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做好了，小馳，別站著，就跟在自己家一樣。”

姨夫端出飯菜，他的話讓沈馳眉頭微皺，但並沒有說什麽。

“哎呀，這孩子，把我電話掛了，一天到晚找不到人，我這個做母親的，跟他碎了心。”

二姨絮絮叨叨拿著手機從房間裏麵走出來。

“行了，別嘮叨了，趙海就是被你每天嘮叨的，才不願意回家。”

姨夫剛說兩句，楊蘭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今天是咱兒子帶朋友回來，他是回來晚了，你做的菜不都涼了嗎？多失禮。”

“這多大的事兒，到時候再熱熱就行了，小馳，你了吧，咱爺倆先吃，不等他們。”

沈馳掃了二姨楊蘭一眼，“我不，等一會吧。”

“哎，小馳，你話變了，部隊是真鍛煉人啊，你看小海，每天不務正業，我花錢給他找了份工作，沒幹幾天，說太累太枯燥，你說他要文憑沒文憑，要能力沒能力，上哪找坐辦公室的工作，嚷嚷著要做生意，我這點棺材本，都被他折騰了。”

趙春生一通數落，楊蘭不樂意了，“有你這麽當爹的嗎？誰家父母不是子龍，現在幹什麽不需要本錢，誰能保證做買賣一次功，小馳，你說二姨說的對不對？”

沈馳心裏掛記著老沈同誌，沒心為他倆當裁判。

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看來趙海回來了。

“我回來了。”門打開了，走進來一位頭染得五六，戴著耳釘上穿著破裝的小年輕。

“你……你怎麽回來了。”

沈馳心裏暗思，這一家子真是奇葩，明明是你們住在我家，反倒問我怎麽來了。

趙海後麵跟著一位跟他打扮相同的，一頭枯黃的鳥窩頭，耳朵掛滿一圈奇形怪狀的裝飾。

楊蘭看到孩的打扮，臉頓時拉下來，看來是不滿意。

“媽，這是我朋友，彤彤，人啊，傻呼呼的。”

“阿姨好，叔叔好，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孩把手裏的禮盒送上去，楊蘭接過來一看，頓時換了一副笑，“這閨真懂事，來就來了，帶這麽多禮幹什麽，花錢怪多的……”

孩看到沈馳，用手指了下，“他是……”

“哦，他是趙海的表哥，你也跟著表哥。”

孩掃了一下沈馳上的服，鼻孔哼了一下，聲若蚊蠅，“這麽大的人，邋裏邋遢……”

沈馳假裝沒聽見，沒跟一般見識。

飯桌上，他們一家人有說有笑，沈馳就像一個外人，默默地吃飯。

“對了，表哥，你這趟是回來省親嗎？”

趙海忽然問了一句，沈馳搖頭，“我退役了，回來自己找工作。”

空氣中忽然有一異樣，二姨一家表都有些僵。

“部隊好好的，你幹嘛退役，是不是被人辭退了。”趙海聲音有些嘲諷。

沈馳也懶得解釋，“隨你怎麽想。”

“德行，對了，辭退你是不是要有補償啊，我手頭有個好項目，大家都是親戚，水不流外人田！”

趙海忽然湊了過來，旁邊楊蘭也幫腔，“是啊，你表弟現在也算見多識廣，你剛從部隊回來，兩眼一抹黑，跟著自己人幹，吃不了虧。”

“退役費沒多，就十幾萬。”

“夠了，用不了這麽多。”趙海又往前湊了湊，“我現在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表哥……”

他出手要錢，沈馳放下碗筷，“我話沒說完，那些錢，我都給了戰友的孀……”

趙海一愣，“你這是什麽意思？錢都給了別人？你是不是在部隊呆傻了吧，沒錢你回來幹什麽。”

“這裏是我家！”

楊蘭和趙海臉上都有些慍怒，趙春生隻是低頭拉著飯。

旁邊那個彤彤不高興了，“你幹嘛給阿姨家甩臉子，沒錢還這麽囂張，不就是個大頭兵嘛。”

沈馳忽然抬頭盯著，“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周彤彤，咋了？”

“你們準備結婚嗎？”

全家人都愣住了，趙海把筷子一扔，“沈馳，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我倆結不結婚，跟你有什麽關係，怎麽，你要給我包個大紅包嗎？看你現在這個窮酸樣，養活自己都費勁。”

話太難聽了，趙春生瞪了他一眼，“好好說話。”

沈馳放下筷子，“你可想好了，不能生育。”

“噗……”楊蘭正端碗喝湯，一口噴出來。

趙海見沈馳這麽侮辱自己的朋友，擼起袖子就準備手。

“，你是不是傻了，胡說什麽呢。”

趙春生趕攔住自己的兒子，扭頭對沈馳說道：“小馳，這話也不能胡說啊。”

“姨夫，我是軍醫，吃飯一直皺著眉，不是二姨飯菜做得不好，而是一直腹痛……”

楊蘭長脖子過去，果然，夾給彤彤的菜沒吃幾口，而且，一直捂著肚子。

“彤彤，你不舒服？”

“早上有些拉肚子……”

趙海扯著脖子喊，“聽到了沒有，拉肚子而已，再胡說我你。”

沈馳真想不管，可趙海畢竟是自己的表弟。

“不是拉肚子，是宮癥，如果你倆在一起很久了，同房過的，你自己想想，時不時每次疼得厲害。宮癥的原因是多次流產，最嚴重的後果就是不能生育。”

趙海有些驚訝，他緩緩坐下來，楊蘭看到自己兒子的表，頓時急了。

“小海，這可不是小事啊，要是真的……趙家就絕後了。”

“不可能，可能……是質弱一些，總之，我倆很好。”

周彤彤眼淚汪汪，“趙海，你表哥對我有惡意，你還不幫我，我看，我還是走吧。”

趙海拉住友，氣呼呼瞪著沈馳，“你別再胡說八道，親戚也別怪我不給麵子。”

沈馳喝了口水，“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醫院檢查，流產是有記錄的……”

“你……”

趙春生當和事佬，“行了，明天咱們都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就清楚了。”

趙海怒視沈馳，“去就去，誰怕誰啊。”

氣氛有些尷尬，沈馳放下筷子，看著楊蘭，“二姨，我爸的電話你有嗎？”

“電話……”

“哼，要什麽電話，自己下樓找去。”

沈馳一怔，“下樓找去？二姨，你不是說我爸在外地打工嗎？”

“哈哈，他那個德行，打工誰要，要不是我們養著他，早死了。”

沈馳緩緩站起來，表冷峻，“二姨，我爸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