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實在有些……”饒是寧懷明平時跟個老小孩似的,遇上這事也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沈清再怎麼說,也是他孫輩的人,魯氏上出的事實在不好聽,他作為長輩和一個小輩說這些,總覺得張不開。
季伯禮打斷他的話,道:“還是由我來說吧。”
沈清聽季伯禮把魯氏的事說了一遍,這才知道,原來昨日魯氏和幾個閨中友去了溫泉莊子,一不小心落了水。
原本落水這事在冬天倒也沒什麼,冬日的裳穿得厚,哪怕了落湯,也不過丟臉些罷了。
丫鬟婆子跳下去救上來,再在家養個幾日,把子養好了,流言自然也就過去了。
“壞就壞在,魯氏落水時,那幾個朋友恰好走開了。等要派人去救時,被一個老鰥夫搶了先。”季伯禮蹙起眉頭。
他雖然老了,可作為一個男人,哪里不知道那老鰥夫是什麼想法?
對方一大把年紀了,娶不著新婦,好不容易有個年輕子落水,打扮又十分面,自然是抱著占便宜的心態下水救人的。
既然抱著這種心態,當然做不了君子,他暗地里他派去跟著魯家人的人手來報。
說是魯氏被救上岸時,外頭那件襖子的系帶都給解開了,兩人還衫不整地抱在一起。
余下的事,季伯禮當著孫的面都沒好說,也難怪就連寧懷明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那魯氏后來怎麼樣了?”季伯禮的話只說了一半,沈清哪還猜不到季伯禮的未盡之語。
魯氏雖然令人生厭,可驟然聽遇到這種事,沈清也并不覺得高興。
寧懷明道:“還能怎麼樣?當場暈過去,被魯家人接回家中去了唄!”
“魯氏這事是意外,還是他人有意為之?”沈清問道。
季文彬名聲雖然不好,可魯氏作為一個普通六品員的兒,突然被季文彬“看上”,無異于天上掉餡餅。不排除有人眼紅,見不得魯氏好,出手對付了。
季伯禮搖了搖頭,“我派人調查過,昨日溫泉莊子的人很多,魯氏又站在橋上擋著路,不排除被人無意中下去的可能。”
季伯禮都沒查出什麼來,也就是說魯氏可能就是純粹倒霉,遇上這一遭了唄?
“即便如此,咱們也得注意一些,免得他們狗急跳墻,非要把風水往咱們上潑。”沈清提醒道。
魯海的為人既然能被很多人肯定,想必大部分時候確實是個老實人。可誰規定老實人不能有小心思了?他六品當了大半輩子,一步登天的機會就擺在面前,這麼大的,足以讓一個老實人變得不老實。
“那老鰥夫也當真可惡,可以當魯氏爹的人了,居然好意思向一個年輕姑娘下手。”季文彬臉上出厭惡之。
他的確對魯氏避之不及,卻不代表他樂意看見魯氏遭這麼大的罪。當然,這也是在魯氏沒歪心思之前。要是魯氏還想著嫁給他,那季文彬肯定也是不干的!
……
眾人在季府討論著魯氏的事,魯氏在家中卻是把自己關在房中不吃不喝,只一個勁兒地哭。
魯海在外頭都快要急瘋了,魯氏卻連門都不給親生父親開一個。
“淑云,你可別嚇爹,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總得吃飯呀!”魯海苦口婆心地勸道。
魯氏哪還有心吃飯,只要想到昨天的事,死了的心都有了。
昨天喝了酒昏昏沉沉到橋上吹風散酒意,也不知被誰推了一下掉進池子里。不會水,就只能在水中掙扎,好不容易終于有人跳下水救。慌之中,憑著求生只能死死抱住那人,等到了岸上才發現救的是個有魯海年紀大的老頭兒。
兩人衫不整地抱在一起,等清醒過來,才記得剛才那老頭兒救的時候,把上了個遍!
要是沒人看見也就罷了,可偏偏昨日莊子里人極多,落水后來了一群人圍觀,也不知有沒有人看見那老頭兒的作。
“爹,我還吃什麼飯?”魯氏泣,“昨日的事那麼多人瞧見了,我肯定嫁不季大人了。與其被全京城的人笑話,還不如死了算了,也好早些去找祖母和娘親!”
魯海聽到這話,心都要碎了,他怎麼可能讓兒為全京城的笑話?
“不就是嫁給季文彬麼?淑云,你放心,爹就是豁出去這個不當了,也得讓季文彬對你負責!”魯海咬牙說道。
要不是季文彬好端端的,說不要魯氏了。魯氏怎麼可能和焦夫人出去散心?要是不出去散心,也就不會發生后面的事。
季文彬來招惹他家淑云,招惹了又不愿意負責,說不定莊子上的事就是季家搞出來的。
魯氏聽到這話,猛地開了門,“爹,您說的是真的,我真的還能嫁給文彬?”
“淑云,你放心。爹就是抬,也得把你抬進季家大門!”魯海握著魯氏的手保證。
說完話,他來邊的管家,“你去查清楚那人的來歷,給些好他滾出京城,這輩子不要再回來!”
管家領命正要下去,外頭的門房便急匆匆跑了進來,看了一眼滿臉淚痕的魯氏言又止。
魯氏一看臉一變,問道:“好端端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沒什麼事。”門房支支吾吾,用眼神示意魯海。
魯氏又不是瞎子,尖聲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再不說,我就讓爹爹把你趕出府去!”
門房哪里經得住這麼嚇唬,趕說道:“姑娘,是救了您的那個老鰥夫。現如今正跪在門外,口口聲聲要對您負責呢!”
魯氏怎麼也沒想到,趁人之危吃豆腐的老流氓,不僅是個老鰥夫,還想把討回去當老婆。只覺得眼前一黑,直地往后倒。
剛才要死要活都是氣話,嫁不了季文彬,退而求其次也要嫁給別人。
現在卻是發自肺腑的想法。
要是真嫁給那種老流氓,還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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