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跟你說實話,但你一定要冷靜。”
安木木心下掙扎了片刻,將手中的瓷碗放到一旁,出聲說道。
元清聞言,點了點頭,心下頓時生出一陣不祥的預。
“師公說,王爺這次傷的很重,沒有白玉丸吊命,又強行運功,早些年郁積在未清楚完的毒素又發作了出來。”
安木木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元清的神。
元清的心頭狠狠一跳,面上只是抿了抿,又繼續問道:“還有呢?”
安木木沒有看出元清的異樣,心下頓時安定了幾分,出聲說道:“雖然王爺已經沒有了命之憂,可師公說,王爺不知道會過多日才能醒過來。”
“不知多日才能醒過來?”
元清有些失神的喃喃了一句,只覺得心下升起了一陣涼意。
“嗯……”
安木木抿了抿,緩緩點了點頭。
元清只覺得傷口似乎又在發痛,心下升起一陣愧疚。
楚言度是青櫻國的攝政王,現下為了救元清而危在旦夕,若是楚言度出了什麼意外,那青櫻國勢必會變天,這讓元清怎麼能不自責?
即便楚言度不是攝政王,即便他是個普通人,現下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昏迷不醒。
想到這,元清覺得腦袋有些發脹。
“師父,你怎麼樣,沒事吧?”
安木木看元清的臉越來越白,有些擔憂的問道。
“沒事。”
元清閉上眼睛,忍住了眼眶的那陣酸,出聲說道。
最近幾日的天氣又悶熱了起來,窗外傳來一兩只蟬鳴,吵得人心頭有些聒噪,可元清現下卻毫沒有覺到一夏日的氣息。
“師父,你別太擔心,師公說了,王爺可能再過幾日就會醒過來。”
安木木看元清神不對,趕忙出聲安道。
“所以,也有可能再過幾年也不會醒是嗎?”
元清沒有睜眼,只是低聲說道。
安木木被元清現下的話堵的一愣,一時之間不知道再該說些什麼。
“我沒事,你出去吧。”
元清緩緩將頭別到一邊,出聲說道。
安木木猶豫了片刻,看元清神疲憊,似乎確實需要休息,猶豫了一陣,這才起走出了房門。
元清聽見屋門傳來的聲音,片刻后,又緩緩睜開了眼睛,眸中劃過幾倦意。
若是楚言度醒不過來,該怎麼做?
想到這,元清只覺得自己的嚨間被什麼東西哽了住。
在床上躺了半日,元清的腦袋卻依然脹痛的厲害。
“小點聲。”
門外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元清的眸子睜開,向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木門被推開,元臨從門外探出一個腦袋來,朝著里邊看了看。
“娘親醒了嗎?”
元伊的聲音從元臨背后傳來,元清聽見靜,掀了掀出聲說道:“進來吧。”
元臨聽見元清的聲音,眸子頓時亮了幾分,趕忙推開房門踏了進來。
“娘,你怎麼樣了,還疼嗎?”
元臨說著,小手伏在床榻邊,目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元清的腹部。
“好多了。”
元清察覺到元臨的目,知曉當日元臨肯定是看見了自己傷的樣子,手握住了元臨的手,出聲安道。
“真的嗎?”
元臨想起當日元清倒下去時目驚心的樣子,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元清問道。
“真的。”
元清聞言,出聲說道,聲音暈上了一抹笑意。
元臨這才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元伊。
“伊伊,娘親醒了。”
元伊從進門時就一直在元臨后,看見元清醒了,眸子亮了亮,卻始終沒有上前。
“伊伊。”
元清過元臨向后看了一眼,看見元有些惴惴不安的站在元臨后,出聲道。
元伊聽見聲音,這才上前走了一小步,出聲道:“娘親。”
元清抬手,了元伊的小臉。
元伊蹭了蹭元清的手掌,角一癟,險些哭出來,趕忙吸了吸鼻頭。
“怎麼了?”
元清的手一滯,看著元伊問道。
“娘……”
元伊的聲音有些哽咽,出聲說道:“我錯了。”
元清聞言,收回了手,看著元伊沒有出聲。
“如果當日不是我跑,你就不會傷,那位叔叔也不會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
元伊說著,手攥著角,豆大的淚水從眸子中滾了出來。
元臨站在后,看著元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也上前走了半步說道:“當日是我沒有看好伊伊,娘,我也錯了。”
元清看著床榻邊垂著腦袋的兄妹兩,斂下眉眼,沒有出聲。
“伊伊。”
片刻后,元清才出聲說道:“你當日為什麼會跑去那麼遠的地方。”
元伊聽見元清的聲音,吸了吸鼻頭,出聲說道:“當日我看哥哥已經背下了古文,心里著急,想著去院子外邊再背一陣,可沒想到想回來時迷了路,就越走越遠了。”
元清聞言,想起當日楚言度說元臨和元伊只要一天背下一首古文便讓兄妹兩見見元清,不由斂下了眸子,抿了抿。
“娘親,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元伊看元清的神,以為元清還在生氣,立即出聲說道,聲音還有些哽咽。
元清聽見元伊的聲音,這才抬起了頭,盯著元伊看了一陣,卻發現此時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下次莫要再跑了。”
片刻后,元清才低聲說道。
“好。”
元伊聽見這話,知道元清這是原諒了自己,趕忙點了點頭。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兄妹兩走后,元清依然毫無睡意,掙扎著從床上起,吃力的挪著步子,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安木木端著湯推開房門時,就看見元清站了起來,立即放下掌盤扶住了元清。
“師父,你傷口還沒好,不能下床的!”
安木木有些焦急的說道,準備扶著元清回床榻,卻被元清制止。
“木木,我想去看看楚言度。”
安木木聞言,先是一愣,隨后趕忙搖了搖頭。
“不行不行,你現在還很虛弱,不可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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