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府竹聲聲,響徹在整個宅院,阮心荷來往於衆人之間,進退得宜,守馳有度,儼然一派誥命夫人的作風,給葉長風和老夫人長了不臉。
還有葉清,繼嫡長葉清冉在宮宴上臉之後,嫡次葉清也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嶄頭角,以謝爹孃生養之恩爲名,親手繡了一副象徵家和萬事興的圖,當著衆人的面,送給了十月懷胎把自己辛苦生出來的母親。
一時間,定國公府五小姐的孝義之名傳遍京城,人人稱頌。
就在衆人茶餘飯後的談中,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就到了三月初,皇長孫滿月,皇上大筆一揮,要爲皇長孫辦滿月酒,並且親自爲皇長孫賜名。
此話一出,整個宮中就沸騰起來,所有人都不這帝王的心思。
“尚義大人,你說這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小桑逮著機會,便開口問道,“在朝中幫襯著五皇子,給他立功的機會,可卻對三皇子的兒子恩寵有加,莫非……皇上真的是想立皇太孫麼?”
“這話是你自己要問的,還是有人讓你來打聽的?”葉清冉放下手中的書,笑著問道。
最近宮中在爲皇長孫滿月酒的事忙碌著,這個前尚義倒是不用這份心,看完了摺子之後,便回屋休息了。
可沒想到小桑卻抓住機會,問這個問題。
“奴婢……是奉雅貴妃之命,來問尚義大人的。”小桑被拆穿,也不窘迫,因爲知道葉尚義本來就是幫著五皇子的,“雅貴妃說,尚義大人在皇上邊當差,對皇上的脾氣和心思很是瞭解,所以……”
“那雅貴妃有沒有告訴你,不管是立皇太子還是立皇太孫,別人心都沒有用,皇上的意思才能決定一切?”葉清冉的聲音有些冷了下來,“你轉告雅貴妃,我是忠於皇上的,不是什麼消息都的。與其浪費時間在我這裡下功夫,想要完全依靠我,還不如讓五皇子在外面好好辦差,一步一個腳印,比什麼都管用。”
小桑了個釘子,有些不快,但是又不敢得罪葉清冉,畢竟眼前這人,萬一真的了五皇子妃,未來的皇后,那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應了聲,然後轉離開,大概是給雅貴妃報信去了。
“小姐,皇上真的有立皇太孫的心思麼?”葉靈見小桑走遠,不由得問道,“照我說,不管是皇太子還是皇太孫,都不如立皇太弟。翊王殿下文韜武略,比這些皇子什麼的好太多。”
“這話你在我面前隨便說也就算了,可你要記住這是宮裡,他沒有那個心思,這番話若是落在別人耳朵裡,會給他惹來大禍的。”葉清冉眉頭微蹙,說道,“更何況,阿琛他們私自扣下守城侍衛幾個月,已經惹怒了皇上的,皇上已經對他起疑心了。”
“是奴婢失言了。”葉靈心中一凜,忙認錯。
“好了,我也不是怪你,明兒就是皇長孫的滿月酒了,容不得任何閃失,你一會兒收拾東西去三皇妃那邊盯著。這兩天宮中複雜,人來人往,最容易被人鑽空
子。”葉清冉吩咐道。
“那小姐這邊……”葉靈一聽要離開葉清冉,去郭嘉那邊伺候,心中有些不願。
“我在這裡會好好地。”葉清冉說道,“再說了,只是讓你在那照顧一天,等滿月酒過了就回來。”
葉靈點點頭,然後轉去三皇子妃宮裡了。
很快,就到了皇長孫的滿月酒。距離上一次的年終宮宴才過了三個月,可是宮裡卻再一次熱鬧起來,畢竟皇上得了孫子這樣的喜事,可不是一個年終宮宴能抵消的。
卻見皇上喜氣洋洋的坐在上首,葉清冉和羅公公仍舊跟在他的邊,妃嬪在座,朝臣來賀,所有人都看的出來皇上很開心,所以就跟著開心。
但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蕭宸。
蕭宸不懂皇上是什麼心思,可是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允許皇位落自己以外的人手中,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難不,日後他還要揹著天下罵名,從自己的兒子手中奪取皇位嗎?
這不可能!
“朕喜得皇孫,實在高興,今日趁著羣臣都在,朕有旨意要宣佈。”皇上說著,轉頭看了看羅鬆,吩咐道,“宣旨吧。”
羅鬆躬點了點頭,從皇上的後站出來,拿出早就準備好了的卷軸,慢慢地展開,開始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長孫蕭玨,品德出衆,恭謹,加封爲玨親王,賜封地幷州,併住正宮,由朕親自教養。欽此——”
葉清冉聽了這個聖旨,心中大驚,皇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做了這個決定,可是事先卻半點風聲都沒有,連也不知道。
更何況,論瞎掰,只怕天底下沒有人是皇上的對手吧?纔出生一個月的孩子,哪裡看得出來品德出衆,恭謹的?難道不是一言不合就哇哇大哭嗎?
葉清冉有些無力的扶額,這聖旨,對來說分明就是一個大麻煩,只怕後宮的人都坐不住了,尤其是雅貴妃和蕭祁,怕是要著詢問皇上的意思了。
而朝臣也很震驚,這大概是他們聽過的含義最富的聖旨了。
第一,皇上賜名皇長孫爲蕭玨。玨,乃玉的意思,是希皇長孫如同玉一般高潔。第二,皇長孫是日曜國曆史上除了蕭天翊之外,第二個從一出生就封親王的,這樣的榮耀,那也就是二十年前蕭天翊出生的時候纔有過。第三,皇上要親自教養蕭玨,擺明了是想將他當繼承人養,那這麼說……皇上是真的要立皇太孫了?
衆人心思不定,始終捉不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該選什麼人站隊。
然而,這樣的事對蕭天翊和蕭景來說,卻是滿不在乎的。蕭景的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他不覬覦皇位,自然心中沒有私心雜念;蕭天翊的不在乎,是因爲他了解自己的皇兄,雖然年紀大了也差點,但是該有的手段還是有的。
蕭宸和廢太子之爭,雖然沒有明顯的證據表明是蕭祁做的,而皇上也在很多事上給足了蕭祁的信任,可是皇位畢竟不
是兒戲,一個人的心如何,也只有在面臨困境的時候才能真正看得出來。
倘若蕭祁真的沒有奪位的心思,那麼不管皇上想要立什麼人,那他都應該毫不在乎一視同仁纔對,不過但凡他有任何風吹草,皇上便會知道他的心思。
但這個局也不是隨便人人都能看出來的,蕭祁這樣的莽夫,也許看不其中的關鍵,萬一按捺不住掉進了陷阱,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整個滿月宴,就在這樣的忐忑不安中度過了一大半,很快就到了最關鍵的一環——抓週。
很快,宮人們便把早已經準備好了的東西擡了出來,放在殿中,然後由孃把蕭玨抱著,放到了臺子上。
好幾個人在臺子周圍護著,生怕蕭玨從上面摔下來,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臺子用一塊的紅布鋪著,上面放了米、筆、書本、長劍、兵符、銀子,還有各種各樣的小玩,服或者其他的東西,而順著衆人的目看過去,臺子的末尾,居然還放著一尊傳國玉璽。
看到這樣東西,衆人心中又是一,地盯著蕭玨,看他到底能抓到什麼東西。
蕭玨從臺子的這一頭慢慢地朝前面爬去,心無旁騖,邊有多新奇的東西都不看一眼,就像是心中知道什麼似得,直奔那玉璽而去。
衆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而皇上也樂得坐在龍椅上,看著朝臣們的表,不聲。
下一秒,才一個月大的小娃便抓住了一個兵符上面的小繩子,勾在指頭上。兵符是假的,爲了能讓小孩子拿得,特意用特殊材質製造的,所以蕭玨抓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見狀,衆人鬆了一口氣。雖然這小娃抓週一事,並不能代表什麼,但是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他未來的發展方向,人們會覺得這是一種自然的天賦,天賦讓這孩子跟什麼東西親近,他纔會抓住什麼東西,然後就朝著這方面培養。
就在衆人打算恭喜皇上的時候,卻見小娃已經爬到了玉璽的面前,出手抱著玉璽,發現抱不,便趴下去,用開始起來。
隨著小娃的舌頭一一,小手臂揮舞著,掛在手指頭上的兵符也開始晃,即便如此,也沒能阻礙小娃抱著玉璽啃。
朝臣張的完全說不出話來了,氣氛凝滯了很久,大家都看著小娃,而這個剛出生的小不點,卻全然不管不顧,把玉璽當一個好吃的東西,個不停。
“哀家記得……翊王抓週的時候,也是這麼個形,小小的娃娃,什麼都不抓,就抓了兵符,如今倒也不負所,了日曜國的戰神王爺。”太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開口說著,“玨兒又拿兵符又拿玉璽,說明他是個既能安邦又能治國的全才!”
太后年紀大了,又不好,向來是在建章宮靜養的,不過宮中有喜事這樣的事,還是要給太后通報的,不過來不來就是的事了。朝臣看到太后一直沒出現,還以爲不來了,可沒想到,居然在這樣關鍵的時候來了,還打破了滿殿的尷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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