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說全然沒有這方面的原因，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把自己喜歡的人拒絕，怎麼可能一夕之間就平復心？

“東家，豫州的生意完全不急，哪里用得著春柳這麼急著去？”蘭香把擔心全部寫在臉上，“這麼急著去，完全就是為了躲翟公子嘛！”

阿梅在一旁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也是同意蘭香的說法。

沈清嘆了口氣，說道：“讓出去散散心也好。”

京城的南北商行這麼忙，沈清也怕春柳留在京城憋出病來。更何況，翟澤不是從磁州回來了麼，完全可以幫春柳照看著。

沈清也懶得過問兩人的事，只是又問了蘭香，春柳帶了什麼人走。

得知春柳并沒有昏了頭，這才放下心來，打定主意讓自己冷靜冷靜了。

……

沈清終于有了閑暇，這才發現這陣子被袁大小姐攪得頭昏腦漲，許多事都沒時間跟進。

其中最重要的，自然還是和工部合作造船的事。

坐著馬車來到工部門口，門口的守衛已經認得，不必進門通報，便直接讓。

沈清輕車路來到許子明的書房，并沒有在許子明書房里見到他，在一位工部員的指引下，這才來到了工部后頭的大院子。

之前工部的院子什麼都有，各種各樣的材堆得遍地都是，但有一陣子不來，沈清這才發現，后院里建了好幾個煉鋼的大爐子，都在往外冒著煙。

工部好幾個眼的員，上都穿著耐臟的黑布，手上臉上都沾著黑灰。

如果不是認得他們，沈清都要以為，這些員是工部請回來打雜的仆役。

“沈老板來了！”一個員看見沈清，熱地打了招呼，“沈老板是來找許大人的吧？許大人就在那邊最大的爐子旁邊！”

沈清順著員手指的方向看去，先是看見一個特別大的爐子，幾乎有其他爐子兩三倍那麼大。

爐子旁邊架著一把高高的木梯，而許子明就站在木梯上，探頭朝爐子里張，一邊看還一邊朝底下兩個拿著本子的員說著什麼。

沈清走到爐子底下，拍了拍結實的爐壁，問道：“子明，這也是煉鋼用的？”

許子明聽見沈清的聲音，低頭了一眼，慢慢從木梯上下來。

“之前的爐子太小，能效很低，煉一爐產不了多鋼。我和同僚們正在試著做出更大的爐子，既能節省時間，也能省些銀兩。”

說著，又看向一旁的兩個員，“方大人，田大人，剛才我說的數據，你們都記錄下來了嗎？”

兩個員看樣子比許子明要大上一圈，卻沒有毫怠慢的意思，急忙點了點頭。

“許郎中放心，剛才你說的數字，我們都已經記下了，絕無錯。”

沈清吃驚地看了許子明一眼，臉上出笑容，“子明，恭喜你啊。這才多久而已，就已經升任郎中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部的郎中？”

工部底下還有細分，大致為工部、水部、虞部，還有屯田部。

許子明這段時間以來的政績，總不能被分到屯田部去，沈清幾乎能確定，許子明現在應該是工部郎中。

工部郎中是從五的員，多京人到中年，才做到這個位置，許子明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可見朝廷對他能力的認可。

“我目前擔任工部郎中一職。”許子明肯定沈清的猜想，又指了指方大人和崔大人手里的紙筆，“鉛筆自然省事，但壞在于難以保存。你也知道實驗數據的重要，這里無法保存著電子數據，只能通過紙張保存。鉛筆的適用范圍有限，需要換一種更耐保存的墨水筆。”

沈清這才發現，那兩個員手里拿的還真是鉛筆，順便看了一眼兩人手里的數據，居然和上輩子沈氏集團實驗室的格式一模一樣！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正常的事，上輩子許子明進沈氏后，從頭到腳整頓了沈氏集團的實驗室。

如今又了工部郎中，自然兩邊都有他強烈的個人風格。

“等等，你的意思是，這種中筆需要我去造出來？”沈清震驚地看著許子明。

許子明正是這個意思，解釋道：“沈總，如今我們工部上下，包括囤田部的同僚，都在為你的船只煉鋼，確實沒有空閑造筆。你也知道實驗數據的重要，若是一不小心丟失，先前的努力很可能煙消云散。我也是出于節省本考慮，才想讓您負責這方面的事。”

沈清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早知道不該來工部這一趟！

“許子明，你該不會不知道，中筆筆尖的圓珠有多難造吧？說到底，無論現在哪個地方都是小作坊。你的鋼都還沒煉出來，我怎麼造得出所謂的中筆？”

要知道，就連前世的華國，也是在建國幾十年后，才突破了這項技。在那之前，所有筆尖的小圓珠，都得從國外進口。

這也就是為什麼，沈清只弄出了鉛筆，完全沒有打中筆和圓珠筆的主意。

許子明提醒道：“沈總，您忘了？除了中筆，還有一種筆也能墨水筆。”

沈清這才反應過來，許子明指的是什麼。

確實有一種筆，裝的是可以反復使用的墨囊，但筆頭卻是筆的樣式。

這樣的筆不但更加符合大齊人的使用習慣，而且比一般的筆更方便攜帶，確實要比理解的中筆好造得多。

沈清想了想，便同意道：“好，這事包在我上。但我也要問問，你們工部的鋼煉得怎麼樣了？我們南北商行定的船，什麼時候才能開始造？”

許子明這才出笑容，“若是進展順利，明年便可以投生產。我們可以一邊煉鋼，一邊造船。”

沈清對許子明的話毫不懷疑，許子明不是個會說大話的人，“那就好。”

許子明話鋒一轉，不再提造船的事，而是和沈清說道：“據我所知，《太學例卷》已經真的打算停刊了。”

這事沈清早有耳聞，只是不知道許子明的消息也這麼靈通。

的消息是從李沛那里得來的，許子明又是從哪里聽聞的？

許子明看了一眼周圍，確定邊的人都已經忙碌去了，這才說道：“前幾日，王老大人派人來，邀請我加他們新創的百寶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