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媽媽幾乎找遍了整個醫院。 醫護人員也幫找了很久很久,但始終沒見到沈瑟的影子。
最后有人猛然想起,去到了保安室,查找了昨晚的監控視頻。
果然,午夜時分,一個瘦弱的影離開了病房,走著樓梯,去到了頂樓。
頂樓是沒有監控錄像的,但是那樣一個如幽靈一般的影像,從鏡頭里都能看出的飄忽和絕,要去頂樓做什麼,答案似乎已經昭然若揭。
沈媽媽癱在了地上,臉上和眼里一片空白,像是有人把希從上一管一管地走了。
其他人也都心驚不已,可隨即,這個板上釘釘的可能又被否了。
因為醫院周遭并沒有墜樓事故的發生,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一切都風平浪靜。
于是他們繼續查看錄像,看到幾個小時后,那個穿著單薄病號服的影又出現在了鏡頭里。
直奔著大門而去,通過另一個監控探頭,看到一路走出了醫院,坐上了一輛出租車。
沈瑟沒有出事,起碼在離開醫院的時候,還是平平安安的。
沈媽媽確認這個消息之后,空的眼淚終于流出了眼淚,懇切面前的人幫找到兒,說無論付出任何代價,只要找回兒,什麼都可以不要。
旁人看到憔悴悲戚的樣子都有些不忍,可是茫茫人海中找尋一個人,又談何容易呢?
何清跟侯易銘到達安城之后,給沈瑟打電話一直不通,好在何清還知道沈媽媽的聯系方式。
只是接通電話之后,得知沈瑟失蹤的消息,風塵仆仆趕來的兩人覺得原本就沉重的心變得下沉再下沉,就好像抬頭看到的漫漫黃日,渾濁得看不到一亮的日。
……
沈瑟先是回了一趟家。
在所有人以為消失無蹤的時候,只是回了一趟家。
找到了一件黃的連換上,脖子上手臂上還有醒目的白紗布,傷口也在刺痛。
看著鏡中蒼白的自己,短短兩天的功夫而已,已經瘦了一大圈。
扯了扯角,如果要是讓某個人看到了,他會心疼的吧。
心疼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沒有在他離開的時候學會堅強。
可還要怎麼堅強呢?
沒有哭鬧不已,也沒有傷心絕。
在得知那個消息之后,就是在發呆,聽不到外面的一點聲音,滿心都在回想,那些往日里的點點滴滴。
想著想著,就覺得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好像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全部忘記了。
才不要忘記。
要牢牢地記住,永遠都不要忘。
收拾好了一些東西,走到客廳時,停下腳步,好像有什麼牽引著一樣,讓回過頭,看向書房那扇青灰的門。
靜靜地看了會兒,又邁開了步子,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程紹仲的書房很像他那個人給人的覺,高冷朗,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以前沈瑟雖然進來過很多回,可并沒有認真地打量過這里,也鮮過這里的東西。
倒是程紹仲,每每會在這里辦公,哪怕到了深夜,也仍舊會點亮桌子上的一盞燈束。
他那麼看重的東西都留在這里,會不會掛念著呢?
沈瑟心想,應該是會的。
不過不用擔心,會帶給他的,都帶給他。
桌子上有幾個屜,大部分都可以隨手打開,只有中間的一個是落了鎖的。
沈瑟不知道鑰匙在哪里,也從沒聽他說起過。
環顧了下四周,又看到在角落的位置,在書架的旁側,還有一個一米高左右的保險柜。
這個保險柜的位置并不蔽,只要是稍微留意就能發現。
沈瑟走過去,了鐵柜的邊緣,冷冰冰的讓渾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好像有一冷意直接從指尖竄到了心底。
忍不住深吸了口氣,輕著手,在數字格上摁下了六位數字。
“滴滴滴——”保險柜發出警報聲,提示碼錯誤。
沈瑟頓了頓,又摁下了另外一串數字。
還是錯的。
保險柜的碼一旦輸超過指定次數,就會被直接鎖定,要想再打開可就是難如登天了。
沈瑟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剩下的這一次機會,遲疑了下來。
程紹仲的生日不對,的生日也不對,那會是什麼呢?
他母親的生日?他們認識的紀念日?亦或者是,對他來說其他很重要的日期?
拿不準了,當面對一種非死即生的選擇時,沒有勇氣篤定自己的選擇就是對的,也沒有信心去承所有的結局。
正當覺得已經毫無希時,微微仰起頭,看到了書架的右下角擺放著的一本書。
書名《希》,在書頁的下方,則端端正正地印著一句宣傳語——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
沈瑟覺得心臟倏爾跳的有些快,甚至得出手住口,才能勉強穩住呼吸。
最后一次機會。
咽了一下,摁下了最后的六個數字。
“滴滴滴——噠!”
隨著一聲清脆的開鎖聲,沈瑟愣愣地看著剛才還閉著的冰冷的鐵門已經被打開,輕輕一拉,柜門就開了。
里面有上下三層格子,每一層上面都放著東西。
沈瑟卻久久地沒有出手去,哪怕那些對來說手可及。
的眼前有些模糊,氤氳的霧氣讓一時之間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只能使勁了眼睛,可垂下手來,指節上都是的淚水。
如果要自己想,是絕對想不出碼的。
可就在方才,看到了那本書,又福臨心至地想起了一件事。
是他給的指引嗎?
指引著來到這里,找到這個保險柜,想出碼,拿到里面的東西。
可是能置之死地,從那場車禍中逃生,最終離危險重見這個世界。
他為什麼不能呢?
在上上演過的奇跡,為什麼不能在他這里重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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