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來接姜問閑和程沛文的車就到了。
這是一輛掛著北K1開頭的國產豪華紅旗轎車,來了兩個司機。
看得出汽車出發的時候,有人特別關照,因此車上擱置了幾個新抱枕。
司機是兩個比較穩重的軍人,一看就是老司機,一臉恭敬殷勤倍至。
他們一口一聲姜問閑「姜老」。
然後程沛文「小程」,話不多但幹練。
年紀略長的那個說:「我們來是兩人班趕急走,回去司令員囑咐過不能過急,我們慢慢開,晚上到地就住宿。姜老您要覺暈車或者不舒服,直接告訴我們就歇會!」
「沒事!」姜問閑笑道:「別看我一把老骨頭了,還沒這麼脆弱,照直走越快越好!」
說完大家就上路,到晚上的時候,司機想停車休息,姜問閑說:「小夥子,你們要能撐就繼續開。不瞞你們說,我們有事趕急、別耽擱最好,我們困了就在車上打個盹!」
說實話,老薑頭無所謂,程沛文可吃了大苦了。
什麼時候坐車這樣長途奔襲過呢?
坐遠路途的車基本不敢想,長程就坐飛機必須豪華艙。
有時候就十分納悶,江文哲為什麼不讓他們坐飛機。
哪兒知道,江文哲一直在找老爺子。
如果不親自派過車過來,估著老頭轉眼又沒人影了。
現在老頭年紀漸長、也不知道咋樣還能撐多久。
萬一有個不濟,到時見面只能掃墓、就是一輩子憾了。
程沛文沒當過兵,當然不懂部隊里的那種濃於水的。
戰友間的友誼有時候比發小還堅固,因為是同生共死的。
當然,程沛文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丫頭。
尤其是想到葉昆還呆在黑屋子裏,當然不能慫了。
於是,也說道:「是啊大哥,要是你們沒事就繼續,累了就歇會。」
話說這樣,兩條鐵漢子當然不服輸,於是直接前行,也不耽擱了。
到北京的時候,己經是凌晨一點多鐘了,看著燈火輝煌的帝都,兩人都沉默了。
車子很快開到一個軍區,遠遠去,就能看到一個穿軍裝的軍人在等他們。
程沛文不太明白軍銜等級,哪知道這位軍人是授銜的將軍呢?
司機飛快下車,替他們打開了車門。
姜問閑跟程沛文於是鑽出汽車,車可沒停過的,兩人一臉風塵。
將軍快步迎來,看到姜問閑神嚴峻,給他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姜問閑一臉莊重,他也標標準準的給他還了個軍禮,兩人擁在一起。
「哥!」
鬆開他之後,那位將軍哽咽道:「幾十年了……你老了!」
「你也老了……」
姜問閑眼睛紅了,他強笑道:「也胖了小江子……出息了,好、好、好!」
將軍這才打量了程沛文一眼,問道:「這就是……黃政委的外孫?」
「是啊!跟媽還是像的,能看出來嗎?」
「嗯嗯,是像……程沛文吧丫頭,快進屋讓江爺爺好好看看!」
程沛文這才知道,他就是江文哲了。
看上去他的大還是部隊的,莫非……葉昆的事如此麻煩?
想到這兒心裏不免一沉,這時便跟大夥朝屋裏走去。
坐下之後,姜問閑直奔主題,這時說道:「小江子,丫頭的事有那麼難辦嗎?」
江文哲聽了一愣,他突然大笑起來。
他這一笑,姜問閑跟程沛文就一頭的霧水了。
江文哲這才說道:「閑哥,多大的事啊?你很擔心?」
姜問閑愣了,他搔了搔腦袋說:「你在電話里不是說……你辦不了嗎?」
江文哲含笑看著姜問閑,發現程沛文也一臉張又笑了:「有多大的事?」
姜問閑著急,他一聲長嘆:「你遠在北京當然沒多大的事、但下面鬧得天翻地覆啊!」
江文哲仍然微笑的凝視著他,就聽姜問閑又急道:「現在省廳明確下令要嚴辦此事,黃政委的婿都無法干涉了、你還說沒多大的事?真要沒多大的事,你給哥擺平唄。」
江文哲給他將茶推過,一邊示意他們喝茶,一邊不以為然的說:「哥,你別急!我之前是騙你的,這幾天讓你們擔心了呵呵!哥我給你道歉、道歉還不行嗎!」
姜問閑愣了,就聽對方又說:「你想,我不跟你說這事不好辦,你能跟文文來北京?」
姜問閑愕然瞪著江文哲,一邊的程沛文也愣了,突然明白了什麼……
看樣子事有反轉……莫非,江文哲說事難辦、只是為了讓他們來北京?
果然,江文哲這時若無其事的又說:「多大的事嘛、好像天都蹋下來似的!我己經找人打招呼了!放心!天大的事就算我擺不平,不還有他嗎?當年要不是你跟黃政委連夜背著他幾十里地去醫院,他現在哪有這!要我說,估計當年在大西北就沒了!」
一邊的程沛文心突然就好了,狐疑的打量著江文哲。
毫無疑問,他提及的那個「他」,肯定比江文哲更大!
程沛文突然對江文哲所說的角無比好奇。
聽他的語氣他的職務跟他本沒法比,那他究竟是哪個大啊!
做到江文哲這樣的級別,還有誰的能比他更大呢?
聽他的語氣,江文哲就像在說老大、他只是小弟他!
程沛文簡直有些眼花繚了……
眼前發生的一切雖然真實,卻總有種在做夢的錯覺。
吃驚的打量姜問閑,這才明白老人家為什麼要來北京。
看樣子這個默默無聞的漁翁,竟有這種恐怖的人脈!
正驚愕,就聽江文哲又說:「哥,我就納悶你怎麼老喜歡躲,他都打聽你幾次了。上次不去東南亞參加多國首腦會議?當時我也去了,晚上吃飯他突然就聊到你!還說這麼小的中國怎麼就找不著你了,埋怨我沒用呢!」
程沛文吃驚的端著杯子,一下就僵住了……
對見慣浮華的富家子來說,其實算有見識了。
但此刻明白,自己面對的人可能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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