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有點怵施曉琳,看了施曉琳一眼,告訴王桂芬:“媽說,我不是要出嫁了嘛?讓你幫我被子!”
姑娘出嫁,他們石臺村這一帶,是要給姑娘準備被子,六床被子、八床被子,有錢的人家,就是十床被子,寓意十全十。
這時候的棉被和被面是分開的,被面有很多花,結婚,一般都是喜慶的大紅牡丹花之類的花,蓋的那一面,則是白,兩邊需要用針起來!
不過這起來也很有講究,針腳不能太了,將來不好拆洗,也不能太稀疏了,要不然起不到固定的作用,還要得好看,就需要針線活兒還不錯的人。
王桂芬針線活兒還不錯,以前他們家沒有錢,扯幾尺布回來,都是給做裳。
“好!你跟媽說一聲,我把家里的豬和喂了就去!”
施曉琳跟在王桂芬后,王桂芬把攪拌好的豬食倒進豬槽中,“看著吧,你啊,今天我去,肯定是有事!哼,他早早就給你小姑準備嫁妝了,怎麼可能被子沒好?”
施曉琳眨眨眼:“媽,你知道啊?”
“我怎麼不知道?哼,你當你媽蠢啊?施曉芳這事鬧這樣,你大伯母肯定恨死我們了,哼,我也不怕,就喜歡來點招,這麼多年了,的心啊,還是那麼黑!”
施曉琳怕王桂芬吃虧,要去老房子,也跟了去。
施曉軍和施凱還有大妞兒他們最喜歡施曉琳了,施曉琳也不吝嗇,就從荷包里拿了幾個餅干出來,時不時遞給他們幾個。
“陳家那邊來信了,說等會兒來下禮!耀是二哥,你們一家等會兒都得來,陳家在鎮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耀認識的人多,到時候幾個人來熱鬧熱鬧!”
施老太說這話的時候,理直氣壯,半點都沒有求人的意思。
王桂芬一噎,“今天下禮?”
他們這邊說的下禮,就是訂婚的意思,由男方帶著聘禮來,即彩禮和一些東西,雙方的至親見個面。
“嗯!”
王桂芬張了張,今天下禮,可他們家半點風聲也沒有,只知道施這個月結婚,東西是準備好了,不過這個定親的日子,卻是不知道。
施曉琳知道王桂芬這會兒心里難,在爺這里,他們家無足輕重,要不是他們家現在過得還不錯,估計今天施老太也不會王桂芬來。
說到底,在施老太心里,就沒把他們家當是至親!
“真是不巧了,,我們提前也不知道小姑今天下禮,我爸和我哥走了,好像是去縣城了吧,大概要下午四五點才回來呢!”
“什麼?走了?”
施老太不相信施曉琳,看向王桂芬:“去縣城什麼事啊?他妹妹定親這麼大的事,他也到跑!”
顯然,施老太不相信施曉琳的話,施耀一般不出遠門,地里的活兒,村東頭的活兒,他很休息,怎麼到了施定親,他就去了縣城?
“小姑定親這麼大事,爺,你們也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好歹,我爸是小姑的親二哥呢!”施曉琳忍不住懟了施老太一句,在這里,別人都是錯的,就是對的!
王桂芬趕忙給施曉琳遞眼,施老太當黑了臉:“怎麼沒跟你們說?我跟你爸說的,今天還跑去縣城,看來啊,你們家現在有錢了,是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也是,我們這些窮親戚,你們都忙著奉承有錢人家去了,哪里還看得上我們?”
這話說得誅心,王桂芬臉一陣青一陣紅,施曉琳氣得牙的,告訴爸了?這麼大的事,真要告訴爸了,爸能不回來告訴他們?
“曉琳,你剛剛不是還說,給你爺送點和的面包來嗎?快去吧,看看你爺爺吃早飯了沒有?趕給他拿來!”
王桂芬想把施曉琳支開,本來王桂芬今天要去鎮上賣餅干的,為此,都沒回娘家。
施曉琳不愿意,王桂芬使勁朝眨眨眼睛。
施老太冷笑一聲:“哎喲,面包啊,聽說這東西貴得很,要很多錢呢,我這老婆子,可吃不起!”
施曉琳恨不得拉著王桂芬就走,王桂芬滿眼祈求,施曉琳無奈,只好出門去了。
施曉軍他們也跟了出來,施曉軍了手上的餅干碎屑:“曉琳姐,你還敢來我們家?我媽和我姐說了,要是再看到你,要讓你敗名裂來著!”
施曉軍才十五歲,就不去上學了,天在家給應巧珍帶孩子,這孩子雖然貪吃,但心眼卻不壞。
“先顧好他們自己吧!對了曉軍,那個季永鑫怎麼樣了?”
“我姐說,只要我媽說,季永鑫是婿,這件事就是家事,派出所的同志是不會管家事的!曉琳姐,我姐他們要去省城了,省城大不大?”
施曉琳著到自己肩膀的男孩兒,才十五歲,不上學,在家給大哥大嫂帶孩子,天穿得臟兮兮的,賀文群這個當媽的,也沒見得多喜歡兒子。
“大!很大很大,比我們縣城大多了!曉軍,你姐要是和季永鑫走到一塊兒,到時候他們結婚在省城,你就能去看了!”
施曉軍滿心高興,施曉琳回家,拿了幾塊面包,遲遲沒有去老房子那邊。
而陶子,先去供銷社,割了兩斤,買了一瓶酒就去了吳啟貴家。
“吳叔,你知道我們家在村?里也沒什麼長輩親戚,這人,就只能找你了!”
吳啟貴是石臺村村長,村里好幾戶沒什麼親戚的人家,也都是他給人當人做,所以,他立馬就應承下來:“好啊,哪天啊?”
“定親的話,就下個月初七吧!”
吳啟貴應承下來,陶子沒有父親,母親靳舒什麼也不管,他問吳啟貴定親的一些步驟和禮數,生怕自家沒有長輩,到時候引起什麼笑話。
吳啟貴送陶子出門,遇到了剛從外面騎著自行車回來的吳剛,他氣得就罵他:“你又跑哪兒去了?不是告訴你了,別瞎跑,明天去廠子里報到嗎?”
“爸,他來我們家做什麼呀?”吳剛沒有回答吳啟貴的話,而是問他,陶子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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