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昊抱了靈瑤，滾熱的淚滴在的肩頭，像個委屈的孩子。

明明是這麼瘦小，卻能支撐著他，不讓他崩塌。

今日，他把所有的不堪都展在了面前。

會怎麼看他？

大概是最近他太痛苦了，輕而易舉就被挑了緒，他應該將這些不堪的事爛在肚子里的。

他也知道，朝堂還是暗藏危機，告訴他是安王之子的那個人，是想挑撥他們兄弟兄妹之間的關系。

他真的是想爛在肚子里的。

為何今日就沒忍住！

許久許久，他都不敢抬頭，不敢松開，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

“大皇兄，你永遠是我的大皇兄，是我尊敬的人。”靈瑤慢慢說道：“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的仇人，還有父皇都死了，不要再想了好嗎？也會好的，我們都還年輕，過去只是人生的一小部分而已，忘掉它，才能握住現在和未來。”

“你想離開京城，我不攔你，可是江北王的位子永遠是你的，等你在外游累了，記得回家來。”

“大皇兄，其實我沒怨過你，我激你將我從東臨帶回來。”

“你不是逆臣之子，你是景國居功至偉的英雄，誰敢猜忌你，便是與我為敵，若皇兄質疑，他便不配為君。”

世昊間發出沉悶的哽咽聲。

他閉上眼睛，淚水塌了靈瑤的肩膀。

“皇妹......”

"皇兄，一個人忍得很辛苦吧，其實你可以早點跟我說的，我們是親人，不是嗎？"

親人......

他也有親人。

小時候，他在冰冷的床上聽著雷聲陣陣的時候，過親人。

吃著殘羹冷炙，得腸轆轆的時候，過親人。

唯一照顧他的嬤嬤病死，被一張席子包裹，只出雙腳被抬走的時候，過親人。

被宮玩，驚恐躲藏的時候，過......

被那閹人吊起來欺凌的時候，過......

只是后來，父皇邊的白喜將那閹人拖下去打死后，淡漠地看他一眼，轉就走了的時候，他便再也不會了。

因為他，不需要了。

可如今，皇妹卻告訴他，他們是親人。

為什麼，他的心還會為了這句話而跳，還跳得如此熱烈......

世昊終于松開了靈瑤，狹長的眸半垂，薄抿起，看起來已經平復心。

“皇妹，我不離京了，神武將軍走的時候還要我關注著京城，可惜我辜負了他的信任，出現疫癥，你被擄走，都沒幫上忙，對不起，又讓你了一遭苦。”ωＷＷ.166xs.cc

靈瑤搖頭："大皇兄，不要勉強。"

“不是勉強，我可以不在朝堂，但在華觴樓依舊可以幫到你，我是安王之子的事，我猜皇上也是知道的，那藏在暗的人，無非是想分裂我們，可惜我至今沒有查到是誰，你還是要多加小心。”

“嗯，我知道的，大皇兄，你和玲瓏？”

世昊臉開始不自然，剛才瘋癲無狀，胡言語，現在再說這些委實難以啟齒。

可皇妹睜著大眼睛還在瞅著他，毫沒有覺出不妥。

真不知是太天真還是臉皮太厚。

“皇兄如今，還不能......”

這些日子，他不敢回府，一個人躲在華觴樓，他也想試著展開新生活，地請了不郎中。

可是，每個大夫都說他沒病。

連青禾都那麼說。

可他就是不行啊！

自從與曲玲瓏那次之后，就對那事厭惡得想吐。

他一時不慎，在終于開府出宮那日，糟了人的算計，是曾經死去的那閹人的對食，是抱著必死之心要折辱他致死的。

若不是趁那人出去尋人，曲玲瓏將他救走......

可終究勾起了他一切夢魘，讓他險些瘋魔。

自那之后，他便......

曲玲瓏離開是對的，若有一天，找到了對好的男人，他會，遞上一封和離書，全。

是他對不起，是他不配，值得更好的男人。

靈瑤想不通，若是大皇兄不行，當時玲瓏的孩子是怎麼來的，難道是那之后不行的？

“大皇兄，當初在東臨，玲瓏被惡霸擄進府，幸虧杜凌搭救才免遭凌辱，當時，把杜凌認作了你，人都糊涂了，里只喊著你的名字，真的，很你。”

“你說什麼？被杜凌救了？”

可和的婢不是這麼說的！

為什麼那麼說？

世昊急切地回想那一晚的形。

他知道了。

是徹底對他死心，想要離開，想要讓他給一封休書！

想到此，世昊心里更是酸楚。

“是，被杜凌救了，癡傻了幾日，那時候，一定是很你在邊的，還有南星，那雙眼睛長得真像你，你舍得讓沒爹嗎？”

孩子，他沒怎麼仔細瞧過，他跟曲玲瓏之間，有些僵，不怎麼過去......

世昊越想自己越覺得不是東西，明明是他害了曲玲瓏的人生，還一味地怪責，讓獨自跑到了東臨，回來后又那樣對，差點讓孩子也出了事。

恨他才是對的。

可他該怎麼做呢？

他有點舍不得放手，可又怕給不了未來。

“皇兄，你看過大夫的吧？大夫怎麼說？”

“大夫都說沒問題。”

世昊口而出，隨即意識到靈瑤問的是什麼，懊惱道：“皇妹，皇兄不跟你談論這個，沒事的話，皇兄先走了。”

世昊忙慌慌朝殿門外走。

靈瑤哪能放過他，急行幾步追過去，“大皇兄，是不是你的心理問題，要不要我給你催眠？”

世昊剛出殿門，一拐彎差點上一個人。

曲玲瓏猛地看見世昊，愣了一下，隨后淡淡行禮：“王爺安好。”

“大皇兄，切莫諱疾忌醫啊！”靈瑤追上來。

“啊，玲瓏你來了。”

世昊不知該說什麼，躊躇了一下，還是繞過曲玲瓏大步離開了闕樓。

曲玲瓏好奇詢問：“公主，什麼諱疾忌醫？”

“大皇兄啊！怕是得了不治之癥，可大夫都查不出來，玲瓏，你離開他是對的。”

靈瑤因為哭過，眼睛還紅紅的，曲玲瓏心頭一驚。

“連公主都治不了嗎？”

“他不讓我幫忙看，大概是......萌生......了不好的想法。”

萌生死志。

曲玲瓏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