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雲天傾的質問，雲戰老實回答，“你房中有醫理之類的書，我沒事的時候看了一下，然後學會了。”

雲天傾有種崩潰的覺。“醫藥很危險，你難道不怕把孃親藥倒，孃親再也醒不來嗎？”

雲戰信誓旦旦揮舞著小拳頭說道：“這種事永遠都不會發生。給孃親下藥之前，我已經試驗過藥了。”

雲天傾扶額長嘆，“你到底要做什麼？”

雲戰堅定說：“小戰要保護孃親。”

雲天傾下牀，喝了杯茶，聽到雲戰的回答，好氣又好笑，“孃親是個大人，怎麼會需要你的保護？”

雲戰搖頭，“當然需要。在天辰那個老爺爺就想殺你。”

雲天傾驚訝，不爲幕無煙一閃而逝的殺氣，而是爲雲戰的敏銳的觀察力。想了想，說道：“孩子，這世上需要互相仇殺的只會是敵人，如果兩人之間還不到敵人的地步，我們沒必要加快彼此爲敵人的步伐。那時老爺爺只是對孃親有殺氣，但最後他沒手。他殺不了孃親。所以，你不用擔心，也不要著他對孃親手。”

雲戰不認同雲天傾的看法。既然覬覦的生命，就是潛在的威脅，若不提高警惕，就要斬草除，怎麼能聽之放之？孃親到底是人，婦人之仁。

在孩子面前，雲天傾習慣以慈母的形象出現，不願意給他講很多腥的事，害怕把孩子教壞了。況且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會用自己的方法解決，不需要孩子手。

秋去春來轉眼已是半年。半年裡雲天傾明面上借用氏擴展商道，暗中安千機樓的勢力。在啓雲山寨，顧瑞安訓練兵馬。在無名居，萬俟無雙領著人鍛造新型兵。雲戰因爲對賬務得心應手，便徹底接管氏的業務，每個月派人賄賂天辰和大周高級員，終於取得免稅的權力。發展商道的同時，氏推出自己的統一兌現的銀樓，力爭實現匯通天下的目標。每天清晨和夜晚，無名居賬房中都回著算盤清脆的響聲。故此坊間傳言，天下財富七分在，三分在野。

傳言傳到雲天傾耳中時，雲天傾正在戲樓裡看戲。戲臺上的戲子長袖善舞，依依呀呀的婉轉唱腔膩甜，看臺上的客人評論不止，不止爲何說到天下最有錢的人這個話題上。一人說，天下最有錢的人是天潢貴胄，因爲那裡是全國的權力中心，自然是財富中心。另一人嗤笑，天下最有錢的人當屬氏當家。幾年前氏盪，家主意外失蹤，不僅沒讓氏倒閉，反而讓氏商貿蒸蒸日上。以前說氏手中有天下氣氛財富也許只是誇張，形容氏有錢，但現在說氏七分財富，那可真說不準有七分了。

皇家不能隨便議論。但氏家族有錢又神，傳說家主又是手眼通天的人，因而氏一直是不人議論的焦點。此時第一個人聽到如此說法，好奇問道：“此話怎講？”

第二人回答：“君不聞天下財富，七分在，三分在野。”

第一個人聽到，吃驚不，“我一直以爲那七分在指的是在府手中，沒想到……”

“噓……”

戲子膩婉轉的唱腔仍舊繼續，人羣喧譁

中，那兩人的談似乎很有人注意到，雲天傾閉目養神，心中冷笑不止，連普通老百姓都知道這個道理，就不信那些上位者能不如山。

回到無名居，雲天傾驚訝了一下。無名居地大周，是獨孤軒然管轄的範圍。獨孤軒然看在昔日分上，雲天傾亮出份後對多加照拂。一直以來甚和兵打道，沒想到此刻無名居被府包圍。

無名居門口圍了一圈人，雲天傾勉強到人羣中間，只見雲戰小小的個頭站在大門旁邊，抄手冷眼看著從院中魚貫走出的兵。兵手中都捧著超過頭頂的大厚本子。人羣中不知誰說了一句，“瞧，氏的賬本就是比一般人家的厚，而且一隊爺進去又出來，還沒把賬本搬空。這要是搬氏的財寶，該有多呢？”

雲天傾只看著雲戰。在雲天傾心中，不管雲戰有多，他只是個孩子。一直努力活著，就是想給雲戰一個優渥的生活環境，但沒想到那孩子還是在不知不覺中養年老的子。此時他的表帶著與年齡十分不稱的狠戾和沉，雲天傾立刻想起容凌是生氣的表。

不知多久，賬本被搬完，雲戰被一羣人著上了一輛馬車，在人羣注視中慢慢離開。馬車離開的那一瞬間，車廂上的窗簾被人掀起，雲天傾看見雲戰從空隙中飄來的眼神。他告訴，他沒事。

雲天傾呼吸瞬間急促起來。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是個窩囊廢。看著親生兒子被人帶走，卻無能爲力。雖然這是一早設計好的，但真實發生後，恨不得自己兩掌。雲戰，孃親對不起你。從你出生，孃親就沒好好陪著你，後來還讓你跟著孃親東奔西走。孃親不是一個合格的孃親。尋常人家的孩子想你這麼大，還在土坡上玩過家家，而你卻要承擔氏在三國之間的商貿往來。雲天傾知道自己有愧雲戰，回首過往，愧疚居然多得能讓崩潰。

人羣議論紛紛，“沒想到，氏的家主居然是個孩子。”

“是呀，那麼小的孩子管理氏一定很辛苦。”

“那孩子真命苦，肯定是爹孃早逝，纔在小小年齡承擔那麼重的責任。”

聽著人羣出時有時無的談，雲天傾心底溼一片。不知何時有人走到後，說：“姑娘，我家主子有請。”

雲天傾擡頭，狠狠閉上眼睛。很好，你不來，我還要找你。

雲天傾在外表樸實，部緻的馬車上見到獨孤軒然。此時獨孤軒然擺起茶案，高衝低泡沏了一杯茶。放在雲天傾面前。雲天傾不想繞彎子，直說道：“獨孤，你抓了我兒子，到底想做什麼？”

獨孤軒然兀自品茶。很久一杯茶盡數飲盡，才說道：“天傾是個聰明人，難道我的機你不知道？”

“你想要氏？”雲天傾問。

獨孤軒然笑：“天傾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直截了當。只是不知道作也同樣爽快。”

雲天傾冷笑，一拿起茶杯，茶水潑到獨孤軒然臉上，“你想和我談條件，找什麼籌碼都行，但是你了雲戰。惹惱我的後果，你知道是什麼嗎？”

獨孤軒然淡然乾淨臉上的茶水和茶葉，溫

說道：“我以爲你不喜歡那個人的孩子。我抓了他你應該高興。”

雲天傾愣了一下，怒極反笑，“瘋子。那同樣是我的孩子。獨孤，你真的惹惱我了。”

獨孤軒然無奈聳肩，“那又怎樣？難道天傾還以爲你面前的這個人是以前那個制的年輕郡王嗎？”

獨孤軒然的模樣很欠揍，雲天傾看著咬牙切齒。雲天傾這幅樣子大大愉悅了獨孤軒然，他看著，笑得更加明快得意。“天傾，現在是你制於我，難道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雲天傾住怒氣，口劇烈起伏，瞪著獨孤軒然的目要吃人。獨孤軒然哂笑，“怎麼，難道你想說我忘恩負義嗎？”

雲天傾的憤怒一點點平息，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想要氏，揀現的，天下有那麼好的事？”

“也許有，也許沒有，就看那孩子在你心中的地位了。”獨孤軒然如是說道。

雲天傾瞪著他，半晌沒說話，片刻後慢悠悠問道：“獨孤，提這個要求你不心愧？”

獨孤軒然挑眉，“心愧？爲什麼？”

“你不後悔？”雲天傾繼續問。

“當然。”獨孤軒然笑得輕快，看著雲天傾有氣撒不出的樣子，出手，“天傾，祝我們合作愉快。”

雲天傾甩開被他抓住的手，作利索跳下車，“今晚我在無名居水榭等你。”

晚上，無名居涼風習習，雲天傾白紗白盤坐在水榭中，上放著一把古琴，琴聲錚然，在妙的夜晚中殺氣四。獨孤軒然同樣白袍廣袖，搖著摺扇翩翩然踩著夜走來。他在雲天傾側對面坐下，四周散開的袍像午夜中無聲盛開的的白蓮。

琴聲不停，雲天傾問，“你恨肯定我會答應你的要求？”

獨孤軒然胳膊肘支著下頜，笑容不達眼底，“當然，漣漪把事始末都和我說了。你對容凌還真是深。”

“我說了，雲戰同樣是我的孩子。僅憑這點你就說明我還想著他，未免太武斷。”雲天傾手指在琴絃上來回，態自如。

獨孤軒然角笑容更深，“單憑這一點當不能斷定，但是你從重建千機樓到管理氏，都用同樣的名字，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獨孤軒然眼中的笑容漸漸變嘲諷和憐憫，雲天傾敏銳撲捉到獨孤軒然變化的緒，正要開口冷嘲熱諷，獨孤軒然卻突然說道：“其實，你心底還是想著他會來找你的吧。”

“嗤啦……”琴聲截然而止。雲天傾垂眸，看著指尖滲出紅的滴，怔然不。獨孤軒然的眼睛因一點鮮紅而，當下抓起流的手指放在口中。雲天傾大驚，出手背到後，神警惕，“獨孤，你說的話我不聽。你走。”

獨孤軒然看著雲天傾，有種頹然失落和絕，“天傾，難道你看不出來，那人本就沒把你放在心上。”

“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又算什麼？”雲天傾想都不想，諷刺口而出。他們之間的事與任何人都無關，的生活也由自己來掌控，而他和的恨糾葛，沒有人可以來指手畫腳。

該是自己的終究由自己解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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