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擊起千層浪。

問話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但無論賓客們怎麼問，負責指引的侍從也只是面帶微笑，說客人們稍后就知道了。

有一群仆從領著，客人們終究還是沒磕沒到了大廳。

只聽見庭院不知道什麼地方，響起一陣突突的聲音。

接著，隨著司禮響亮的聲音，大堂里驟然亮起，以至于一直于昏暗環境下的眾人，都不自瞇起了眼睛。

等他們適應了眼前的線，才發現大廳的房梁上懸著數個耀眼的源。

人群里驟然發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然而，司禮沒有給他們詢問新人的機會，而是馬不停蹄地進下個環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禮！”

蓋著蓋頭的孟應如被送房，招待賓客的新郎頓時為全場的焦點。

被頭頂幾個像小太一樣亮的東西驚呆了的客人們，紛紛抓住齊磊詢問此的來歷。

“齊先生，齊先生。我觀這件并非蠟燭，也并非油燈，甚至都不用火，怎麼能這麼亮？難道說，里面裝的是傳說中的夜明珠？”

他話音剛落就被別人反駁，“夜明珠我見過，發出的是熒，哪能與眼前的神爭輝？再說了，這里里外外這麼多夜明珠，那得多銀錢，就算是王公貴族也不一定負擔得起吧？”

“我聽庭院里的聲音響起沒多久，這東西就亮了，難道說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齊先生別走啊，快告訴我們吧。”

一陣陣疑問聲響起，齊磊也沒有給他們個痛快，而是讓他們盡快座。

也好在賓客們都是有學識的人，就算心底再著急知道真相，也都井然有序，不至于破壞人家的喜事。

齊磊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沒過一會兒，換了一輕便些的服，但仍舊是一喜慶的孟應如從后院走了出來。

既沒有蓋蓋頭，上也沒有繁復的首飾。

眾人先是一陣吃驚，卻也沒有揪著新娘拜過堂后自己跑出來這件事不放。

因為孟應如就像在金澤書院上課一樣，自然而然講起了大廳里，乃至于現在的庭院里，四都存在的明亮燈。

沈清總算明白，為什麼孟應如在信里，言辭懇切地要求一定要來了。

原來孟應如說的驚喜，居然就是這個驚喜。

孟應如這姑娘，居然把自己的婚禮，變了一場產品發布會。

沈清不由低低一笑。

也是，有什麼地方比風氣已經十分開化的金澤鎮，適合做出這種驚世駭俗的事呢？

在這一點上，大齊的都城京城，恐怕都比不過一個小小的金澤鎮。

電燈出現，就連沈清都沒有提前知道，不過已經可以預想到，未來的大齊燈火輝煌的那一天。

“電燈……”一旁的顧含章在口中咀嚼這兩個字，眼中閃過一明悟，湊到沈清耳邊用只有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詢問，“清清，這回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這個電燈是你的師叔？”

顧含章的語氣仿佛看穿一切，沈清怔怔地看著他，卻被他喂了一勺甜湯，“喝點東西，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大家都看著呢。”

沈清這才回過神來，只見同桌的人都笑盈盈看著兩人的作。

“世子和世子夫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恩呢。”

“是啊，真是一對神仙眷，是看著他們，我就覺得飯菜都不用吃了。”

……

沈清哪還顧得上害，滿腦子都是顧含章剛才問的那句話。

仔細回想這幾年，自以為藏得很好，已經盡力做到不暴自己的份了。但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做得太過火，什麼玻璃火車防水布，哪個像是大齊本地人想得到的？

就算已經把鍋全甩到，自己尋個素未蒙面的老師上去了，也還是太過不合理！

騙得過邊別的人，又怎麼騙得了聰明絕頂的顧含章？

沈清覺得自己真是昏了頭了，就不該把這些東西拿出來，老老實實做生意不好嗎？就算沒有這些東西，憑做生意的手段，掙到這些銀子也是遲早的事，只不過慢一些罷了。

要強了一輩子的沈總沒發現，的思考方式已經完全變了。

換作以前的，在男人和事業之間，一定毫不猶豫選擇事業。什麼樣的男人，能阻止追尋屬于自己的功？

可現在，沈清的想法已經完全調轉過來了。

想到顧含章可能已經察覺自己的份，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會不會被人當怪抓起來。而是顧含章會不會因為猜到了自己的份，而因此與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大風小說

蕊珠和碧痕都發現沈清的緒不對勁了，兩個還沒嫁人的小姑娘，猜不沈清在想什麼。只有在把兩個主子送回院子后，趕給兩人騰出單獨相的空間。

沈清緩了緩，剛才腦中已經天人戰很久。

不是個會躲避的人，既然已經猜出顧含章知道了什麼，與其裝作無事發生，不如早些問個清楚。

要是顧含章愿意接自己，那自然再好不過。若是不愿意接，正好趁著兩人之間還沒有孩子，趁早做個了斷。

沈清也不是個拖泥帶水，死纏著人家的人。

“清清，你在想什麼？”顧含章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沈清的緒。

剛才他忍不住問出那句話后，沈清就一直不對勁，現在臉上這一副凜然的樣子，怕不是已經下定了什麼決心？

沈清聽到顧含章開口，心頭松了松。

這樣也好，免得還要做艱難開口的那一個。

“含章，如果我和你說，我可能不是原來的那個我。你會不會立刻和我恩斷義絕？”沈清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顧含章心里一揪，一臉嚴肅，“清清，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一直和我一起的，還有第二個你？”

沈清一聽急忙搖頭，給自己帶綠帽子這事，可不興干！

“我不是這個意思，和你一起的一直是我。只是，我不是原來的那個沈清清。”沈清無比婉轉地想要講明白這件事，“也就是說，沈清清是沈清清，我是我。我的況，就好像從前的許子明，和現在的許子明一樣。含章，我這麼說，你可以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