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妃……”

“拜见蛮妃……”

“蛮妃之尊，蛮族之尊……”阵阵驳杂的记忆，随着苏铭的神识以这圣岛为中心，向着四周急速蔓延，转眼就覆盖了整个蛮族的世界后，从整个蛮族之修被笼罩在苏铭的意志下，他获得了这些人几乎所有与蛮妃有关的记忆。

只是这记忆不完全，只是一些零碎，除非苏铭加大神识之力，那样的话他必定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答案，只是代价……将是蛮族之修几乎大半，都会神识崩溃而亡。

许久，古筝之声再次回旋时，苏铭的神识收回，他看到了很多人的记忆，其中几乎所有蛮族对于蛮妃的觉，都是敬仰。

那是一种象征，蛮族神的象征，从蛮族之修内心对蛮妃的尊敬上苏铭可以看出，这千多年来，对于一盘散沙的蛮族，若非是方沧兰的存在，怕是早就消耗在了各自的残杀之中。

苏铭沉默，他没有得到真正的答案，可同样的也得到了一些答案，带着一抹愧疚，苏铭看着边在那古筝旁，奏着筝声，诉说无言孤独的方沧兰，他右手抬起向着四周蓦然一挥。

这一挥之下，立刻在苏铭的意志中，岁月于此地蓦然逆转开来。

十年前……方沧兰站在窗旁，看着远的日落，影萧瑟中，带着一抹失落，的后有命族之修低声说着蛮族之事。

二十年前……方沧兰弹着古筝，绝的容如雕像，亦或者的确就是一个活着的雕像。

三十年前……蛮族各个岛屿都派出使者前来祭蛮，在这圣地的岛屿上，接近数万人弥漫，向着方沧兰拜，那高呼蛮妃的声音回，穿梭了岁月落苏铭的耳中。

四十年前……

五十年前……直至百年，方沧兰的生活除了每个一些岁月出现在蛮族之修的面前外，最多的就是在这宫殿内。静静的弹着古筝。静静的在窗旁看着外面的天空。

二百年前，夜空的雨水凝聚了月，洒落大海之时如月为了晶莹滴落，窗旁的方沧兰，影单薄，任由窗外的风卷着雨水吹来，淋在上。

一夜雨……

三百年前。方沧兰那一如既往的平静不再，的脸上时常看到挣扎，看到迟疑，看到一抹无奈，唯有古筝的陪伴，似才可以让平静下来。无论飞雪，无论落雨，都在这不是牢笼的牢笼内，默默地度过。

四百年前……

五百年前……苏铭看到了方沧兰在这宫殿的一切时，看着方沧兰从挣扎到了安静，又从安静变了习惯，又从习惯中，渐渐化作了黯淡。

那不是闭关。若是闭关的话。千多年的时间或许并非煎熬，转瞬即逝。可这是在一个宫殿内，活生生的千多年，这岁月足以将人击垮，尤其只是一个子。

六百年前……

七百年前……直至千多年的岁月在这逆转中，于苏铭的眼中一一看到，他看到了这宫殿的修砌，看到了千多年蛮族之人的朝拜，看到了整个蛮族在方沧兰的平静下，从一盘散沙变了如今的神之魂。

他也明白了，为何在这蛮族的世界中存在了如此浓郁的缘法之力，这一切……都是因为方沧兰。

一直到了在苏铭的目中看去，这圣地山峰的宫殿还没有修砌时，这里只是命族的一岛屿时，他看到了牙蛮，煞，天启，无双等人，这些当年被苏铭册封，赐予了部落繁衍之地的曾强者，他们与方沧兰，默默的在这山峰上，看着远海水起伏。

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温和的男子，这男子同样默默的站在那里，那是……二师兄。

“我要走了，要离开蛮族大地，去外界……去寻找小师弟，你们的蛮神。”

“遵从此地意志的烙印，我不知道在离开后，我的记忆是否会完整，是否会丧失一些，但我有种觉，这一次的离开，我会忘记一些事……

对于蛮族的记忆，会模糊很多，这是代价，是获得修为，是被此地意志烙印的代价……”

“如今，在我还清醒的知道自己的记忆时……我觉得，蛮族需要一个象征，尽管我不是蛮族，但我的小师弟是蛮神，你们……需要一个让族魂凝聚的象征。”

“将是蛮妃，以四代蛮神妃子的份，凌驾于一切之上，凝聚蛮族散落的魂，这是我的建议。”

……

岁月的画面，在苏铭的眼前支离破碎，如一面镜子的打破，那些碎片消失在了虚无里，仿佛一切都不存在。

时间，回到了此刻，回到了苏铭凝方沧兰时，耳边古筝之声的遥远。

他看到了方沧兰在这岁月里的一切故事，看到了夜里打坐时眼角的泪，看到了的等待，看到了为了蛮族付出的所有。

这是一个很坚毅的孩，一个可以为了蛮族牺牲所有的孩，亦或者……并不全都是为了蛮族，更多的是为了苏铭。

千多年或许并非漫长，可真正漫长的是你不会知道，这一切到底会有多久，在这宫殿内，在这不是牢笼的牢笼中，你会等待到什么时候。

或许……是死海枯竭的那一天。

依稀间，苏铭此刻目中这个明显比当年要苍老一些的子，渐渐与记忆里那在南泽岛山峰上，于风中默默看着自己离去的影，重叠在了一起。

“ 我……回来了。”苏铭神和，内心的愧疚越来越浓，在之前的逆转千年中，这愧疚的浓郁已深深地埋在了他的魂中，无法抹去，无法消散。

对于方沧兰，苏铭分不清是什么，当年也好，如今也罢，这在时沉淀后，如今化作了一杯千年的酒。

这酒喝下后，只有亲自品味的人，才会知晓其味道，它会化作三个字，在苏铭说出口时，他的声音尽管和，可却已沙哑。

古筝之声刹那间一顿，方沧兰的子微微的颤抖，抬起头，缓缓地转过，看到了边不知何时，出现的影。

那影的样子陌生，气息也陌生，但那双眼睛，那眼睛里出的和，却是方沧兰梦中不知出现了多次的瞳。

的神平静，可在这平静之下，却是有无言的激动与复杂，化作了眼角的泪水，流了千年……

“邯山钟下，你我结缘……”苏铭喃喃，右手抬起穿过方沧兰的发丝。

“第九峰上，你我相见……”苏铭的声音低语，方沧兰的咬着，怔怔的看着苏铭，努力要让自己平静，努力的不愿让泪水流下，可却做不到。

“巫蛮战起，再见已是人荒……”苏铭抚着方沧兰的发丝，轻轻地将其拉自己的怀里，在方沧兰的螓首埋在苏铭口的一颤，他到了方沧兰的心跳，到了的眼泪中蕴含的千年的苦涩与等待。

“南泽岛，遥遥相，离开时，我曾远远的看了你一眼……”苏铭着口的子，内心的愧疚，让他再也说不出话语。

，已无言。

是谁，将这千年的相思，捻得悠悠长长，从天荒大陆还在，走到地老汪洋岛……芳华一刹，哪里是初见……

那些曾的相识依稀还在，却在风云变幻千年中，如尘埃落江，寻已无痕。

窗外风雨袖飘舞，月不忍轻轻走来，年华唏嘘，惹离愁……何事更添忧。

梦中可曾又一秋。

低眉回首，埋口，往事依稀，分不清这一刻是梦，是愁……

依依轻叹，眼角泪流，那泪水里似映着曾山峰上与风起舞的影，这影站在岁月里一直等到了容的芳菲，仿佛在这一刻，随着那叹息，倾诉了的又一次无言。

只叹若彼此都是生命中的过客，那么心也就不痛了，叹息也只是一瞬，超不过三息……只叹如果人生能够重来，那么若不相识，或许就可以不相知。

如果不曾见，或许彼此就不相欠，便可如幽兰匿谷，看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又可云淡风轻，古筝相伴，于夜倚坐月下，巧笑嫣然，于午睡眼朦胧，骗了午时的梦，也骗了自己的……

长发幽香，素袂洁，不问前世今生来世，无无求，心静……不会痛。

苏铭将沧兰怀，那弱的躯，让苏铭的心出现了痛，这痛很深，可却迟到了千年，如今怀中的子，已不再是千多年前从边吹过的清风，而是润他的心底，为了永恒。

看不到的沧兰双眼，在苏铭的口着宫殿的窗，看着外面的不散的黄昏秋，那秋意的阳，如穿越千古缠绵的思念，喃喃了一句，埋在这子心底，当年说不出口的风语。

“我忘记了沧海桑田，忘记了芸芸众生，忘却了自己，却还是忘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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