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兩張單子給商會的莫董，跟他說我明天去找他。」

段寒江走出公司，正吩咐著書辦事，便聽到街邊清脆的「嘀嘀」喇叭聲響，甫一扭頭，就見一輛悉的軍車停在不遠。

眉梢輕挑，他負手走過去，趴在車窗上不敢置信地對坐在裏面的人笑道：「二哥，你怎麼來了？」

段寒霆著一支煙，淡淡道：「接你下班。」

「呵，我沒聽錯吧？」

段寒江角上揚，掏了掏耳朵，「今兒太打西邊出來了？」

「哪兒那麼多廢話，上車！」

段寒霆不耐煩地剃他一眼，噴了他一臉煙霧。

段寒江沖自己的司機打了個手勢讓他先走，自個兒鑽進了段寒霆的車裏。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什麼事？」

段寒江可十分清楚自家二哥的脾氣，若是沒事絕對不會上演這種兄友弟恭的戲碼的，乾脆開門見山。

段寒霆彈了彈煙灰，「你那小公司最近怎麼樣了？」

「什麼小公司，我那可是北平數一數二的證券公司！」段寒霆像是被踩了尾的貓，瞬間炸了，拳頭都舉起來了。

段寒霆淡淡掃了他一眼，不怒自威。

段寒江秒慫，訕訕地將拳頭收回，打在自己的手心裏，咬牙切齒道：「有何貴幹？」

「哦，也沒什麼。」

段寒霆一副淡淡的口吻，「你嫂子初來乍到，對北平的商業圈還不是很悉，我忙得很，反正你閑著也沒什麼事，平時多跟流流，帶帶。」

一番話說得段寒江簡直想吐，腔都在往外噴火。

「誰閑著沒事啊？我也很忙的好嗎？搞得好像全世界只有你忙的樣子，真的是……」

段寒霆一個手肘搗在他脖頸上，將他倒在座椅上，眉眼一瞇，「廢什麼話，最近是不是皮，要我給你鬆鬆？」

赤果果的威脅啊……

段寒江表示打不過他，只有投降的份兒，漲紅著臉道：「我錯了，我錯了……」

「你嫂子的事，怎麼說？」段寒霆又咂了一口煙。

段寒江認命道：「我幫！我幫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

段寒霆角一挑，這才放過他，順手呼嚕了一下他的腦袋，像小時候一樣給他撓窩頭。

「哎，你別我頭髮……」

段寒江抱著腦袋嫌棄他哥，憤憤地瞪了他一眼，嘟囔道：「求人辦事還這種態度，起碼也拿出一點誠意來嘛，哪有空手套白狼的？」

「嘟嘟囔囔的跟個娘們兒似的。」

段寒霆很嫌棄他弟，見段寒江委屈的小眼神，目卻是變和許多，吩咐道：「阿力，去稻香村南貨店。」

段寒江一聽「稻香村」，眼睛就亮了，傲道：「算你有良心。」

還知道他吃稻香村的點心。

剛一秒，便聽段寒霆用一種極度麻的語氣道：「音音最吃稻香村的點心，一會兒買點吃的牛舌和山楂糕回去，一定很開心。」

「啪嗒」，段五心碎了，重輕弟，有異沒人啊……

***

夜幕降臨

在韓家吃過晚飯，榮音便跟韓家夫婦道了別，上了韓曉煜的車。

喝了點酒，榮音人都變得起來，全程引吭高歌，嗓子還賊亮堂，震得韓曉煜耳疼，卻又說不出的好聽。

酒瘋發了一路，終於到了段公館，韓曉煜打開車門扶著榮音下來，「慢點慢點……」

「聽他言嚇得我心驚膽怕，背轉自埋怨我自己作差，我先前只他寬宏量大，卻原來賊是個無義的冤家~~~」

榮音唱著西皮慢板，唱腔端嚴厚重，嗓音寬亮，整條街都在回。

「怎麼樣，好聽吧？」

榮音轉過來，笑著問道，鼻子都快在了韓曉煜臉上。

韓曉煜子往後仰，靠在車門上，握著的肩膀努力跟保持距離，訕訕道：「好，好聽……」

「這是《捉放曹》，我阿娘教我的，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出京劇。」

榮音笑瞇瞇地說著，眉眼彎彎。

韓曉煜眉心一蹙，「他，他是誰？」

「段寒霆啊。」

榮音一秒正，極有男兒氣概地拍了拍自己的.脯，「我男人！」

軍車駛過長街，段寒江正像小孩兒一樣吃點心呢，便見不遠家門口一男一正在拉拉扯扯，八卦心起，腦袋探過去，卻驀地心驚。

「哥，那是我嫂子吧？」

段寒霆半闔著雙眼打了個盹，被吵了起來，微微睜開眼睛，便見榮音正俯傾向一個男人，臉都快上去了，一秒清醒過來。

車門幾乎是瞬間被拉開，發出「砰」的一聲。

燈突然照過來，榮音被刺眼的到眼睛，下意識地抬手去擋，只見逆而來一個男子，穿著一青風，帶著軍帽，踩著軍靴，渾肅殺而來。

這男人，怎麼這麼眼啊？

下一瞬，就被一個巨大的力道扯過去，重重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唔，好疼……」

榮音不滿地嘟囔著，抬起手指頭了段寒霆的膛，紅著臉發出讚歎，「哇，兄臺你材好好哦！」

「噗——」

段寒江在一旁沒忍住笑出聲，二嫂這是怎麼了，看上去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

「老實點，別。」

段寒霆將榮音的手攥住，抱著媳婦，聞到了上濃重的酒味，眉峰重重一擰，抬眸看向韓曉煜的目很是不善，「這是怎麼回事？喝酒了？」

韓曉煜和段寒霆見過幾面，認識彼此，帥在他心目中一直是英雄來著，可眼下，他是榮音的丈夫。

「喝了半瓶紅酒，半瓶洋酒。」

韓曉煜回想起今夜家中兩個人「舉杯邀明月」的瘋癲狀態，也是不敢去回憶，攤了攤手道：「似乎心不太好。」

心不好？

段寒霆又擰了擰眉，看著懷中的小人，怎麼了這是？

榮音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眼神卻充滿迷離，抬起小手，點了點他的，問道：「你是誰？」

喝醉酒便六親不認了？

段寒霆板著臉，邦邦道：「我是你男人。」

「我男人……」

榮音喃喃一句，似乎對這件事充滿懷疑，一臉天真的問：「那我們親了嗎？」

段寒霆耐著子答道：「親了。」

「房了嗎？」

「了。」

「有小孩了嗎？」

榮音這一問，讓在場眾人都尷尬了，韓曉煜手合拳放在邊輕輕咳了聲，段寒江和阿力在一旁憋笑憋得很辛苦，最尷尬的莫過於段寒霆。

段寒霆環顧四周，清冷的臉上閃過幾不自然，訥訥道：「如果你想要，隨時。」

「哦。」榮音鼓著腮幫子，點了點頭。

段寒霆極力忍耐著，表示不能跟醉鬼一般見識，皮笑不笑地問道：「夫人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榮音低頭想了想，搖了搖頭。

「那我們回家……」

段寒霆剛要將扶起來，榮音卻猛地在他懷中躥了一下，雙臂環住他的脖頸，人就這樣跳了上去，目灼灼地看著他，「你喜歡我嗎？我嗎？」

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段寒霆速戰速決，「喜歡。。」

「不能這樣，我要聽你親口說。」榮音在他上蹭了蹭，糯著聲音撒著。

寒風凜凜，更深重，這完全就是在點火！

段寒霆呼吸都變得濁重起來，他極力忍耐著，聲音低沉，「你要我說什麼？」

榮音捧著他的臉，著他的鼻尖，一臉認真的模樣，「說你我。」

段寒霆看著夜燈下，的模樣，眸重了幾分，一句「我你」沒有說出口，直接化作實際行，仰頭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