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的結果出來,除了要觀看進士們游街的人,客棧里的人漸漸散去。
原本太學的學子們按照慣例也是要留下來的,只是今年他們嚴重挫,頓時也沒了心。
客棧二樓漸漸沒了人,沈清的目再次看向那張名單,終于在第五十七名找到了李沛的名字。
“沈先生,這個李沛你認得?”米雪堂看見沈清的作,好奇地問道。
沈清點了點頭,“滄州一個書院的學子,我去年機緣巧合下指導了他幾回。”
米雪堂了胡須,“指導了幾回,那也算是你的學生。沈先生門下又一個學生高中,真是可喜可賀啊!”
米雪堂說完這話,又問了李沛所在的書院。
他曾經在開學任教多年,對京城附近的書院算是十分悉,一聽到李沛所在書院的名字,頓時驚嘆起來。
“沈先生,據我所知,那家書院的明算科不怎麼行啊。你這個學生能考上進士,也算是天資聰穎了。”
米雪堂這話說得還算是委婉了。
哪里是不怎麼行,分明就只是擺設。
也難怪這位李沛的學子認識沈清后,想方設法地找沈清請教。這要換做是他,只怕要死皮賴臉認沈清當老師。
否則,整個大齊學數的學子都聚在一起,要怎麼才能和這些人競爭?
米雪堂也是正經科舉出,對科舉考試之辛苦,可謂是同。
兩人說了會兒話,那邊已經有人在外頭請今年高中的學子去游朱雀大街了。
“都還愣著做什麼,這可是大事,趕去呀!”米雪堂顧著和沈清說話,倒是忘了這一茬。
往年都是學子們進宮面圣后再由宮門出來,直接騎馬游街。但今年不知什麼原因,并未讓學子們進宮謝恩,只是朱雀大街還是要游的。
而慶宮宴,自然要等到游完朱雀大街,過完瓊林宴再說。
沈清得知李沛中了進士,也沒有心思觀看進士們游街,和米雪堂等人招呼了一聲,就帶著江文江武往客棧外走。
外頭已是人山人海,老是這樣沈清出門的時候,還上了梁宗等人。
“沈先生,恭喜恭喜,聽說金澤書院明算科今年,又是全部高中!”梁宗被人得沒落腳,頭上的發冠都被歪了,還是抱著拳朝沈清道喜。
沈清被江文江武護在中間,但仍然行走得十分艱難,“多謝梁先生,瞧梁先生這個神,太學進士科只怕也考得不錯?”
“同喜同喜,不敢和沈先生比吶!”梁宗的眼睛都要瞇兩條。
沈清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扯著嗓子問道:“梁先生,聽說今年有一位寧州學子,才華出眾,品貌也是沒的說。不知那位寧州學子,考中了第幾?”
梁宗也大聲回答沈清,然而沒等沈清聽清楚,人流忽然一涌,就把梁宗到一邊去了。
再看梁宗,已經在十幾步開外,兩人之間隔著無數人,哪里還聽得到對方在說什麼?
“江文,江武,你們可聽清楚梁老說什麼了嗎?”沈清問旁邊的江家兄弟。
兩人搖了搖頭,剛才他們一心護著沈清,生怕沈清了傷,哪里還有空管梁宗說了什麼。
“罷了,到時總會知道。”沈清無奈地嘆了口氣。
李沛之前說過,要是他高中就來求娶春柳。如今他真的高中了,而且還是二甲進士,也不知道他要是去向春柳提親,春柳愿不愿意做這進士娘子?
除了沈清想到這點,翟澤等人自然也想到這點。
“公子,不好了!”白霖一早就去看榜,前頭沒看見李沛的名字還松了口氣,沒想到往后看了一會兒,居然發現李沛排到了第五十七!
他趕跑回來,氣吁吁地說道:“李公子居然考第五十七名,這下該如何是好?他萬一說話算數,回來向春柳姑娘提親怎麼辦?”
“李公子十年寒窗苦讀,如今考中了,哪能說不好?”翟澤上雖然這麼說,可一顆心頓時變得空落落的。
李沛考中了,做進士娘子總比做嫁給他做商婦來得強。
別說是春柳,就是換他自己,也知道哪種份好。
萬一李沛向春柳提親,春柳真的答應了,那他是不是這輩子注定要和春柳無緣了?
白霖聽得著急,“公子,都火燒眉了,您怎麼還替李公子說話?換句話說,就算春柳姑娘不愿意嫁給李公子,如今伍老爺還在呢。李沛一個進士上門提親,萬一伍老爺一高興直接把春柳姑娘許配給他了呢?”
伍金良這段時間在京城也沒閑著,除了每天晚上陪陪閨,白天也為了廣聚樓的事在京城里四走。
放皇榜這麼大的事,伍金良怎麼可能不知道?
“伍掌柜,上回那位李公子您還記得不?”
李沛在南北商行放話考中就來娶春柳的事,就連跟著伍金良來京城的幾個管事都聽說了。
“今日放皇榜,那李公子真的考中了!還要恭喜伍掌柜,馬上就要多一位婿了!”
“是啊,伍掌柜馬上就能跟著兒婿清福了,哪里還跟我們似的,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為兒的事心。”
什麼不婿的,其實伍金良并不怎麼在意,得知李沛真的中了進士,伍金良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的好。
李沛這孩子為人實誠,要真是他婿,那他確實也高興。
翟澤踏實能干,也是個難得的青年才俊。
一個好婿擺在面前,伍金良是開心。可兩個好婿的人選擺在面前,伍金良哪還能高興得起來?
兒長大了,好些事都不跟當爹的說了,他就算再著急有什麼用,還不是得等春柳想開了?
要真想開了那還好說,就怕當局者迷,一時想不開選錯了對象,到時后悔終生。
伍金良不想著自家閨能有多風,就希閨找個自己喜歡的,順順利利過上一輩子。這樣等他百年之后,到底下去見春柳娘,也能和春柳娘有個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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