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新年，宮里又辦了一場宴會，這次比前一次熱鬧多了，各世家貴爭相表現，靈瑤對們的心思心知肚明，沒興趣觀看，和蕭山直接躲城樓上看了一晚上煙花。

直到累極睡著，被蕭山抱回闕樓。

宋北庭也沒有回家，他和左丞相鬧掰，早就建府獨居，回了家也是孤零零一人，還不如多守會兒宮門，安靜一下。

煙花漸漸熄了，京城陷靜謐。

暗走出一人。

“逆子，還不回家嗎？”左丞相的臉一半被月照亮，一半在黑暗里。

宋北庭沒有說話，他和他這位見風使舵的父親之間的關系已經降到冰點，沒什麼可說的。

左丞相瞇著眼睛，端詳著他，神俊逸，芝蘭冠玉，京城首屈一指的男子，又文武雙全，正直端方。

他實在想不通，這孩子輸在了哪里？

“你要重新得到神，也該有所行才是，不能啥也不做，邊疆不穩，那蕭山估計不能在京城久待，你還是有機會的。”

宋北庭犀利的目瞪向他：“閉！”

“宋北庭！你可知道為培養你，宋家付出多！”左丞相咬牙惡狠狠道：“原本你就是先皇定的大曜神君，是神毀約在前，你就甘愿被人搶走榮耀，像一顆棄子一樣被丟棄嗎？”

“不勞丞相費心，本統領做不來那左右搖擺的墻頭草！”

他是真的喜歡，不是為了那什麼大曜神君的名頭！

而他的父親，才不會管誰是神，在他眼里，他這個兒子，才是一顆棋子吧？

一顆攀上神的棋子。

左丞相神霾，被他說得心中暗恨。

是，雖然他還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但卻被新皇不喜，權利早已被架空，只是名頭好聽而已，他走錯了一步，已經很難翻。

還是只能靠這個兒子。

可惜，這個兒子與他離了心。

“你以為蕭山是什麼好人嗎？他真的是全心全意為神著想嗎？別傻了，這個人心機深沉，可比你腹黑多了，得了神才能得天下，他算計得好著呢！”

“宮門要落鑰了，丞相大人慢走！”

宋北庭毫不遲疑地關上厚重的大門，將左丞相那張扭曲的老臉隔在了門外。

蕭山當然不是好人，但他對神的心，是真的。

他聽過蕭山是怎麼輕哄，完全不是外面冷漠傲然的姿態，那是發自心底的護和疼惜。

他抓到過蕭山半夜翻宮墻為出去買燒鵝，藏在懷里鼓得像孕肚，毫無大將軍的威嚴。

很多很多，他越是跟蹤，越是絕。

再不敢奢什麼了，只要能遠遠地看著，足夠了。

誰讓他，遲到了呢！

新年過后，西川的瘟疫也得到控制，醫士分批回來，曲玲瓏在最后一批，被杜凌護送了回來。

靈瑤原本以為大皇兄親自過去理，怎麼也會與玲瓏的關系好上一些，誰知，兩人更是漠然如冰。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經過考試，曲玲瓏如愿以償地進了太醫院，至此，每日不是在太醫院，就是回家躲在自己的小院里守著南星。

大皇兄也是，把兵馬司的職位辭了，領了個閑差，整日花天酒地的，想上朝就上，不想上就不上。

為此，明德帝跟抱怨，說他在外丟皇室的臉。

這哪里有那麼嚴重，只是靈瑤也沒辦法，大皇兄就跟浪子一般，誰也沒轍。

“皇姐！”

靈犀又來了，如今，與靈瑤悉了，只要蕭山不在，瞅著空就跑過來玩。

福態討喜的圓臉又養回來了，整個人也活潑了很多。

“我看到姐夫走了！”

一旁的青禾忍不住笑，這話只在心里說，沒像靈犀一般直接說出來。

也是瞅著將軍不在才過來，不然，討人嫌。

將軍的獨霸，太強了。

男人人，大人小孩的醋都吃。

靈犀手里握著一把小黃花，“皇姐，殿的迎春花開了，我給你折了幾只，你多看看，小侄子侄生出來就會漂亮。”

這跟花有什麼關系呀？不過靈瑤也有擔心的地方。

“孩可不能長得像你姐夫呀！烏黑烏黑的。”

“那讓姐夫把臉遮起來，你看他就好了，多看看花。”靈犀把花給玉柳。

“靈犀，這話讓將軍聽到了，你以后可來不了這了。”青禾揶揄道。

是哪！靈犀心虛地朝外瞧了瞧。

蕭山哪里有這麼嚇人呀！

“公主，別想，孩子健康就好，長得像將軍也沒什麼，說不定還能做個將軍。”

“青禾~”靈瑤更怕了，做將軍就不能做個的將軍嗎？那寬額虎目，若長在人上，可真嚇人了。

幾人正說笑，有小太監過來報：“兩位公主殿下，郡主殿下，皇上正在教練場檢視今年的武科考試，過來詢問一下主子們可要去觀看？”

靈犀眼神一亮，角微微抿起，不知想到什麼，出小兒的。

青禾笑道：“過去看看也無妨，公主您還有兩個月生產，要適當的活一下。”

“那便過去瞧瞧。”

懷雙胎到底不同，子太重，靈瑤子又纖弱，跟抱著個大球一般，讓人膽戰心驚的。

幾人過去的時候，明德帝早就備好座，收拾得舒舒服服，桌子上擺滿零食瓜果，大大的棉氈黃賬搭起，旁邊還點了火爐，一點都不冷。

校場中，所有選手正在過關，摔跤吆喝，馬匹嘶鳴，騎步。

“能進這里的都是斬五關過六將，大景最優秀的武者，稍加培養，將來便是一方大將，咱們景國就不怕無人可用，被人欺負了。”明德帝指著場中的那些人，看起來對他們很有信心。

宋北庭也在場中，長相俊朗，英姿拔，星眸炯炯有神，對一些犯規的，毫不容地挑出去。

靈犀臉蛋紅紅，手張地握，眼睛跟著那個影來來回回。

場中也不乏有軀偉岸的彪悍之人，但大多略顯笨重，時間一長，便了下風。

人與人實在是不同。

盡管不懂什麼功夫，也能看出門道。

見過蕭山拔地而起的敏捷，也見過他如風般的速度，更知道他恒久不泄的力，跟他一比，這些人只能算剛門檻的頭小子。

那是從尸山海殺出來的悍勁兒，每一寸都是經過殘酷淬煉的，豈是一日兩日能練出來的。

不管皇兄是真的天真還是意有所指，此時，只會鏗鏘出聲：

“任他百卉含英，景國之柱，唯蕭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