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道韞從遙遠的玉門關離開,一路向北。
的速度太快,快到空間似乎都要變形,空氣熊熊燃燒,被帶出了兩道經久不散火焰。
如同凰的雙翼。
劍不停地閃現,沒用多長時間,就已經越過一州,然后繼續向北。
要越過千萬里,去到那座屹立于天河海之畔的城池。
如果不能改變故事的結局,至是要去見證它。
所幸,還有時間。
.......
天河海。
海浪奔涌,發出陣陣轟鳴之聲。
作為界海,它分隔開兩界,海的一邊是蒼穹天,另一邊則是深淵。
在之前長達一年的時間中,這片海域上的戰爭從未平息過。
然而七天前,這個兩界最激烈戰場,卻是詭異地陷了平靜之中。
只不過,不論是人族還是魔族,心中都清楚,這種平靜,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一場足以決定兩界無數生靈命運的毀滅風暴,正在醞釀之中。
天河城外萬里之地,魔氣翻滾,厚重的魔云鋪天蓋地,可清晰見到無數道兇殘的魔影,以及無數道兇戾的目投來。
雖然兇戾,卻是無邊的寂靜。
所有的魔修,都沒有作,靜靜地懸立在天地間,在等待著什麼。
等的是羅睺。
魔族歷史上第一位魔圣。
時間在緩慢地流逝著。
于是日出東方。
霞萬丈。
魔云終于散去。
天地之間,天河之畔,恰似一線水,由東向西緩緩蔓延過來,帶來無限明。
天河城的城頭之上,麻麻的人頭。
所有的天河修士,此刻都在此,與魔族大軍隔海相,與魔族大軍進行同樣的等待。
在所有人的最前方,一道修長的背影默然而立。
他著代表劍宗之主的宗主袍,黑為底的長袍上,繡有金的蒼龍,在霞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輝,張牙舞爪,好似要活過來。
“真是讓你們久等了。”
當日徹底覆蓋這座屹立了兩萬年不倒的天河城時,一讓人難以呼吸的魔威,從天而降,如日一般,將整座天河城徹底籠罩。
在這魔威之下,就連巨闕武帝這等尊號境修士,都到了心靈震。
而城墻上的無數天河修士,更是失魂落魄,心神恍忽。
不是他們意志不堅,只是本能反應終究是難以克服。
面對大恐怖的本能反應。
“恭迎羅睺圣!”
而萬里之外的魔族大軍,相比天河修士的死寂,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他們發出震耳聾般的狂熱歡呼聲。
所有的魔修,不論修為境界高低,在此刻都是于天河海之上虛跪下來。
在那足以撼天地的狂熱歡呼聲中,驟然間,天地起異象。
一道如山峰的魔氣柱從天而降,就像是一條從九天之上傾瀉而下的黑瀑布。
魔氣涌間,一個魔影,浮現而出。
正是羅睺。
羅睺終于現。
如今的羅睺,不再是阿修羅族的丑陋模樣,因為到了現在,集齊八大圣魔族脈的他也不能再算純粹意義上的阿修羅族了。
似人非人,似魔非魔。
不過,那青的眼睛,倒還是帶著幾分阿修羅族特征。
羅睺頭發變得紅,正向后飄揚,像是的赤焰在燃燒。
他渾蘊含著一層黑的魔,分明位于無邊魔氣中,那黑竟也清晰可見。
羅睺右手輕揮。
剎那間,那震耳聾的歡呼聲就這麼平息。
他站立于魔族大軍的最前方,面帶笑容地向天河城。
這座城池的建,耗費了無數年的時間。
但是它的毀滅,只需要一個清晨。
隨后,羅睺再將目投向陸青山。
“僅以一人之力,就能給我魔族帶來如此大的威脅,你陸青山倒也算是人杰。”
“若非我是比你早生個兩萬年,恐怕你我兩族之結局,還真不好說。”羅睺低沉的聲音,緩緩的響起,在天地中響起。
對于陸青山,羅睺給予了最高的評價。
但這并不是說羅睺的心有多寬廣,在他眼里這不過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指點罷了。
在勝利的時候,再小氣的人也不會吝嗇幾句言辭。
“今日之結局,依然不好說。”陸青山抬起頭,直視魔中的羅睺,肯定道。
羅睺聞言,漠然一笑,“不好說?”
“看來你還不清楚魔圣的力量。”
羅睺略帶譏笑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著。
他眼中閃過一抹兇戾之意,旋即,他手掌探出,隔著萬里之遠,遙遙對著天河城往下一按。
“今日,便讓你們瞧瞧,何謂魔圣之力!”
神威如獄。
當羅睺的聲音落下時,這方天地陡然生出一絕不屬于人間層次的威,令人生出無邊的恐懼。
那翻滾不停的魔氣,則是在此刻急劇凝,最后竟是化了一道長矛,閃電般劃過天際,將沿途的空間盡數割裂,最后徑直轟在了那由夏祖一手構建而的祖陣之上。
那庇護了人族兩萬年的天河祖陣,那被人族視為最大底牌的天河祖陣,在這道魔氣長矛下,泛起強烈的靈,想要如之前一樣守護人族。
可是這一次,它失敗了。
琉璃一般的陣法罩上先是出現蛛網一般的裂紋,然后就是水到渠一般地瞬間崩碎,靈四散,灑落滿城。
著祖陣的破碎,所有人都呆住了。
羅睺僅僅只是隨意的出手,祖陣便是這般崩潰........
天河修士們目茫然游移,所見到的,都是同樣的絕之與麻木。
就算他們在此之前再怎麼高看魔圣的力量,可如今真正面對魔圣之時,只會發現,自己依然還是低估了魔圣的力量。
魔圣的力量,居然是恐怖到了這種地步。
在這般實力面前,似乎不論是如何龐大的數量,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他們不由面悲意。
在這種力量之前,就算是九劫劍仙,也不會有任何反抗余地吧?
羅睺剛剛現,還未真正出手,便震懾住了所有人。
“看你的了。”天河城城頭,齊補天蒼老的聲音響起,面對羅睺這等足以摧毀人心的手段,他的臉上竟看不出半點異常。
即使到了這種時候,齊補天對陸青山依然有著不符常理的信心。
他的這種信心,也讓幾乎已經徹底絕的天河修士們心中陡然生出一希冀,將目投向那道從始至終修長拔的影。
那位年輕宗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下一刻,在無數道目的注視下,陸青山便是邁出一步。
虛空漣漪漾。
他的形憑空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陸青山已經是在城外,遙遙而上,帶著人族最后的希,破天穹。
.......
有一人離城而去,有一人乘劍城。
一抹劍,于此時墜天河城。
一襲青飄然落地,落在天河城頭。
終于在決戰前趕到。
那是一個子,有著與那年輕宗主相似的白發,以及白發也難掩半分的傾城傾國。
的背后,負著一只凋刻的紫檀劍匣。
那些活了不知多年歲,深知劍宗傳統的天河城老修士們,看見那一只劍匣,子都不可抑制地微微抖起來。
那是劍宗的紫檀劍匣。
凡死戰才出的紫檀劍匣。
一旦背上了紫檀劍匣,便意味著接下來將是最為艱難但也是決心最為堅定的死戰。
劍匣中,裝的不是負匣者的劍,而會是同伴的劍。
當年劍宗出征中靈,人人背紫檀劍匣。
那一次,陸青山最終帶著裝著半個劍宗的紫檀劍匣回到了劍宗。
劍匣依舊。
這一次的結局又當如何?
子摘下后的劍匣,然后緩緩抬頭,向前方那道正遙遙而上的修長影,眼神無比堅毅。
將大夏萬年之家底揮霍一空,走過半個蒼穹天,終于趕到此,只為見證這個故事的結局。
如果故事的結局是好的,就與他一起慶祝。
如果故事的結局不如人意,便會親手收回他的劍,說到做到。
似乎是到了子的目,陸青山突然轉頭回,對笑了笑,然后,不再有半點遲疑,更不會有畏懼與退,又是一步出,出現在了羅睺前不遠。
天河城外,兩軍之間。
兩人,隔空對峙。
……
所以,《九天》的劇策劃還真是十分老套啊。
作為游戲第一個資料片“尸傀之”終極boss的羅睺化,也是最終的boss。
最初的敵人同時也是最終的敵人,多“老套”的設定啊!
分明即將迎來最為艱險的一戰,陸青山卻莫名思緒飄飛,這般想道。
……
“你,要挑戰本圣嗎?”羅睺率先打破對峙,開口問道。
“挑戰?”陸青山搖了搖頭,眼神堅定,對這位魔族有史以來第一人說了第二句話,“不,我會宰了你。”
“哈哈,就憑你?”羅睺反倒是笑出聲來,“圣魔之下,皆為螻蟻。”
嗖!
“去死吧。”下一刻,羅睺隔空轟出一拳,凌厲拳罡如一條黑龍般向著陸青山襲去。
太快了!
明明清楚知道對方會如何攻擊,可陸青山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更別說躲過這一攻勢。
他唯有展開劍域,讓藏于劍域虛空中的本命劍忘川現形,擋在自己前,同時施展斗室無塵神通,周泛起一層微。
忘川是絕對無法被毀滅之劍,能稍稍阻礙羅睺這一拳。
當!
下一瞬,忘川在羅睺的這一攻勢下橫飛而出,“黑龍”繼續向前,視陸青山的劍域為無,以最兇勐的姿態砸在了陸青山上。
當即,陸青山只覺渾劇痛,砰的一聲,就如斷線風箏般飛出,渾骨骼在此時都已碎裂,讓他沒有半分彈之力,就這麼綿綿地從空中墜落。
轟!
一路墜落,最后,陸青山徑直砸在了天河海上。
海面勐然塌陷,激起漫天浪花,陸青山的形沉海中,生死不知。
“真是可笑,就這等力量,還想當救世主。”羅睺居高臨下,語氣中有著濃濃的不屑之意。
對于自己剛剛的那一拳,他有著十足的自信,估計陸青山此時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人族第一人又怎樣,九劫劍仙又怎樣,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亦如螻蟻一般孱弱。
解決了陸青山,剩下的天河修士,更是不值一提,他手指頭就能滅殺幾千幾萬。
甚至看著那一張張泛著恐懼與絕的面龐,都有些懶得手,變得意興闌珊起來。
曾經看來相當棘手的東西,如今卻簡單地讓他提不起興致。
大局已定!
.........
幽暗的天河海深。
陸青山漂浮在海水中。
羅睺的自信并非憑空而生,那一拳之下,陸青山了極重的傷。
阿修羅族本就是極致力量之族,就魔圣的羅睺更是擁有碾一切的力量,一拳就將陸青山轟落。
但陸青山眼中的戰意卻沒有半點衰減。
被人打飛又如何,再爬起來就是了。
負重傷又如何,恢復就是了。
“古乙乙!”陸青山喊道。
一縷藍閃爍,忘川之劍出現在陸青山的側,無窮的生靈之力從劍中生生不息的涌出,流遍陸青山的軀。
他的每一寸,每一經脈,在此刻都得到了治愈。
陸青山微微一笑。
這一戰,他可不是來送死的,有所準備。
忘川的碧落之劍,備強大的治愈力,只是若想施展,首先是要汲取生靈之力。
但在定海之后,忘川擁有了整片天河海的力量作為支持。
至此之后,碧落之劍的施展,就不再需要汲取生靈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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