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圍了好多人，傳出陣陣喝彩，不知里面正表演什麼，里三層外三層本就看不見。

京城的房屋建得高，街道的商鋪基本都是兩層的，這次蕭山不可能帶爬屋頂的了。

“阿山，怎麼辦？”好想看。

“這還不好辦？”蕭山蹲下，“坐肩膀上來。”

“啊？這，不太好。”

“放心，沒人認識咱們，出來玩就別顧忌這個那個的。”

靈瑤這才捧著肚子小心地坐到他寬厚的左肩上。

“抱住脖子，我要起了。”

蕭山試探了一下，一手扶著靈瑤的腰，一手抱慢慢站起了。

人座位很穩當，一點也不嚇人，靈瑤一下子高出所有人，視野開闊，場中一覽無余。

“阿山，是兩只小猴兒在表演！”

一興，高聲喊出來，眾人都盯著場中看，很多小孩子在大，因此的聲音一點都不引人注意，只有周圍零星幾人看了他們幾眼。

靈瑤心放松，一點都不拘束了。

表演很彩，后面結束的時候，靈瑤跟著人群拍手鼓掌，都忘了是坐在空中，不過蕭山抱得穩，一點都沒察覺，拍完了手，才想起來，趕又抱住了他的脖子。

小猴的主家開始收錢了，人群開始后退，一會兒差不多都走了。

靈瑤看見猴兒主人臉上討好的笑變得僵，手里拿著盆遞到零散的幾人面前，兩只小猴兒蹲在一邊，啃著干的蘋果，旁邊還坐著個四五歲的小孩，跟猴兒一樣懵懂無知，應該是主人家的孩子。

“都什麼人呀！看戲的時候搶前面，看完了就跑，照老夫說，就該先收了錢再看！”

一個老頭大嗓門地嚷著到了前面。

他這一嚷嚷，剩下的人也不好意思走太快了，多拿了點銅板出來。

“老夫都不進來，就看了個猴尾！”爍的老頭氣呼呼的，但還是掏了一塊碎銀子放到了盆子里。

猴主人差點就給他跪了，今日收到這一塊銀子全值了，激地說著謝的話。

老頭不耐煩地揮手，一扭頭就看見人高馬大的蕭山。

猴兒主人也不知是畏懼蕭山還是咋的，一直沒到這邊收錢，靈瑤都準備給他一塊大銀子了。

“哎呦喂，這不是神武將軍嗎？這這這......”這什麼造型啊？

“你孩子這麼大了？”

蕭山已經彎下腰，打算放靈瑤下來，猛地聽到老頭的話，差點又直起朝他踢過去。

“哎，不對，不對，你是神的人，可不敢欺君。”老頭搖著頭，看向靈瑤。

蕭山對靈瑤介紹：“這是袁步非他爹，前輕車都尉，現在已致仕在家。”

靈瑤朝老頭點點頭，心想袁步非可真隨了他老子，虎了吧唧的。

袁老一驚，已經看出了靈瑤的份，神武將軍明正大的帶著，還能是誰，何況那大肚子也假不了。

唉呀媽呀，剛才怎麼那麼快呢！

“行了，袁老，你自己溜達去，我還要帶媳婦逛街呢！”

看出老頭又想行禮又懊惱的，蕭山趕打住他，猴主人已經老老實實的在一邊跪著了，蕭山扔盆里一塊銀子，便與靈瑤牽手離開。

袁老腹誹：媳婦兒？啥媳婦，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份，你是贅的！

“帶你去京城最大的酒樓，原本是汝南王的產業，不過現在，是你大皇兄的了，哦，也是咱們的，你是小東家，占二紅利。”

“啊？”靈瑤懵懵的，啥也不知道。

華觴樓，京城最大的酒樓，到了地方，靈瑤臉一變，記得這里，便是在這里，刺死了魯彥青！

只不過這里原來是一家客棧，現在改裝了華觴樓，比原先更大更豪華。

第一次跟著二哥哥出宮，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有很長時間沒走出來，晚上被噩夢嚇醒，當時天天都是青禾值夜，好看顧。

蕭山不可能不知道這里的，他為什麼帶來這里？

靈瑤僵著臉看向他。

“我知道，事發生以后，先皇便把這踏平重建，賞賜給了汝南王。“

也更引得魯太師與汝南王明爭暗斗，勢同水火。

讓原本不理朝政的汝南王不得不加朝堂制衡，先皇大概也沒辦法，魯太師在朝堂勢力漸大，他借助機會拖汝南王下水也是理所應當。

更何況，汝南王本就是臣子，為國效力是應該的，誰想，他為了一己私利，竟還記恨上了先皇。

“我更知道，這里有你不好的記憶，但今日起，便不會再有。“

靈瑤抿，不解他的話，卻又因為信任而忍著心里的不喜被他帶進了華觴樓。

樓里有個單獨的表演臺，一個說書先生正講得起勁，抑揚頓挫，聲并茂。

“只見靈瑤公主右手抬起，一團三昧真火出現在掌心，此火風吹不散，水澆不滅，火焰高達半米......”

聽眾們隨著比劃了一下高度。

靈瑤看了看自己的手，火有那麼高嗎？沒注意。

“滿朝文武齊聲高喊：神降世，佑我大景！接著神走上神壇，揮手一掃，神壇火焰沖天，神角半分未燃......”

靈瑤看向蕭山：“他說的是哪個神？”

莫非是五百年前那個？

蕭山好笑地將帶走，一直上了三樓。

“自然是你這個神，說故事嘛，就是要這樣渲染，不然怎麼吸引人去聽。”

“是大皇兄讓他這樣說的？”

“不是，你大皇兄哪有這麼閑，說書人有自己的故事來源，如今整個京城都在盛傳神的故事，去哪里都有人講的。”

到了專屬房間，自有人去將門打開，悄無聲息。

靈瑤站在門前，不走了。

“二哥哥帶我出了宮，他說出去給我買糖人，讓我等等，有敲門聲，我以為他回來了，開門以后，便是喝了酒的魯彥青。”

盡管這里全都變了，可地方還是那個地方，那是第一次出宮，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會心臟驚懼到極致的破裂。

那種深埋在骨子里的恐懼是很難消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