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也覺得這個李立山運氣太好了，這個人的發家史，多多也聽說了一點。

背信棄義算不上，但也是踩著別人往上爬的。

所以對這種人一點好都沒有，并且李立山變本加厲，誰能忍得下去？

老爺子笑了笑，他就守著自己的乙方小天地，知道這個事，也是因為當年大家都覺得李立山慘。

雖然那年頭大家都是吃不飽穿不暖的，但是李立山家尤其特別。

因為是家里面的長子，父母又不知道節制，明明家里面一個孩子都要養不活了，偏偏還在生。

并且一下生了四五個，父母吃飽了才不管別的過不下去的孩子。

李立山沒有辦法，只能站出來。

到了黑市里面，大家知道他的遭遇，明里暗里都會給他塞點東西，地瓜，土豆，玉米這些能填飽肚子的，只要手上富足，那都是要給這個孩子的。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李立山在黑市呆了三年，三年后，竟然做出那種事來。

“還以為都是從泥潭里面走出來的，知道將心比心這個道理，誰知道是我們想太多了，人家本就不給活路。”

老爺子最后說了一句，扭頭就做到搖椅上面去了，他當年也覺得李立山可憐。

明里暗里，給這個孩子不東西吃。

還他讀書寫字，現在李立山記賬本的那些本事，都還是他教的呢。

阮寧看老爺子不想說話了，心里面也知道，這是無奈到了極點了。

任憑是誰，以為是助人為樂，沒想到是被他人娛樂，自己變了一個小丑……

“這人確實是……不太行。”

方圓也沒想到有這麼一段，混跡在黑市的，沒有心眼是不可能的。

但是聽老爺子的意思，那會的李立山撐死也就十四五歲，竟然就有那般心機城府，看樣子是早就已經了歪心思了。

阮寧沒有再說什麼了，既然對方是一個人品不行，過河拆橋的人，那自己也沒有任何必要給對方留面了。

“他現在在做什麼生意呢？”

商場如戰場，你來我往并不過分，并且李立山都已經撕破臉了，總不能真的當一個乖乖，逆來順吧！

“好像也在搗鼓一些電子產品，水貨之類的。”

方圓回答道，畢竟常年混跡在縣城，也是做生意的，李立山有什麼風吹草，有自己的報網。

阮寧挑了挑眉，水貨？

還真是小看了這個李立山，做法越來越厲害了，竟然能夠有資源去拿到水貨！

“有路子的。”

方圓聽阮寧這麼說，雖然不愿，卻也點了點頭，這話說得沒錯，李立山雖然人品不行。

但是有自己的路子，竟然能夠賣水貨。

這事如果被捅破了，那就是嚴重的大事兒了。

他們這種，最多就是投機取巧，賣的也都是常見的東西。

水貨就不一樣了，這年頭國家形勢嚴峻，這水貨就等于是走私了。

“是啊，聽說賣的還是香江那邊流行的東西，一般人哪里舍得買，聽說是賺得盆滿缽滿的。”

方圓有些嫉妒，是用了全解數，依舊沒有掀出大風大浪的人。

李立山真是生在了好時機！

老爺子半明半昧地聽著兩丫頭聊天，他知道，阮寧是一個有野心的丫頭。

比起李立山這種無利不起早的人，阮寧或許可以推縣城的一個大轉折。

很多人可以從李立山的控制中解出來。

不過他沒有，自己也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守著這一畝三分田勉強過日子罷了。

“是什麼你知道嗎？”

阮寧很難不聯想起來，商場里面多了喇叭，還有保暖，這些東西難不也是李立山弄來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子，事可就嚴肅了啊。

把水貨塞進國營商場，還大賣特賣，打扮出樣，普通人可不敢做出這種事來的。

方圓搖了搖頭，李立山雖然平時高調得厲害。

但是在這種事上面，還是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

知道李立山在賣水貨，也是前兩天出門的時候，意外上的，看這個人鬼鬼祟祟的。

又是箱的東西再搬運，方圓自然是好奇的。

所以跟上去看了看，還是看到箱子上面的英文，才反應過來，這些東西肯定是不當手段得來的。

“不過都是一箱一箱的，電子產品不好運進來，我估計應該是別的東西。”

阮寧聽方圓否認了電子產品，原本的猜測就更多了幾分篤定。

看樣子商場里面那些先進的服，跟李立山有莫大的關系。

方圓看阮寧一副有城府的樣子，也就不著急今天要辦的事了，反而是追問道：“你是知道什麼了嗎？”

阮寧現在也不敢保證，但是對于方圓的追問，沒有擺架子：“還需要去確認一下，但是覺跟李立山那批水貨有關系。”

說完，站起就要走。

老爺子聽了這半天，也知道事越來越復雜了。

阮寧這孩子熱心腸，又看著大大咧咧的，跟李立山這種八百個心眼子的比，他是真害怕這娃吃虧了。

“你去哪里？”

阮寧看著一直沒有開口的老者，知道對方是關心自己，笑盈盈地說道：“放心吧，我就是去一趟商場。”

“商場？”

老者沒有多大反應，反而是方圓被阮寧嚇了一跳，要去商場？

不是要去調查李立山麼，難不李立山還能跟商場扯上關系？

這可真是逆天了啊！

方圓不敢多想，原本就是李立山已經壟斷了整個縣城不東西了。

現在還要愈演愈烈，越想越覺得氣憤，總不能真的被這樣子一個人到無路可走吧！

“是啊，去商場看一看。”

阮寧看方圓這麼錯愕，笑瞇瞇地又重復了一遍，心里面有了答案，現在就是要去證實一下。

老爺子到底是個明白人，雖然覺得不合理，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叮囑小心一點，別被有心人抓住什麼把柄。

“路上小心一點，別問得太直接了。”

阮寧笑了笑，老爺子是個通的人，一下子就知道要做什麼了。

兩個人稍微偽裝了一番，出現在了國營商場的大門口。

方圓微微有些發，是有些抗拒進去的。

畢竟自己是做小生意的，跟這些商場那是對立的關系，現在自己去了，會不會被發現什麼？

到時候他們報警把自己抓起來，投機倒把要吃牢飯的……

的心不斷腦補，一出又一出。

阮寧倒是輕松很多，這個商場進出過很多次了，都輕車路了。

“怎麼了？”

發現方圓有些不對勁，疑地追問了一句。

方圓到底是心虛，但是一看阮寧，那是一點事都沒有，心底還是有些佩服這個人的。

深吸一口氣，過了好幾秒，才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我就是有些發怵。”

阮寧沒有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方圓也不例外。

很自然地走到了上一次的裝區，昨天還掛了五六條喇叭的，此時此刻卻已經沒有了。

有些疑，現在的人審真的可以get到那條喇叭嗎？

銷售員阮寧一直都在子區尋覓，忍不住問道：“是在找什麼？”

方圓看到有人過來，下意識地退開了。

潛意識里面，不愿意跟這些人有際的。

阮寧大大咧咧地問道：“我昨天過來，看到有喇叭，但是當時況特殊，我沒有試穿，今天過來想買，但是發現沒有了？”

說完，一臉的憾。

銷售聽到之后，明顯愣了一下，沒想到那款式的子真的會被追捧？

昨天賣掉第一條的時候以為是狗屎運，后來接二連三，都忍不住吐槽了，這些人還真是錢多沒地方花了。

現在又來了一個后悔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昨天都已經賣了。”

阮寧非常憾地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快就賣掉了。

還想看一看子上面有沒有什麼商標呢，如果真的是水貨，對方肯定會把標簽剪掉。

但是只要看一看走線，以及細節，就可以推測出來，這東西到底是不是水貨了。

銷售看阮寧不說話了，無奈地退到一邊。

一共就來了五六條子，丑得驚為天人，沒想到現在還爭搶上了，是不理解現在人到底喜歡什麼了……

“有沒有跟子一起來的，上也行，既然買不到那麼時髦的子，買個別的也行。”

阮寧不死心，并且方圓說了，那是好幾箱子，可能就這麼幾條了。

銷售瞬間來了興致，這當然有了。

不過跟喇叭比較起來，就有些普通了，最多就是面料上去更加舒服一點罷了。

從貨架上面取了幾件服下來，阮寧接到手里就覺得不一樣了。

這料子不是雪紡的，也不是的確良的，更加像是人造棉的。

這個時候，國就有這樣的技了嗎？

把一直躲在后面的方圓了過來，讓了：“這個料子還特殊的。”

阮寧說的意有所指，方圓也反應過來了，這面料不像是平常的服會用的。

扭頭看著銷售，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這個料子好像很特殊？”

銷售點了點頭，那個喇叭如果只是款式特別的話，這個上的面料就更加奇怪了。

不是蠶的，但是又很，聽說吸水也很好。

“這個是個子一起到貨的，你們是有眼的，自然也能發現這個服不比子差的。”

讓說的天花墜是說不出來的，畢竟不是常見的料子。

也不知道這一批貨是從哪里來的，上面連標簽都沒有。

也不能信口開河，說這個東西多麼多麼的特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態了。

“確實是不錯，上去特別舒服，會不會很貴啊？”

阮寧循循善的問道，一下子就把自己想知道的事全部都套出來，自然是沒有那可能的。

只能慢慢來，看能不能給這個銷售挖個坑，說不定就能知道更多了。

銷售了頭，如果跟平常得服比，那確實是有些貴。

但是眼前這倆人上來就要買牛仔，看樣子也不像是差錢的主。

“五塊錢一件，價格雖然有些高，但是耐穿啊，你看這個面料，整個商場里面都不一定能有第二件的。”

阮寧聽著這些專業的話，知道對方只是想要推銷而已。

無奈的笑了笑，又拿了另外一件了。

“價格還行，我先去試試看吧。”

說完，拿著服徑直去了試間，方圓站在外面有些局促，看銷售時不時的打量自己，干脆也拿了一件服去找試間了。

總好過在外面，一個勁的被人打量來的強多了。

阮寧到了試間，馬上翻開服的測，果然，右下角有被剪掉的商標。

國的服這年頭雖然也會有商標，但是最多一層，但是國外的就不一樣了。

好幾層，厚厚的，剪掉的那一坨，穿著會有非常明顯的覺。

想到這里，阮寧角微微上揚，這雖然算不上是證據，但是已經給自己的猜想落下了定論。

折騰了大概有三四分鐘，拿著服走到了銷售的面前，故意說道：“這個服我穿著扎，按道理來說，這麼貴的服，沒道理穿著不舒服吧？”

說完，當著銷售的面，把服翻了過去。

看似是無心的，只是為了找一下問題的所在，但是作卻非常明顯，直接翻開了有商標的地方。

沉默了，銷售看到之后，臉直接漲得通紅。

姍姍來遲的方圓也看到了，看著那缺失的一角，心里面也有些定論。

“這……這個……”

銷售原本口生蓮花，這會卻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阮寧指著那，倒也沒有聲張起來，只是很疑的問道：“為什麼要剪標？”

們三個人都知道，剪標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殘次品，是不能售賣的。

現在公然把不能售賣的東西拿出來，事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