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愣了一下,以為齊銘就是一時興起,上回那麼一折騰,該有不該有的心思都應該歇了。
沒想到,齊銘居然這麼執著,心里還惦記著自己。
剛穿過來沒幾天,就被人這麼熱對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
“沈姑娘,是不是覺得我唐突了?”齊銘見沈清沒有回話,臉上充滿窘迫。
他知道和才認識沒幾天的姑娘說這種話,肯定非常不妥。要是沈清是京城的姑娘,他一定花足了心思,讓沈清看清楚他的真心。
可現在他不知道這一回京城,還來不來得了青州。沈清這樣好的姑娘,說不定他一離開,就有人變著法子上門說親,等他想辦法再南下,說不定沈清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唐突麼,沈清倒是沒覺得。
上輩子也被不人表白過,那些人個個盯著后的家業瞧,對比齊銘這樣實誠的確實不多了。
“齊公子,其實你……”沈清無奈一笑。
齊銘生怕沈清拒絕,竹筒倒豆一樣一連串地說道:“沈姑娘,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沈姑娘若是跟我回京城,不說別的,我能保證沈姑娘這輩子食無憂,再沒人敢像這些人一樣欺負你!”
“還有張嬸子,只要沈姑娘愿意,我可以把張嬸子一同接過去頤養天年。請來最好的大夫,把張嬸子的子調養好,你們二人一同生活在京城,也不必承骨分離之苦!”
“還有還有,我自己雖然還沒出仕為,但祖上在京城小有基業。我爹在朝為,我祖父是……”
齊銘眼神真摯,帶著年人獨有的熱烈。如果沈清沒有重活一輩子,說不定一頭就栽進去了。
“齊公子!”沈清打斷齊銘的話,在他把自己的家世說出來前,沖著他搖了搖頭,“齊公子若是真想與我做朋友,那就等到時機,再和我提你的家世吧。”
齊銘疑地看著沈清,他不明白。京城那些人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了解清楚,到了沈清這里他愿意主代,沈清卻不愿意聽了。
從前在華國那些富二代,哪個不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
你要問他愿不愿意和你結婚,他會難以置信地問你在開什麼玩笑。
齊銘這樣捧著一片真心到你面前,把什麼都和你待的,相較之下確實難得。
但沈清這麼多年的老總不是白當的,看問題的角度就比齊銘現實得多,“我有幾個問題想問齊公子,不知齊公子,可否為我解?”
“沈姑娘有什麼疑慮?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盡力為之!”齊銘回過神來,急切地問道。
沈清并沒有急著提問,就這麼含笑著齊銘,過了很久才開口問:“雖然齊公子未曾說出口,但我早看出來齊公子家世不凡。至于我,一切如你看見的,除了一點姿別的我什麼都沒有。你我二人份懸殊,敢問齊公子就這麼帶我回去,是想讓我做妻還是做妾?”
齊銘張了張,還沒來得及回答,又被沈清打斷,“齊公子稍等,這只不過是第一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我大難不死,心大變。不甘心從此被束縛在后院,即便以后親嫁人也會出來拋頭面。以我的容貌外面不得有流言蜚語,齊公子以后可能容忍?”
“第三,我為人善妒。若是未來夫君用心不一,我定不會委屈求全。因此,只想一生一世一雙人,齊公子可能同意?”
“第四,我心狹隘,有仇必報。要是有人敢欺負到我頭上,哪怕是齊公子的至親,我也不會忍耐,齊公子可有把握協調?”
……
齊銘怔怔地看著沈清。他含著金鑰匙出生,又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從記事起一切順風順水。在他看來,只要是他喜歡的子就能與長相廝守,哪里還想這麼多問題?
可沈清的問題一個個砸下來,砸得他啞口無言,在沈清的注視下,只覺得無所適從。
沈清也不怪齊銘,不過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罷了,“齊公子,且不說我對你心中更多的是激。即便我對你有意,這些問題都是你我之間邁不過去的坎,你可明白?”
真心確實是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真心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吃飯。
“……沈姑娘。”齊銘心中滿是失落,“沈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今日確實是我唐突了。”
他忍不住補充,“不是我覺得村里不好,而是我覺得,沈姑娘這樣的人,不該留在這里蹉跎。”
富貴鄉里長大,卻能不沾染紈绔子弟的惡習。沒看錯人,齊銘確實難得。
沈清道:“沒想到齊公子這麼快就要回京城,只是欠齊公子的恩,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還上。”
齊銘幫助沈清都是出于自愿,從來沒想過讓沈清還,聽到這話只是搖了搖頭。
顧含章之前說沈清未必愿意和他走,他還不肯相信。現在看來,顧含章早就看穿了一切,只不過怕傷他自尊,沒把話說得太死罷了。
話都已經說到這里,兩人也沒有別的好說的,沈清領著齊銘回到院子里,才發現顧含章已經上馬車了。
“清清,你和齊公子去哪兒了?顧公子找不到齊公了,說在馬車上等他呢!”張秀娥一見到沈清趕把沈清拉到一邊,“你和齊公子沒有別的什麼事吧?”
齊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甜沒架子長得還好,連張秀娥都很喜歡他。但張秀娥心里門兒清,自家門檻沒齊家高,擔心沈清要是喜歡上了齊銘,跟著齊銘會吃虧!
沈清知道娘在擔心什麼,指了指手里包著一團的油紙,“娘,我和齊公子能有什麼事?齊公子是個懂得吃的,剛才問我席上的梅餅是哪里買的,我就帶他去后院包了點,送給他回京城路上吃!”大風小說
梅餅是自己的,吃過的人都說好。
張秀娥松了口氣,“齊公子要回京城了?咋不早說?”
說著又回后院搬出一小壇自釀的米酒塞到齊銘手里。
沈清把齊銘送出門外,顧含章果然已經在車上等著了。齊銘上車的時候,顧含章掀起車簾目輕輕在沈清上劃過。不知為什麼,沈清總有種做賊心虛的覺。
終于把兩人都送走,才剛松了口氣,一回頭就看見了不知何時站在后的趙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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