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夫人哭累了一陣,將目放在了不以為意的奚沉卿上,想要去抓奚沉卿的手,卻被奚沉卿不聲避開。
而商硯衡也及時隔絕奚沉卿和蕭老夫人,擋在倆人中間。
蕭老夫人聲淚俱下:“沉卿,難道你同意放棄搶救讓阿夜就這樣安心地離去嗎?”
所有人的目都聚焦在了奚沉卿上。
奚沉卿沉默半晌才緩緩道:“我不姓蕭,也不是蕭照夜的直系親屬,沒有資格決定他的生死,老夫人,您還是盡快決定是否繼續進行搶救,讓蕭照夜承更大的折磨。”
幾近所有人都出了不可思議的表,難以置信奚沉卿居然說出這樣的話,畢竟之前奚沉卿是如何拼盡全力去救蕭照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可如今的奚沉卿完全就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
連蕭照呈都看不懂奚沉卿到底是什麼意思。
奚沉卿若有若無看了蕭照呈一眼,之所以不拆穿蕭照呈,并非因為想放他一馬,也不是因為無可奈何,而是沒有十足確鑿的證據人證證不齊全很難有說服力。
蕭老夫人手指發,“沉卿,好歹你和蕭照夜也是多年的夫妻分,你就當真如此絕!”
聞言,奚沉卿的目忽然變得鋒利起來,蕭老夫人本不敢與之爭鋒。
忽然出一抹冷笑,掌控全場的坦然,“我和蕭照夜的確是多年夫妻,可無論是還是分可是一丁點都沒有,老夫人您應該是最清楚的才對。”
蕭老夫人被懟得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了。
蕭照呈看著奚沉卿,不知為何總覺哪里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容錯開始催促,“請相關家屬盡快做決定。”
奚沉卿直接這個燙手山芋丟給蕭先華,“二爺既然來了,難不是想替老夫人做抉擇不。”
蕭先華像是瞬間丟了這個燙手山芋,“我人微言輕,這種事自然是做不了主的。”
蕭老夫人被氣得不輕,含著淚:“你們都來我、都來我。”
奚沉卿直接點破一切,“沒有人您,不過所有人或許也都可以理解您一把年紀,您既然不想做這個主,那就讓另一個人來,左不過您也不只一個孫子。”
有時候還真的佩服蕭老夫人,雖然蕭照夜出了事,但好歹還有一個不亞于甚至比蕭照夜更甚的蕭寧諳,只不過工作原因,常年在外,居然能想到和蕭照呈聯手,是真的不怕整死。
查過蕭老夫人年輕時的相關資料,年輕時也是叱咤風云,蕭老太爺邊的一把好手,在滿是男人圈的商界也有一席之地,足以讓人尊重。
可如今,不知是年邁昏聵的緣故,還是如何,當真是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
奚沉卿說的太直接,沒人敢提及的實話只有敢說。
被奚沉卿如此點明,蕭老夫人的面徹底掛不住了,青一陣紅一陣,著實彩,特別是被當著那麼多人的命面。
蕭照呈雖然不是其親孫子,但好歹名義上這輩子是變不了的。
二房的蕭先華都聽得有些呆了,默默退后兩步,像是想要最大限度地降低自己的存在,不想摻合進這些事中。
蕭照呈倒是不以為意,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想要得到一樣東西,自然得不擇手段地往上爬。
蕭老夫人可是為了自己寥寥無幾的晚年,都能放下曾經的恩怨,放棄自己引以為傲的孫子,他再卑劣又有誰能卑劣過眼前這個風燭殘年依舊滿腹算計的老人。
“蕭三,你說呢?”奚沉卿直接將矛頭對準蕭照呈。
蕭照呈明顯頓了幾秒,能覺到即便事到如今,奚沉卿的鋒芒還是太勝了。
決定蕭照夜的生死,那就是一個解不開并且深陷其中的棋局。
蕭照呈故作痛心疾首的模樣,“大哥遭遇如此不幸,我這個做弟弟的實在是心痛難忍,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那我的命去換大哥的命。”
蕭照呈的表管理實在是太到位了,他演得實在是太好了,若是落到不知的外人眼里,不知該怎麼認為蕭照夜和蕭照呈兄弟深。
奚沉卿沉默注視,反相譏,“是嗎?如果用三的死就可以換取蕭照夜的活,三當真可以如此不顧付諸一切嗎?”
蕭照呈沒有毫的猶豫,“當然。”
可剛說出口,他便有些后悔了。
他明顯能覺到奚沉卿似乎挖了一個坑給他跳,否則奚沉卿是斷然不會浪費時間和他說這樣的話。
奚沉卿角微揚,轉瞬即逝的笑意,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眉眼微挑、下微抬,漠聲吐出,“既然如此,那三現在就可以從窗戶跳下去,我保證三若是跳下去,我就一定能將蕭照夜從鬼門關拉回來,三若是信不過我的話,大可讓你信任之人日后在你的墳前告知于你。”
所有人都陷了難以置信的震驚中。
而被得節節敗退的蕭照呈十指悄無聲息地握了。
奚沉卿不聲將其盡收眼底,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犀利,“若是三不敢跳也不必為此為難,俗話稱斷其一臂如同斬人一命,三也大可效仿古人,用以一臂代替一命,就不知道三愿不愿意了。”
奚沉卿雖然鋒芒難掩,但蕭照呈也是心思縝之人,豈會如此就了陣腳,便出一臉堅定決然,“若是真如嫂嫂所說,能夠以我一臂換大哥一命,我自然是愿意的,別說一臂,便是一命,也是心甘愿,只不過如今大哥命懸一線,所有人都還在等著大哥的消息,嫂嫂也切莫在此時開這樣的玩笑了,難免有些不合時宜。”
他就像是篤定了奚沉卿只是在過上功夫而已。
奚沉卿眸冷了下來,聲如利刃,“誰說我在和你開玩笑的!”
蕭照呈劍眉擰,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預。
蕭老夫人和蕭先華也什麼話都不敢說。
手室外的氣氛忽然變得凝滯沉重起來,充斥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迫。
站在一旁的裴寂和杭儲殷也有些面凝重,看不懂奚沉卿究竟是為了什麼。
而從始至終只有商硯衡堅定且無條件地站在奚沉卿面前。
看著奚沉卿的眼神,蕭照呈只覺得有些心慌。
奚沉卿,你到底要干什麼?
而打破這一切的便是手室里急匆匆沖出來的護士。
護士對著容錯說:“容院長,兩個主任問搶救還要繼續嗎?時間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了,病人的心率還是沒有發生一點變化,您吩咐的腎上腺素也從未停止過注,但這樣下去,只會加重對病人的折磨和痛苦。”
心跳停止十五分鐘,即將超出理論上生存的可能。
蕭老夫人聽得差點一口氣沒能提上來,若不是有蕭照呈和吳管家一左一右攙扶著,恐怕早就跌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容錯再一次催促:“請家屬盡快做決定。”
奚沉卿看向蕭照呈,“三?”
誰都不想沾手蕭照夜的事,一旦及生死便很難擇出來。
蕭照呈自然也是懂這個道理的,他輕咳兩聲,“可我終究不是大哥的直系親屬,是不是、”
話雖然未說完,但已不言而喻。
蕭老夫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跟著蕭照呈的周識鼓起勇氣選擇在此刻為自家爺打個圓場,“奚小姐,您剛剛不是說您有辦法可以讓、”
周識話還未說完,就直接被奚沉卿打斷,“正如你家爺所說,我剛剛是在開玩笑。”
最先忍不住的人是居然是蕭先華,“不是,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
蕭先華話還未說完,便收到奚沉卿過去的一記眼神,蕭先華頓時一慫,別開眼看向別。
蕭老夫人忍不住怒喊了一聲:“沉卿,你到底想干什麼?”
奚沉卿眼眸仿佛是像在冰雪中浸泡過似的,“這句話應該我問您,是您到底想干什麼?”
無視蕭寧諳、放棄蕭照夜、扶持蕭照呈,對蕭氏不管不顧、對集團漠不關心,挑撥離間、算計不斷。
在場所有人都能明顯察覺到奚沉卿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理虧的蕭老夫人瞬間敗下陣來。
全場噤若寒蟬、雀無聲,誰都沒有那個實力能承得住奚沉卿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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