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思的腳步頓住，回過頭，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道：“是，祖母年紀大了覺輕，平日里睡著，也只有桂嬤嬤一人守在邊上，這才不讓你去探，免得擾了的休息。”

“那我也睡一會兒，你記得醒我。”

話音落，陸暖便調整好姿勢，幾乎是立刻就睡了過去。

楚家每個人對都抱有極大的善意，在這里，的安全十足。

再加上暖房實在是太舒服，陸暖前陣子被痛經折磨得都沒有好好睡過覺，這會兒四周溫暖安靜，躺在燒熱了的暖榻上，覺多日繃的腰和總是寒冷鈍痛的肚子都緩解了不。

看著安靜的睡，謝夫人看了楚雁思一眼，母倆便靜悄悄地退到了外面。

“娘，阿暖太聰明了，我們瞞不了多久的！”楚雁思拉著謝夫人的手，用氣音說道。

謝夫人嘆了口氣，點點頭：“我知道，只是凌王殿下說了，暖兒沒有把那什麼印拿出來之前，我們不能讓知道你祖母已經去了。”

“可……”楚雁思還想說什麼，但是想起陸暖那張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臉，又咽了回去。

“我去看看姐姐準備得怎麼樣了。”

說完，楚雁思轉便墊著腳出去了。

方才們在和陸暖說話的時候，楚迎坤已經借口有急事，先帶著楚玄洲和楚芷芊離開了這里。

事實上，是他們擔心陸暖看出端倪，先讓陸暖見了楚芷芊，然后再找借口讓楚芷芊離開。

眼下，在原先楚老夫人的房中，楚芷芊正在費勁地把自己打扮老人家的模樣。

“這樣應該差不多了吧！”楚雁思進門的時候，正好聽到楚芷芊不放心的聲音。

抬眼看去，一個雍容華貴的老婦，正坐在可鑒人的銅鏡面前端詳著自己。

那模樣，的確和去世不久的祖母差不了多了。

“嗯。”凌淳在一旁忙碌著，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氅。

在他側幫忙的，還有沈爍年和盛嫵。

看到這一幕，楚雁思的眼眶忍不住有些發酸。

半月前，楚老夫人不知道怎麼地就知道了，陸暖正在肅云國給求藥。

而這藥，本是要用在陸暖自己的心衰之癥上的。

因此，楚老夫人為了不連累陸暖，接連好幾日都把該喝的藥倒了。

眼看著的病況急轉直下，所有人都束手無策，楚老夫人這才自己道出了真相。

一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外孫，在眼中，這個外孫自小就吃足了苦頭。

眼下好不容易否極泰來，怎麼能為外孫的拖累，以八十歲的高齡，和一個十八歲的孩子搶奪生機……

楚老夫人撐著最后一口氣，安排完了自己的所有后事，也代了兒子孫子孫們，陸暖回來了要怎麼跟解釋之后，這才放心地撒手人寰。

眼下，所有人都在幫著楚老夫人瞞著陸暖。

直到徹底地好起來，才會將楚老夫人的死訊告訴。

也因此，楚城最尊貴的老太君，連死都是靜悄悄的。

沒有葬禮，沒有吊唁，只尋了一個不錯的日子，抬了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