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使君知儋州軍事,而韓旭爲下屬,該當來此進見,卻假託有病不來,何其無禮?”
“若其果真疾病纏,爲何不提前通知一番,且軍中不可一日無將,使君可換之!”
李嘉高聲說道,話語中的道理清楚明白,一時間竟沒有反駁的話。
“小郎君怎知韓指揮假託有病,未免也太過於武斷了吧!”黃司馬出言反駁道。
“韓指揮前陣子不慎落水,想來是那時到的驚嚇吧!”
“既然韓指揮抱恙,大兄,我等何不去探一番?”李嘉扭過頭,問道。
“你這小郎君,知道個甚?儋州況複雜,須仔細琢磨一番纔是!”黃司馬瞪了一眼這位突兀的小郎君,扭過頭,對著看上去很好說話的知州說道,話語中不乏威脅。
而一旁的周別駕則看戲模樣,吳長史低頭無語。
“作爲儋州知州,督察軍事自然爲我的職責,韓指揮既然抱病在,那我等探一番也是應有之義!”李皓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道,打起了腔。
“別駕,你說呢?”
“當然,當然,使君既然有意,自當如此!”瞥了一眼黃司馬那難看的臉,周別駕連忙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隨後,李嘉與大兄一起,帶著呼啦啦的隊伍,一齊往軍營而去,帶路的,自然是周別駕了。
而這時,船上的飛龍都,早已經下船,進行整理,隨著李嘉的作,他們也齊齊而,一時間灰塵滿天飛。
“周萬鬆,你等著!”目送著這羣人離去,黃山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然後隨而去。
軍營中,“抱病”的韓指揮,正躺在牀榻上,吃著可口的香蕉,喝一口小酒,別提多痛快了。
“指揮,今天可是使君老爺上任的時日,您……”一旁的親兵勸誡道。
“怕什麼?儋州幾年未有知州上任,州中大權可都在別駕、司馬手中,使君老爺再厲害,敢我不?這五百大兵可不是吃素的?”
韓旭坐起,頗爲淡定地說道。
“況且,司馬可與我說了,萬不可讓使君染指本營,咱就得給他個下馬威,讓他知曉,我韓旭可不是任由拿的。”
說著,韓旭拍了拍脯,傲氣十足。
“指揮,指揮,不好了,使君老爺帶著一羣士兵闖進來,兄弟們好多都被打趴到地上……”
這時,一個親兵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連哭帶嚎地大聲說道。
“快,快,把前幾天的藥拿來,擺起來……”韓旭大吃一驚,自己這營可有五百人,竟然被闖進來了,那敵人得多厲害?
想著,他服胡的一,嘰裡咕嚕地往牀上一躺,裝起病來。
“這些士兵竟然如此不堪一擊?”看著道路兩旁痛苦哀嚎的士兵,李皓一臉的糾結。
李嘉的手下將這些儋州兵打敗,他心裡不錯的,但細想一下,這些士兵是爲了清繳俚人的,保護儋州的護衛,如此不堪一擊,自己小命可就不保了。
“大兄,靠這些人,儋州早就攻破了!”李嘉不屑道,對於南漢的這些地方軍,有了新的認識。
飛龍都訓練的不過半年,隔三差五的就吃,天天練,雖說未進行實戰,但戰鬥力已然形,對付這些地方軍隊,看來不再話下了。
南漢暴政連出,爲了穩固統治,也是絞盡了腦。
爲儘可能的削弱五代兵的傳統,除了繼續推行唐朝的科舉制外,軍隊的兵源,不再是強壯的農民,而是地方上的**流氓,作犯科之輩。
如此的軍隊,自然戰鬥力銳減。
“前面就是主帳了!”周別駕心中也是極爲震的。
“三弟,進去吧!”
“不了,既然韓指揮抱病在,我們還不是不打擾爲好!”李嘉這時突然就停下了腳步,臉上帶著笑意,淡淡地說道。
“這?”疑地看了一眼三弟,李皓則聽從道:
“如此,咱們就回去吧!不要打擾了韓指揮‘養病’!”最後兩字,加重了語氣。
而一旁,周別駕人老,看了一眼躺了一地的儋州兵,又瞧了瞧虎虎生威的飛龍都,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看來,這個小郎君,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傢伙!”黃山低頭沉思道。
義倫縣即爲儋州城,夯土城牆,外有壕,設東、南、西、北四門,地方不大,居民不過千戶,可謂是極爲簡陋。
李嘉也頗爲無語,這麼矮小的城牆,擋得住哪個?
隨後,就進行了一場大同小異的迎接宴會。
喝的臉頰微紅,李皓被恭維了一天,心非常不錯,帶著些許醉意,他直接發問:
“三郎,今日爲何不直接進去?當場揭穿這個不敬的傢伙!”
一整天的恭維,讓他有些飄飄然,對於不敬的傢伙,心裡徒然生厭惡。
“阿兄剛來儋州,撕破臉皮面子上也不太好!”
“況且,今日小試牛刀,儋州軍已經腐朽不堪,尚不敵飛龍都,儋州盡吾兄弟之手矣!”
李嘉頗爲自信,在這個有兵稱王的時代,自己的槍桿子強,自然會更有話語權,儋州不足爲慮了。
“也是如此!”想著今天看見的儋州兵,李皓不由得隨聲附和。
藉著酒勁,瞅著自己這位自信的、名聲赫赫的三弟,李皓心中不由得生出一嫉妒,但又不得不服,李三郎的確有大本事。
而且,他又是主宗嫡脈,自己的位都是他運作的……
想到這裡,他的酒,突兀地就醒了。
“報上顯示,此人表面剛強,心卻孱弱,白日給了他教訓,今夜想來還有收穫——”李嘉有竹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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