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紹季對這個事實并沒覺得無法接,來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至此,對那段意難平的,他覺得已經有了待。
不管結果是好是壞,有過那麼一段,為他荒誕凄涼的人生落下了彩的一筆,他已經覺得滿足了。
拋卻掉這些,他再看向沈瑟時,眼神里已經多了兩分嚴肅和晦暗。
“我想,”他說,“有件事還是需要告訴你。”
……
宋嶺送程紹仲回到家之后,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即離開,而是下車走到后者面前,欠了欠,說:“程總,工作已經都接好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下周正式離職。”
程紹仲的眉頭微微揚起,似乎有些意外,會在這個時候聽到這個要求。
但這已經是確定的事實,不管什麼時候提出來,結果都是一定的。
他說:“明天去公司再說吧。”
宋嶺卻又接著說道:“我明天想請一天假。”
又是請假。
上回請了假也準了假,可宋嶺卻沒有休息,第二天仍舊準時到了公司,按照他自己說辭,是事臨時取消了,所以不需要請假了。
程紹仲看了他一眼,頓了會兒,才點了頭:“隨你吧。”
看著老板遠去的背影,宋嶺才松了口氣,反應過來之后還覺得有些傻,他有什麼可張的,明明都沒做錯什麼。
回到車上,宋嶺拿出手機在手里轉了兩圈,不知怎的,角也浮起了一笑。
……
這邊沈瑟坐在顧紹季的對面,聽著他說的話,眼神直直地過去,似是有些不可思議。
而顧紹季的眼眸沉暗,眸底涌著的,是不見底的深潭。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沈瑟開口問他。
顧紹季則是淡淡諷笑:“我是什麼意思,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沈瑟抿,沒有回答。
顧紹季便傾過,離得更近了些,說話的聲音也更低了些:“當初我還在看守所的時候,就已經告訴過你了。吳家業的死,究竟是誰的手筆。”
沈瑟的手垂放在膝蓋上,表面上雖然看不出,可實際上的掌心已經有了一層汗意。
冷汗涔涔。
顧紹季的話還沒說完:“你明明知道,卻還是選擇包庇他,這個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否認,他就是兇手,是他害死的吳家業。”
沈瑟覺得后背的汗都立起來了,在暖氣充足的咖啡館里,竟然覺得冷到了骨子里。
只是這些并沒有影響到的理智,此時腦袋還十分清明,知道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能說。
就算顧紹季把鐵一樣的事實擺在眼前,都不會承認,更別說只是空口無憑。
于是沈瑟深吸一口氣,努力冷靜下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我說這些,但這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顧紹季笑了笑,似乎對這樣的回答并不意外,當然也并沒有什麼不快。
如果沈瑟痛痛快快地承認了才是不正常呢,這個人最是護短,更別說還是自己心的男人,無論如何都會維護到底。
可是有的時候,哪怕是竭力的否認,到頭來,也只是徒勞。
因為總有讓人無法辯駁的存在。
“先前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沒想過要用這個做文章。但是走到今天,為了顧家,也為了我自己,我發現這還是一個不錯的籌碼。”顧紹季拿起桌上的杯子,在手里晃了晃。
沈瑟看不他眼底的亮,心里的張也沒有消減半分。
接著,顧紹季接著說道:“你以為我手里沒有任何證據?”
果然,終于。
還是說到了這一步。
沈瑟不知道是該更張些還是松了口氣。
畢竟這些早已經在的腦海里演練過,此此景,不覺得陌生,當然也沒有訝異。
顧紹季抬起頭,似是好整以暇:“只要我想,隨時可以讓他敗名裂。萬眾矚目的商界新貴,轉頭為了人人喊打的殺人犯,嘖嘖,應該是個很轟的新聞吧。”
沈瑟原本攥著的手驀地松開,連邊的紋路也隨之舒展。
平靜地看著顧紹季,亦平靜地說道:“如果這是你的意愿,那就這麼做吧。看你的樣子,也不會因為任何人改變想法。”
“你真的不在乎?”
“我相信事實真相,也相信時間會給出正確的答案。”
顧紹季向后一靠,目中多了兩分審視,就像剛剛認識沈瑟這個人一樣。
“果然是律師,說話滴水不。不過你不用這麼戒備,我不會對你怎麼樣,自始至終,我的目標只有一個而已。”
沈瑟對此不置可否,要是真的如他所說,他就不會把這些和盤托出,既然說出來了,就一定有特定的用意,不是小孩子,不會被輕易地蒙蔽。
顧紹季也明白這一點,讓沈瑟相信他的話,想必要花費相當多的時間和功夫,現在時機并不合適,所以他也沒必要做無用功了。
他正了正,終究還是說出了發自心底的一句。
“你想讓他平安無事,就答應我的一個條件。”
沈瑟嗤笑:“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當然。”顧紹季的臉上不見半分玩笑。
“你說抓住了他的把柄,卻總來套我的話,現在還讓我答應你什麼條件。不知道是你太看得起我了,還是沒什麼底氣,知道從他那里討不到什麼好。”
沈瑟真是一眼看了本質,說話的時候也毫不留面。
顧紹季了下,知道沈瑟對他已經沒有了任何信任和耐心,此時說的每一句,都是存著懷疑的態度的。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想讓知道,他真的想用手里的這個籌碼,換取上的一樣東西。
他說:“你那麼他,肯定想早點嫁給他。拖久了難免會夜長夢多,不如你跟他商議,就在這個月底舉行婚禮,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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