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老三快去收糧。”
“滿倉啊,快去點一把火。蝗蟲怕火……”言老頭跌跌撞撞滿臉是汗的從地上爬起來。
老陳氏驚得早已從床上爬起來,拖著斷大喊:“真來蝗蟲了?救命啊,救命啊!!!”老陳氏嚇瘋了。
自己那幾塊地可一點沒收!
“全都滾出去收稻子,在家躺著等死嗎?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大小姐不?”老陳氏斷去不了,當即罵兩個二媳婦。
這會哪里還管什麼能不能下田。
“我要帶妞妞呢……”周氏眉頭一皺,嫁進來這麼多年從來沒下過地。
“一個丫頭片子,你抱著做什麼?扔家里,趕下田救糧去,沒出息的東西啊,趕去啊。”老陳氏坐在地上披頭散發的又哭又罵。
小陳氏見老三媳婦被罵,眼底滿是喜意,見婆婆看過來,立馬背著背簍便出了門。
昨夜村子里鬧騰了一整夜,還罵罵咧咧嫌吵,空氣中的稻子味兒極濃,全村都收完了。
唯獨自家沒收!
言老二嚇得面蒼白,急忙拿著鐮刀就和言老頭出門。
言滿倉點著火,嚇得肚子打哆嗦。
這會天都烏的了,幾乎看不到。
“村長村長,救命啊,求村長救命啊。村長,救救咱們家的糧啊……”昨夜還不屑一顧的言老頭,這會老淚縱橫的求村長。
村長恨得直咬牙:“昨夜你們倒是睡得好。”
大家伙累的肚子都在筋,你們還嫌吵。
“你們倒是會福,咱們累了一晚上,還得替你家收?怎麼你家秀才老爺還下不得地?”劉嬸瞥了一眼,言秀才果然沒跟出來。
言老頭哪里敢說什麼,只抹著老淚直哭。
這要是斷了糧,全家都活不了。
村長也顧不得這會罵人,只暗暗罵了兩句娘,便招呼一聲:“忙完的伙計跟我走一趟,能收多收多。蝗蟲進村之前,要馬上回家關閉門窗。”
“謝謝大家伙兒,謝謝大家伙兒。”言老頭急忙道謝。
眾人也沒說什麼,罵歸罵,但糧食可是農民的命子。
忙的水都沒喝一口,裳早已被汗水浸,只招呼自家娘子將門窗關好,便匆匆出了門。
“老宅那邊沒收糧,我去搭把手吧。”言漢生白天值勤,晚上收糧,眼睛都熬紅了。
言川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村里都去,若自家不去,反而脊梁骨。
言朗提著弓站在門口:“我護爹娘。”收糧,他是不可能去的。
言川點了頭。
穗穗站在院子里,晨早已被遠的蝗蟲遮蔽的不見分毫。
“點把火,燒死它們。”穗穗想了想,追著言川便跑了上去,言家眾人忙著往倉里塞糧,竟毫沒發現跑了。
穗穗過去時,老宅的稻子只割了一半。
“不行了,不行了。已經有蝗蟲靠近,再不走咱們回村都夠嗆。”稻田在村子外面,回去還有一段路程。
拖著糧食,最吸引蝗蟲,再不走就麻煩了。
“只割了三分之一啊,這才三分之一,求求大家伙了,幫幫忙吧。”言老頭急的直跳腳。
“言老爺子,這可不是咱們不幫。你瞅瞅,這田里已經有蝗蟲了,再不走就走不了。”這稻田被割的干干凈凈,難免就要傷人了。
“地里還有這麼多啊。”
“這麼多能怪誰?村長早就通知了。”有人憋不住罵了一句。
這個點本該躺下好好歇息,偏生還要出來冒險。
言家老宅真是個禍害。
“不行了,已經到舉人村了。下個就是咱們,所有人回村。”村長大喝一聲,隔壁舉人村的靜都能聽見。只怕是敲鑼打鼓嚇唬蝗蟲呢。
恐怕稻子也還剩一些沒割完。
昨夜舉人村通宵亮著,損失估計也不大。
村長微微松了口氣,亡齒寒,這個道理他懂。
“燒死它們……”穗穗不知何時來到田里,拉住了村長的手。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跑出來的?娘呢?”言漢生嚇得魂都掉了,這蝗蟲就隔一個村,要是穗穗落了單。這細皮的,怕是都活不了。
穗穗沒理爹。
仰著頭,一臉鎮定的說“放干稻草,燒死它們。”書中這批蝗蟲從南到北,席卷了大越半個江山。
“就怕這風吹上山,山火止不住。”村長憂心忡忡。
“我不會讓它瞎吹。”穗穗拍了拍口。
村長一聽這話就來了勁,就等你這句話呢!!
“村長,就是個三四歲的小丫頭,有這功夫放火,不如給咱家割稻子啊。”
“你這死丫頭,是不是故意害咱們家?想讓咱家稻子全死在蝗蟲里?”言老二惡狠狠說道。
手指尖更是直直的指著穗穗,眼里滿是兇狠。
啪的一聲。
“啊!”言老二頓時慘。Μ.166xs.cc
只見言川單手著他的食指,面冷漠,輕輕一掰,那言老二便慘起來。
“二叔,手可別指。免得像手腕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傷了。”言川聲音淡漠,明明只是個十五歲年,卻讓言老二心驚。
“放開,放開,老大你不管管他嗎?他是什麼東西,竟敢對二叔手?”言老頭氣得怒罵。
他也覺得言穗穗是故意攔著村長不讓收稻。
故意讓老二收拾呢。
“我家川哥兒孝順的很。”言漢生一副沒聽到的模樣。
“村長,咱村的稻子全都收了,只剩咱家了。蝗蟲燒不燒有什麼要?橫豎不影響咱們村的稻子啊。”言老頭哪里管別人,只想收自家的。
村長沉片刻:“所有人去都去找干稻子,干稻子連一片。地里還有昨夜掉落的稻穗,正好做餌。”
“村長,不能啊,我家還未收完。”言老漢氣啊。
“你家沒收完,還不是你們自己作的。昨兒我來敲你家門三次,你還罵我多事呢。”王行風啐了一口。
眾人一聽,頓時冷了臉。
還不知道這里面有這糾葛呢。
“勉強也收了一半,這事可只能怪你們自己,不能怪咱們,咱們還有正事。”眾人說完全都找干稻子引火去了。
“你就信個丫頭片子的吧,這個喪門星,都是你攪的我言家犬不寧,當初抱回來就該將你溺死!”言老頭口不擇言,言川卻是抱起妹妹,溫的捂住的耳朵。
在耳邊低語。
“妹妹來到我們家,是哥哥此生最幸運的事。”年聲音低啞,卻格外的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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