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樓上你不要再說了,你一說我就想起我媽了,我真的就是現實版的勝,我媽為了給我哥買這個置辦那個,不斷地找我要錢。”
一個孩在狹小的出租房里敲打彈幕:“我說我沒錢,我才剛出來工作,還要租房子吃飯,一個月連存幾百都困難……”
孩越打字越激,手機屏幕清楚映出了的指紋印:
“結果跟我說有幾百是幾百,還問我為什麼上了個大學才這麼點工資,說辛辛苦苦供我上大學,結果只供了個月薪四千的人出來,還不如高中畢業直接進廠。”
“我說我才剛實習,說實習生不應該都是五六千起步的嗎,問我是不是私藏了……”
屏幕漸漸潤,孩眼眶通紅,這些委屈不想在現實世界跟任何人說,哪怕是最好的朋友。
因為,最好的朋友聽完這些,也許就會在下一場跟另一個朋友的飯局時,把的心酸都說出來。
不是有多心疼,只是單純覺得吃飯的時候找不到話題了,干脆就拿出來聊聊。
所以選擇把這一切都默默在心底,覺得這個世界沒有同,只有聊天時候短暫的幾句不痛不的安。
外加對方下一場飯局時多了一個話題作為談資。
聽了克麗提雅的話,孩覺得自己真的找到了一個知心人,幾乎說準了自己面對的一切。
跟媽媽說沒錢,也需要自己的社和消費,媽媽說你長大了,家里辛辛苦苦供你讀書,難道你不應該把錢給家里嗎?
跟媽媽說等以后賺到錢了再說,媽媽說你現在都這樣了,以后有錢還能指你養?
跟媽媽說,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養育之恩的,媽媽說養育之恩以后再說,你現在先把錢上來,媽媽給你保管著。
試著給媽媽保管過,可當有一次生病時,打電話給自己媽媽要錢,媽媽說存那的已經先花掉了,等下次需要的時候再給自己,這次讓自己先找別的朋友借借。
“有的……”
孩把自己的頭埋進被窩里,此時已經凌晨一點了,睡意全無,只想把自己藏在這個世界上最暗里的角落里大哭一場。
“有的……”
手抖著,側躺在被窩之中,眼淚順著臉頰不斷流下,枕套不知不覺被浸了。
屏幕的手越發劇烈地抖,巍巍地打字道:
“有的人生來不說福,但起碼是自由的,但有的……有的人,生來就是戴著枷鎖,我就是后者。”
“唉,樓上我又何嘗不是呢,這種事真的是沒辦法,都以為我們長大了就會有更多選擇,但其實我們小時候通常不知道怎麼選,長大了更是沒法選。”
一個上班族打字道:“我從小就喜歡唱歌,但媽媽說唱歌唱出息的能有幾個,只有學習,只有不斷地學習才能夠出人頭地。”
“我按照的意思不斷地學,現在我考上了大學,可上了社會之后,不還是每天朝九晚五嘛。”
“也許有人說,熬熬就好了,總會更好的,但事實上,過了35歲,還沒能升到一定崗位的話,還有幾個公司會留我們呢?”
“這個社會的競爭力太大了,父母總以為只要讀書就能有一份好的工作,其實有一份特長才是真的。”
“可是我現在已經沒有勇氣,也沒有能力唱歌了,我小時候每次唱歌都會被罵,有時候的唱還會被棒教育。”
“你們也許會說,就算我選擇了唱歌,路也不一定好走啊,學音樂也很貴的,而且學音樂出名的也就那麼幾個,可是……”
黑邊眼鏡框下的瞳孔逐漸潤,上班族定了定神,說道:“可是我家里的條件是夠的,可是誰說學音樂就一定是為了出名?”
“我也可以是一個小眾歌手,也可能只是一個單純的音樂好者,或許我也能考上音樂學院,我能夠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哪怕它不能讓我住豪宅,開豪車,卻也能讓我吃喝不愁,足夠在這個世界生存。”
“從賺錢多的角度來講,這和我辛辛苦苦畢個業,然后出來朝九晚五有什麼區別呢?”
“是,我在企業里熬熬可能會升職,但誰又能保證,我要是能夠學音樂,就不能在音樂領域里熬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小天地呢?”
“我不知道選擇唱歌的路還怎麼樣,但現在這條路,我是真不喜歡。”
“可是,我能怎麼選呢?”
“我只能按照長輩們規劃好的模板,被一把名‘為你好’的劍懸在頭上,只要我毫反抗或懈怠,就會被這句為你好制的無話可說。”
“包括那些我曾經傾吐過心聲的朋友們也是,我和他們流到最后,得到的也只是這麼一句:爸媽,也是為你好啊。”
“為我好,什麼才是為我好,誰能給我一個答案?”
孩拿起電腦桌旁的紙了眼淚,不喜歡現在的生活,覺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卻別無選擇。
在最有機會選擇的年紀被強制安排好了模板,在本可以有選擇的年紀別無選擇,似乎為了千千萬萬人的現狀。
越來越多的故事,或在彈幕,或在典藏華夏的論壇里出現。
和江逸通過時空之鏡展現出來的那些一樣,這些正在現實生活中實時發生的事,何嘗,不是千千萬萬個世界呢?
包括這一分,這一秒,遭遇這些苦難的人,不知道會有多。
克麗提雅的話像是一場從宇宙刮來的風暴,席卷了整片大夏。
越來越多的人,陷到了悲觀的世界之中,覺得自己的生活看不到半點希,覺得自己承了太多不該承的東西。
而這些,他們都沒得選。
克麗提雅耳朵里的微型耳麥,響起了手下的匯報。
得知現代大夏網絡上的負能量正在發時,角輕蔑地咧了開,看著江逸的眼神滿是輕佻和玩味。
“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吧,現在全世界都可以聽到你說的話。”
“現在你的同胞負能量非常大,你不是能說會道麼,你不是說我說的也有不對的地方麼,你怎麼,不把它們指出來呢?”
克麗提雅鼻子頂在了江逸的鼻子上,一雙幽藍的眼睛充滿挑釁意味地盯著他:
“看來大夏臺最優秀的主持人,已經詞窮了呢,是承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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