鞭炮聲響起,還有一陣鑼鼓聲,門房的人笑著跑進來說道:“老爺夫人,衙役來報喜了,說是大爺考中了。”
“好好好!”蘇國興大笑著出去迎衙役,又吩咐廖芝云準備賞錢給報喜的衙役。
蘇國興走到門口的時候,門房已經把來報喜的衙役迎到偏廳了,見蘇國興來了,報喜的衙役連忙站起說道:“恭喜蘇上計,蘇爺中了秀才,以后必定是前程似錦。”報喜的衙役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蹦。
管家很有眼的遞給衙役一個十兩銀子的紅包,說道:“大人留下來用杯薄酒吧,辛苦大人了。”
衙役連忙說道:“不用了,多謝蘇上計好意,只是還有好些人等著我們去報喜呢,我就不多留了。”
蘇國興笑著說到理解,又親自將衙役送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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