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很快就把那個小學徒找了來，是個看起來十八九歲的人，個子不高，臉上還有青春痘，看見導演和公關部經理都在，怯怯的低下頭。

老李是個急子，他直接道：「剛子，你跟叔說，你打賞主播的錢是哪兒來的？」

剛子的小青年抿了抿，小聲道：「攢，攢的。」

「我聽說你前幾天借錢打賞，最近又給還上了，你哪兒來的錢？」

「攢的錢。」

「嘿，我說你個慫娃，額把你帶來不四讓你混日子的！」

老李一激，家鄉話飈了出來，他怒道：「老實說，錢是哪來地？」

剛子瑟了一下，手的抓著服下擺，依舊是那個答案，「攢的！」

「放屁！」

老李罵道：「你個瓜娃能有多錢，額還不知道，說，錢是哪來的？」

剛子一聲不吭，老李氣的直接上手，上去就打，「你個慫貨，撒謊，額讓你撒謊！」

「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事？你才十九，你要是進去了，你這輩子都完了你！」

老李恨鐵不鋼，張磊出聲阻止道：「行了，你打他他就能聽嗎？」

「說，你為莫要害人？為莫？」老李拎著他，就跟拎著個小子似的。

「叔，你莫生氣，我沒有撒謊，確實是攢的！」

剛子辯解道，一邊還用手護著頭，被打了也不吭聲。

「那好，我來問你，你是誰指使對威亞手腳的？」

高聿秋走到他面前，看著他的眼睛，仔細觀察著他每一個細微的表。

剛子有些怕，避開了和的對視，他以為不說話就行的，但他忘了，下意識的作已經出賣了他，他不敢對視，他心虛了！

「我沒有！」

剛子弱弱的說道。

「孩子，你才十九歲，你的人生才剛開始，一旦報警，你面臨的將會是幾年的牢獄之災，你就不怕家裏的親人父母擔心你嗎？」

這孩子怯懦卻又敏，他不想說的事，是不出來的，看他剛才挨打時下意識護著臉的行為就知道，這是經常挨打的人才會有的應激反應，高聿秋只能之以曉之以理。

......

「我沒有親人！」剛子小聲說道。

「什麼意思？」

高聿秋愣了下。

老李煩躁道：「這孩子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他跟著爺過，父母都再婚有了各自的家庭，沒人要他。

上次過年我回家的時候，他爺也沒了，他爺臨終前把他托給我，想讓他學門手藝，我就把他帶出來了。」

原來如此，高聿秋明白了，在這孩子心裏，唯一的親人就是爺了，父母也不管他，他也不惦記父母，爺一走，可不就沒親人了嗎！

想到這兒，嘆了口氣，摘下眼鏡了眼睛，無奈道：「你就算不承認也沒用，事實都擺在眼前了。」

廢了半天口舌，這孩子就說不知道，不是他乾的，其餘的什麼都不說，三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急死個人都。

高聿秋眼尖的看到他垂在側的手一直在捂著些什麼，隔一會兒就去一下，好像在確定一樣，只是服太大，把兜遮住了，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仔細看了兩眼這孩子，他還是垂著頭，一聲不吭，整個人瑟瑟的，忽然說道：「你兜里是什麼？」

剛子下意識捂住了兜，高聿秋這下更是確定，冷聲道：「拿出來，我看看是什麼？」

張磊和老李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剛子更張了，用手揪著服下擺，試圖擋住他們的視線。

「沒，沒什麼！」

幾人被他的遮遮掩掩勾起了好奇，老李上前一隻手拎著他的脖領子，一隻手直接上去翻兜，你不是不拿嗎，那我就自己來。

「你鬆手，快鬆手，你放開我，放開我啊！」

之前被打時還安靜到不行的人，現在只是被拎了起來就不斷的掙扎，更讓人確定他心裏有鬼。

老李牛高馬大的，甭管剛子怎麼掙扎，依舊用一隻手制服了他，順利的從他兜里把東西翻了出來。

一個，小巧的鉗子！

......

「這是什麼？」

老李冷聲道。

剛子不答。

張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拿起來看了看，非常小巧的，指甲刀大小的鉗子，咱也不知道這玩意兒還能做的這麼袖珍。

老李恨鐵不鋼的看著他，痛心疾首道：「你還敢說不是你弄的？啊？我問你話呢，你說話啊？」

剛子還是三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樣子，老李拿過鉗子，到他眼前，罵道：「你爺就是這麼教你的？教你用祖傳的手藝去害人的？你爺要是知道你不學好，死了都閉不上眼！」

剛子猛的抬起頭，眼眶通紅的瞪著他，老李怒道：「怎麼，不服？我說錯了嗎？你爺養你個壞種幹啥，還不如就把你喂狼算了，省的你丟人現眼，給祖上抹黑。」

「你還不說是嗎？」老李沉聲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說還是不說？」

剛子紅著眼，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囁喏了兩下，還是沒開口，老李別過頭去，「報警吧，什麼也別說了，讓警察來理。」

「這鉗子是哪兒來的？是不是指使你的人給的？」張磊問道，他還想著能不能從這手，找到背後指使者，這孩子什麼也不說啊！

老李道：「這鉗子是這孩子自己做的，他家是祖傳的手藝，他家祖上是打鐵的，他爺就是個鉗工，這玩意兒說不準就是在家的時候弄的。」

張磊點點頭，得，這條線索也斷了，他忍不住說道：「我說孩子，你替人家保人家念你的好嗎，你圖啥啊，警察來了誰也救不了你！」

老李道：「行了，導兒，您也別勸他了，這孩子死心眼子，等他判了刑，我回家過年的時候會去他爺的墳上告訴他們的，讓他們也知道知道自己當命子看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不要！」

剛子頓時哭了，大個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我說，我都說，是，是主播讓我這麼做的，，還給了我錢，我不想的，你別，別跟俺爺說！」

「為什麼讓你弄斷威亞？」高聿秋連忙追問道。

「我不知道，就是說討厭平安，說要給個教訓，」剛子拉著老李的袖子，哭著說道：「叔，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

「怎麼人家說你就聽啊，你是不是傻？」老李恨鐵不鋼。

「我，我喜歡好久了，說，我要是聽的話，就，就陪我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