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糊塗了吧？」沈孟川擔心的看著，擔心是不是又被人騙了。

「方姑娘，就是我們的兒。」沈夫人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說什麼？」沈孟川震驚了。

「這是真的，我剛剛遇到了娘親，娘說思勤不是的親生兒，而且，思勤的手腕上也有一顆小痣，難怪了，難怪我說我一見，便覺得親切。」

「不，這不可能！」沈孟川跌坐在椅子上。

「你還不相信！我們做父母的，已經太失敗了！你知不知道，喬家母早就將認了出來，還陷害好多回，並且，還是用我們沈家的力量對付，我每每想到這一點，便是心如刀割。」

沈夫人越是解釋，便越是覺得崩潰，因為喬家母拿來對付方思勤的力量，都是給予的。

「你從哪裏聽來的？」沈孟川猛地抬頭看向沈夫人。

「你不信我，你可以自己去查，你可以去盤問喬家母，不管你信不信，就是我兒，沒有假！」

殊不知，沈孟川不是不信，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因為一己私利，害死了自己兒！

「你先出去吧，我會去查的。」沈孟川朝沈夫人揮揮手，示意先離開。

沈夫人生氣於他的態度，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抬頭見他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只說道：「那你可要快一點，我怕我們兒等不了這麼久！」

走到門口時，又停住了腳步，「若是因為你的推諉，導致兒出了意外的，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沈孟川沒有理會的話，他那一雙如同鷹隼般，無論何時都是的銳利、炯炯有神的眸子沉浸了下去，竟好像是沒有了半點神採的樣子了，眸一散，他整個人，便也顯現出一老態來。

他不由得想到他第一次與方思勤面的時候，是那天編排了一出話劇，奪得了滿堂的喝彩，站在那裏，站在燈下，神采飛揚，眼睛烏黑髮亮，笑語嫣然的模樣。

又或者是後來，來到府中，陪伴自家夫人時的場景，他還記得在同講故事，眼中帶著笑意，聲音如同百靈鳥般，清脆悅耳，而那時，他只注意到說的東西有些離經叛道，卻沒有注意到，跟自己夫人坐在一時，那兩張相似的臉。

此刻，那些簡短的記憶，慢慢的涌了上來，每一次的音容相貌都在他的腦海中反覆的縈繞，再縈繞，他竟是沉浸在這些東西中，都出不來了。

沈夫人總說他不重視這個兒，只重視自家的兩個兒子，卻是忘了，曾經，他也是將捧在手心中里的。

生了兒，他比誰都要歡喜，只是後來兒丟了，他遍尋不得，只能忍痛將放在了記憶深。

這些年來，他明明連小時候的模樣都有些記不清了，可偏生這會兒，小時候的事又浮現了他的心頭，他記得拉著他的腳他爹，記得他抱起的時候，他出手來，抓他鬍鬚的可模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在書房裏面一通翻，終於在角落裏找出了一個匣子來，他小心翼翼的將匣子打開，裏面卻是的一副畫像。

那是五歲生日的時候，家中請了畫師給花的，穿著大紅的襖子，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頭上梳著雙丫髻，漂亮的好像菩薩旁的年畫娃娃。

他角不由得彎了起來，手輕上這幅畫，明明是要笑，可不知為何，眼眶卻有些潤了。

「嫿嫿，爹爹對不起你啊！」

比起沈夫人來，沈孟川的痛苦要來得更猛烈些的，這會兒，他一顆心就好像被人放在油鍋里煎一樣，又好像是被人用了鈍刀子在割，儘是些無法言說的痛。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瞧瞧，他對自己兒做了些什麼？

只是因為自己夫人的幾句話，他就要對大下殺手，他怎麼變了這樣一個人？

他當初怎麼會這樣想？

此刻，痛苦湧上心頭，他一顆心就如同泡在苦水裏一般，又好像被人架在火上烤，放在冰窟窿里凍，忽冷忽熱，更是苦難言。

忽地，他起，從書房出來，讓人備好車馬，來到府城十裏外的武安營。

那是寧州駐軍的地方。

他也是從這裏調出的人馬。

此刻，來到這軍營，他真是恨不得扇自己兩掌，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毒了？對付一個弱子，竟然還派出這麼多人馬？

他這是不給留半點活路啊。

他走進主帥的大營，讓人將沈玉珝給了過來。

沈玉珝龍行虎步的走進營帳，他一白鎧甲，清雋的面龐盡顯剛毅，模樣跟沈孟川有著五分相似。

見到沈孟川，他半跪著同他行禮，「見過州牧大人。」

沈孟川朝他抬了抬手，沈玉珝便站了起來，「不知州牧大人喚末將，可有要事？」

沈孟川抬眼看著他，這是他最喜歡的兒子了，他從小便將他放到了軍營中，經過多年的練，如今的他，英武不凡，格剛毅，更是殺伐果斷，是一個令人敬佩的將軍。

聽說他怕手底下的人做不好他代的事，那天他又親自去了。

「州牧大人？」沈玉珝了他一聲，聲音也充滿了剛之氣，可他這一喚，沈孟川回過神來，他難得見到他這般失神落魄的樣子，只眉頭微皺，向前兩步，低聲問道：「爹，您怎麼了？」

「那天你去追那個子了，後來呢？」

沈孟川開口問道，他的盯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爹，您怎麼突然問起這遭來了，難道您信不過孩兒辦事麼？」沈玉珝說了句。

「我問你就答！」沈孟川語氣一厲，沈玉珝便答道：「那子邊護衛的人倒也有幾分本事，他護著逃到了懸崖邊，孩兒見他們一起跌落懸崖，便沒有再去追了。」

「爹，是出了什麼事嗎？」沈玉珝問了句，難道因為他這一時心，犯下大錯了？

沈孟川搖搖頭，只道：「你派人去找他們，活要見人，若是死了……便將的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