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好像是許久都沒遇到個能說話的人,就這麼一直在說話,聽上去就真的是個難民一樣。
里面的難民聽著他說話,剛開始沒什麼靜,但漸漸就覺得同了,都是命苦的人。
“孩子?你也染病了?”
里面的男人咳嗽了兩聲,就開口詢問。
草急忙就說道:“咳咳,是啊,路上遇到其他染病的人,就被染了,我一路上都沒敢靠近人群,就怕把病染給別人了。”
這話似乎說到了里面那個人的心口上,他也是這麼過來的,一直在走山路,就怕著病染給別人。
自從知道這病會傳染人之后,他們一家就一直避開人群走了,一直在走山路,只是來到這里之后,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有預,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萬念俱滅之中,就想死在這個山算了。大風小說
只是沒想到竟然還會有人的經歷跟自己這麼相似,而且聽聲音還是個小孩。
自己好歹活了幾十年,這輩子苦也苦過,甜也甜過,哪像這孩子,來到這世間沒幾年,卻一直都在苦。
突然一陣悲從中來,便將自己的況跟草也說了。
“這位大叔,你不是從府城那邊來的嗎?”
草聽見他說這些,著實有些意外,還以為他是從府城那邊逃過來的,沒想到是一直走的山路,所以應該不知道府城的事。
“不是咳咳,聽說府城不讓人進,我們一家人在半路便繞山路過來了……只是妻兒都沒能熬多久。”
總有一些小路是府堵不住的,并且之前沒發現疫病的時候,府其實也沒有很用心,覺得他們能靠自己的本事進來也好,至還能多活幾天,大家都是人,都不容易,不想太過為難。
正因為這樣,還是有很多難民繞山路過來了的。
也就是說,像這個難民家一樣的人,應該不在數。
說不定還有其他患病的難民混跡在川州,要真是那樣的話,這事就太過嚴重了。
草心下著急,一時間卻也不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先穩住這個人,說道:“那大叔應該是不知道,現在府城那邊有大夫在集中給人治療疫病呢!咱們一起去府城那邊看看吧,說不定還有機會呢?”
“這病是疫病?”
男人有些驚訝,他只知道這病會傳染,并不知道是疫病。
“這要是疫病的話,咱們這些人不都要被燒死嗎?”
想到這個,他聲音里都帶著抖,要是這樣的話,還不如就這樣死在山里,這樣至還能安然一些。
草沒想到讓他是這麼想的,急忙解釋道:“大叔你誤會了,府城來了一位神醫,這次的疫病能治,大家都往那邊去了,我也正準備過去呢!咱倆一起走吧,路上還能有個伴!”
他熱地邀請著,激的時候忘了假裝咳嗽,反應過來之后急忙補上兩聲。
“真的嗎?府給治?”
男人很是不相信,歷年來發生疫病都是一把火燒了完事,朝廷那些當的,本就不管他們這些人的死活,又怎麼可能愿意請大夫給他們看病呢?
“當然是真的!這次有位京城的大來訪,發現了疫病,正好邊帶著一位神醫,就決定給大家治療了!大叔,去試試吧,說不定就把我們治好了呢?”
草一直往里面喊話,男人不說話了,想必是有些糾結的。
草繼續說道:“大叔,你家就你一個人了,不管怎麼樣都要好好活下去啊!你的家人肯定也會為你高興的!”
那人是有些心的,畢竟有能活下去的機會,誰又愿意在這里等死呢?
但是……
他緩緩嘆了一口氣,說道:“孩子,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最終還是說出了拒絕的話,不等草追問,他就解釋道:“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上沒力氣,上也很難,已經撐不到府城了,還不如就在這里等死。你去吧,希你能被治好,好好活下去!”
男人一口氣說了個長句子,一直忍著沒有咳嗽,但說完之后,卻咳嗽得格外嚴重,草聽著,那覺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
聽著都難。
草心里很是難,很想跟他說清楚,但現在支援的人沒來,他不敢說出來刺激他。
“大叔,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比一定要堅持住啊!”
他往里面喊了一聲,里面沒有回答,只有重重的咳嗽聲。
這邊,段闊帶著人快馬加鞭到了鎮上,派人去找草留下的印記,很快就追蹤到那個山周圍。
暗衛故意讓他們發現這邊山的位置,然后提醒草。
草這會兒已經好長時間不說話了,只是安靜地坐在外面,里面的人甚至都以為他離開了。
馬蹄聲傳來,山里的男人有些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行蹤被人發現,這是有人來抓他了?
不過,他現在都要死了,抓不抓都無所謂了。
只是,自己染了病,他們就不怕被傳染嗎?
聽見又一群人的腳步聲,男人剛想說話,外面就問道:“有人嗎?”
段闊是故意的,因為草對著他搖搖頭,假裝沒看見他。
“有……”
男人有些虛弱地開口,他覺自己的越發不行了,剛剛咳嗽了一陣,空了他上所有的力氣。
上潰爛的傷口在作痛,但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強撐著說道:“爺,小人染了疫病,唯恐傳染給你們,就讓小人死在這里吧,不要進來了。”
他一邊說一邊咳嗽,沒說一個字,聲音都小上一分,不管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里的,這都不重要了,不傳染別人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他們一家人的初衷,不然也不會專門走山路避開人群了。
“府城那邊在集中看診,我們是來接你過去的,你自己走出來,我們用馬車送去過去。”
對方態度不錯,段闊便也盡量和地跟他說話。
這年頭,能這般自覺還為他人考慮的人,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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