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涼亭的朱舜和太子朱慈烺，用一條謀削弱了東林黨在山海關的勢力，心大好的讓人拿來了一壺好酒。

一碟茴香豆，一盤小黃魚。

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菜，朱舜和太子朱慈烺這頓酒喝得卻是津津有味，覺比東林黨擺了幾十道菜的宴席還要味的多。

沒過多久，曬黑了不的顧炎武拿著魚鱗冊走了過來，以他現在和太子朱慈烺的關係，完全可以隨便坐在涼亭直接喝酒。

從這件事就看出來顧炎武和黃宗羲兩個人完全不同了，要是黃宗羲在這裡，都不用太子朱慈烺招呼直接就坐在了涼亭的石桌上。

自飲自酌，津津有味的喝起來。

顧炎武可就不同了，太子朱慈烺都主讓他進來喝酒了，顧炎武還是恭恭敬敬的站在涼亭外，看著朱舜和太子朱慈烺兩人在那喝著上好的黃酒。

這瓶黃酒還是顧炎武從京城的柳泉居帶來的，顧炎武同樣是對味道綿的柳泉居黃酒有獨鍾，聽說朱玉喜歡喝這個酒，就把所剩不多的柳泉居黃酒全部送給了朱玉。

沒想到他帶來的柳泉居黃酒，兜兜轉轉，最後落在了朱舜和太子朱慈烺的酒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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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舜和太子朱慈烺坐在涼亭，顧炎武站在涼亭外，三人開始正式商量雲縣土改最後一件事，也是提現效的一件事。

起課。

太子朱慈烺親自給朱舜倒了一杯酒，放下酒壺，看向了涼亭外的顧炎武：“大明的課稅是怎麼收的，寧人先給介紹一遍。”

顧炎武點了點頭，開始如數家珍的介紹大明各縣收繳課稅的方式，如數家珍到讓很多三班六房的戶房掌案都自愧不如。

顧炎武整理了一下儀容，臉鄭重的開始介紹了起來：“大明的課稅一共收繳兩次，分別是夏稅和秋糧。”

“每一次收繳的課稅又分爲三種，第一是正賦，第二是耗米，第三是私費。”

“這個正賦就是各縣縣衙收繳的正式課稅，收繳多每個縣都不一樣，就拿過去的雲縣來說。”

“正賦是一石三鬥，也就是說每一百斤糧食老百姓就得上三十斤的糧食。”

一石三鬥！

太子朱慈烺在顧炎武講述大明課稅以前，自己心裡已經有了一個預期，一石二斗就已經了不得了。

沒想到雲縣的這幫子貪污吏，竟然把正賦收繳的這麼高，達到了驚人的一石三鬥。

太子朱慈烺現在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何不食糜，他這一段時間親自參與了耕種，知道老百姓能夠種出一百斤糧食的本有多高。

租借耕牛良種等等全部加起來，一百斤糧食裡最是有二十斤糧食的本，雲縣的貪污吏們竟然把正賦收到了三十斤。

也就是說，還不算耗米和私費，老百姓辛辛苦苦一年到頭種出來的糧食，一下子就沒了五。

太子朱慈烺突然有一個覺，縣衙裡的貪污吏殺的了，再多殺一倍也不嫌多。

顧炎武在說正賦的時候一直在注意太子朱慈烺臉上的表，雖說太子朱慈烺沒有什麼表，但從他停止喝酒的作來看，應該是勾起了對各縣貪污吏們的殺意。

說完這個正賦了，接下來就是介紹耗米了：“這個耗米，顧名思義就是說糧食在運輸到各地糧倉的損耗。”

“畢竟，糧倉庫的課稅糧食是有規定的，一百斤糧食的課稅，庫時就得是一百斤。”

“如果只從老百姓手裡收繳一百斤糧食，在運輸的過程中人吃馬嚼的，到了糧倉明顯就沒有一百斤了。”

“這個過程中的損耗就做耗米，一般都是算在僚鄉紳們的頭上。”

“從來不肯吃虧的僚鄉紳們，怎麼可能把耗米算在自己頭上，便以徵收耗米的名義繼續算在了老百姓頭上。”

太子朱慈烺突然了一句：“雲縣的耗米是多。”

顧炎武回答道：“一石一斗。”

太子朱朱慈烺聽到一石一斗的耗米，呼吸都停頓了，差點沒把手裡的酒杯給摔在地上。

這又不是把糧食從京城運送到一千里以外的山海關，在這個過程中的損耗怎麼可能達到十一，只不過是運送最多一百里以外的各個州府的糧倉罷了。

在這個過程中的損耗，一百斤糧食有一斤就不錯了，僚鄉紳們向老百姓徵收十斤，剩下的九斤毫無疑問都被他們給貪墨了。

九斤糧食看著不多，但這是一百斤的九斤，也就是說僚鄉紳再次從老百姓頭上搜颳走一的糧食。

老百姓手裡只剩下四了。

這還沒完，顧炎武繼續說道：“正賦、耗米徵收完了以後，還有一個私費。”

“這個就是僚鄉紳們明目張膽的貪污糧食了，這個私費說白了就是好，也就是說僚鄉紳徵收糧食忙前忙後的總不能白乾。”

“不能白乾的好，明顯是不敢找朝廷要，畢竟朝廷每個月都會發給他們俸祿。”

“好不敢找朝廷要，就是找老百姓手了，也就是所謂的私費了。”

太子朱慈烺再次了一句：“雲縣的私費是多。”

顧炎武說了一個令人目驚心的數目：“一石一斗。”

太子朱慈烺聽到這個一石一斗，再也忍不住了，手裡的酒杯直接摔在了地上，摔了一個碎。

就算是把酒杯摔碎了，也沒能平息太子朱慈烺心裡的憤怒：“這也要一石一斗，老百姓還要不要活了。”

太子朱慈烺說出這一句老百姓要不要活了，倒不是爲了渲染老百姓的苦難，而是據他自切的經歷說了一句實。

私費也要一斗的話，老百姓手裡的糧食就剩下三了，他們還要養活一家老小，還要儲備一定的糧食用來備荒。

畢竟現在的大明災害頻發，不儲備一點糧食留到荒年吃的話，一家老小肯定挨不過荒年。

可就這麼點兒三的糧食，一家老小平時吃都不夠，哪裡還有餘糧去備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