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

靈瑤從未見青禾這般脆弱過，震驚之下眼眸發紅，只想將里面的人碎尸萬段。

侍衛們立刻要沖進去，青禾急忙阻攔：“公主，奴婢沒事，他已經被我毒傷了，算了！”

“不可以算了，本宮要讓他死！”

“公主！”青禾眼里帶了祈求。

“青禾，你不是奴婢，你是我的義姐。”靈瑤難過地看著：“你是怕他死在景國惹來麻煩嗎？沒關系，我會保護你的，不會再讓你傷了，是我對不起你。”

解開自己的披風，為青禾系上，哽聲道：“對不起啊青禾......對不起。”

對不起，不能，把他讓給你。

“不是的，公主，不是這樣的。”青禾搖著頭，不知該怎麼說。

和那人......

“公主，里面沒人了！”玉柳從屋里出來，淡淡地瞥了青禾一眼。

"送郡主回宮。"

“公主......”玉柳一驚，“那您?”

靈瑤犀利的目看向玉柳，“你們兩個，送郡主回宮，本宮不想說第二遍。”

眸冰冷，話語含鋒，凜冽如寒冬臘月的北風，容不得任何人反駁。

玉柳和玉扇驚悸，包括青禾，也不敢再多說一句，只是心頭涌上濃濃的不安。

公主有些不對？

“我去尋將軍。”玉柳對玉扇道了一聲，于是玉扇帶著青禾回宮，玉柳則去尋人。

再說蕭山，騎馬來到宮門前，宮廷守衛竟然不讓他進門，還道是公主下的令，這可讓他又生了好大的悶氣，最后還是爬了宮墻進去的。

心里還在想著杜凌說的方法，多說說以前在村里的事，讓回憶回憶他的好。

結果人卻不在闕樓，出宮去了。

都說了宮外不太平，還往外跑，蕭山覺碎了心。

他正要出宮去尋，卻又被皇上攔住，道軍統領不在，讓他安排明日宮的防守問題。

等玉柳找到他時，天已經黑了。

公主沒有回宮。

皇上也驚住了。

蕭山帶著人找到侍衛與現的暗衛時，他們全木愣愣地守在茶樓門外，統一口徑：公主在茶樓房間休息。

然而，房間是空的，哪里有人呢？

茶樓老板回憶，里面的姑娘早半下午就離開了。

是對侍衛用了攝魂，自己走的。

蕭山意識到這個問題，又怕又悔，他果然是，不該惹的。

到底去了哪里呢？

靈瑤哪里都沒去，只不過是從茶樓進了對面的客棧而已，上沒有錢，用頭上的金釵付了房費，自己則在房里呆坐了一下午。

不知道，后一直跟著一個人。

宋北庭接到皇上派人遞來的口信，從出了江北王府便跟在后面了，直到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出了茶樓，來到了這邊的客棧。

宋北庭知道可能不想見到自己，將金釵贖了回來，他便也在隔壁開了個房間，一下午傾聽著這邊的靜。ωＷＷ.166xs.cc

然而，什麼聲音也無。

大概是睡了？

天已經黑了，怎麼還沒出來？與那人鬧了脾氣，很傷心嗎？

他坐不住了，過去敲了敲房門。

好一會兒才聽到的聲音：“送進來吧！”

這是把他當做送飯的了，宋北庭想了想，又下樓端過了飯食，才進去。

屋昏暗，沒有點燈，靜靜地坐在窗口，微弱的線打在上，像一道黑的剪影，著孤寂。

宋北庭心口泛起悉的疼痛，的樣子，讓他想起多年前，曾在宮里見到的一幕。

那是一個金秋天的正午，所有人都以為小公主在寢宮休息，只有他，遠遠地看到那個蹲在闕樓最頂層的小小影。

風很大，就在琉璃瓦重檐底下，不仔細看，本無人發現。

他嚇壞了，跟著二皇子進闕樓之后，在他的掩護下很快上了樓頂。

“公主，來，把手給我。”他不敢高聲，輕輕地開口。

回頭的那刻，眼里有著來不及藏起的落寞和一被打擾的不悅，但還不等他思索其中的意味，那雙漂亮的眼睛又變得清澈干凈。

不好意思地笑：“問棠哥哥，我見到一只好漂亮的蝴蝶在這飛，所以就上來了。”

“嗯，好，蝴蝶呢？”他順著說道，一邊慢慢靠近。

“不是蝴蝶，原來是一片被風吹上來的落葉。”

說的認真，他也沒多想，只以為真的是小孩子的貪玩。

只是，去和親之后，他絕食躺在床上的時候，過往的一幕幕被他翻出來一遍遍回憶。

他才漸漸明白，哪里是貪玩，也沒有什麼蝴蝶，是在凝遠，凝宮外的世界，凝自由。

那現在呢？現在自由了，一的寂寞又是因為何？

“問棠哥哥？”

靈瑤回頭，這一次他輕易的捕捉那不悅。

被打擾的不悅。

與多年前如出一轍。

難道他從來都是不被歡迎的嗎？

宋北庭點燃了燭燈，修長的手指拿著竹簽挑著燈芯，低頭掩蓋落寞的神。

“公主懷六甲，不宜在外逗留，屬下送您回宮吧？”

說出這話，他又有些懊悔，其實，也可以再待一會兒的。

“我便不能獨自待會兒嗎？”靈瑤喃喃自語，“便不能任一回嗎？”

可以！屬下守著公主！

宋北庭想馬上回答，但卻又被后面的話堵了回去。

“回吧！”

站起，高鼓的肚子更顯得整個人纖弱無比，宋北庭眸剎那黯淡，下上的外袍，“外面寒冷，公主先披著，到宮門再。”

沒接，“問棠哥哥，你心中有怨恨嗎？”

宋北庭手一抖，他想說沒有，但真的沒有嗎？面對能看人心的清澈雙眼，他說不出欺騙的話來。

若沒有，他不會夜以繼日的練劍來發泄心中的悲苦。

若沒有，他不會時時盯著神武將軍，以期找出他的缺點。

嫉妒，他看不得那人得意張揚的臉，那是奪了他的幸福換來的。

“你怨恨我是嗎？”

“不是。”這次他很快回答，他怨恨，是怨恨老天，或許也曾怨恨過先皇，可從不層怨恨。

他有什麼資格怨恨呢？

“不是你的錯，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你。如果當初，我再果決一點，你也不會那麼多苦。”

也不會遇見那個人。

“公主，他真的那麼重要嗎？”他的手悄然握。

“重要，很重要。”

宋北庭坍塌了肩膀，所有的力氣被離，英朗的面容失了。

早該知道的，看向那人的目帶著濃烈的意與依賴，與看他，看所有人都是不同的。

他再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