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不是因為你的話有多高明。”
“嗯。”
沈瑟便轉過,繼續走。
來到家門前,沈瑟從包里翻找出鑰匙,開了門。
進門也沒有招呼,自顧自地去到了廚房,泡好了一杯速溶咖啡。
家里只有這樣的東西,也不管他喝不喝得慣。
走出去的時候,頓了下腳步,又從冰箱里拿出了一袋面包。
才不是因為怕他空腹喝咖啡胃疼呢,就是擔心他回去的路上低糖,到時候說不定真得在社會新聞上跟他“照面”了。
程紹仲坐在沙發上,跟之前的沈瑟一樣,對待主人家,有些拘束似的。
沈瑟短暫地考慮過自己要不要也坐下來,但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自己給否決了。
那樣不就真的在招待他了?他一個舒心還不知道要幾點走呢,到時候純粹是把自己給坑了。
于是話也沒多說,直接去了房間,把帶回來的東西仔細地放在屜里,跟其他的資料放在一起。
的作慢吞吞的,耳朵還在留意著外面的靜。
從剛才開始就靜悄悄的,好像家里沒有第二個人存在似的。
難道是他覺得自己到了冷落,已經走了?
沈瑟呆了一會兒才將屜關好。
然后走出去準備收拾茶幾上的杯子。
在這棟一眼就可以遍全局的老房子里,沈瑟一眼就看到了廚房里的那個影。
愣在了原地。
程紹仲跟上回一樣,蹲在廚房的水管旁,手里還拿著工。
不過他在工上都纏了一層布,以此降低噪音,不打擾到了鄰居。
所以剛才連沈瑟都沒聽到。
有些難以形容此刻的心,就像是在看一幕很出人意表的戲劇。
明明劇不該是這樣演變的,明明,這麼驕傲的男人,是不可能為一個人做這些事的。
沈瑟沒有走上前去,就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
而程紹仲也終于修好了水管,上回沒來得及做的事,這一回終于是補齊了。
他又檢查了一下,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后,才將工放回原地,站起。
然后他很自然地看向沈瑟,似乎早就知道在那似的:“水管有些老化了,破裂了會很麻煩。”
沈瑟點點頭,其實不需要他解釋也清楚。
“你不適合做這樣的事,以后……”想說以后別做了,然而很快意識到,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他們以后不會再有的關系,不會再有親的集。
今晚一直在加強著這個命題的論證。
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避開了他的目,剩下的話沒再說出口。
程紹仲走到了沙發前重新坐下,他喝了口已經變得溫涼的咖啡,甜的口味,是沈瑟喜歡的味道。
“過來坐坐吧。”他示意。
看他神態自若的樣子,就好像這里是他的家,而是闖的外來客似的。
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反客為主。
沈瑟明知道,卻不覺得惱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走到了沙發的另一角。
程紹仲看著,角有淡淡的笑意,這時的笑竟比任何時候都要溫:“要去哪個國家?”
沈瑟答:“德國。”
“繼續修讀法律?”
“是啊,我也不會做別的了。”
“很好,只要能堅持下去,總有一天,能得到所有你想要的東西。”
沈瑟聞言頓了一下,說:“我去留學,不是因為想得到很多,只是覺得時間寶貴,如果總是碌碌無為,就把大好的人生都浪費了。”
程紹仲笑意更深了些:“這倒不像是一個小姑娘會說的話。”
小姑娘?
沈瑟頓時有些驚恐,這眼見著三十了,還小姑娘?他這人是不是沒搞清楚對象啊?
像伊然那種的才是不諳世事的小孩,而,早已經是經過社會拷打的“社會人”了,哪有什麼可比。
不過見程紹仲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錯誤”的樣子,沈瑟也懶得提醒他。
“要去多久?”他接著問。
“兩三年吧,但也保不準,要看學習的進度。”
“去到那也別顧著學習,適當出去走走,多看看風景。”
“嗯。”沈瑟也不是個書呆子,大學的時候每個學期也會跟同學們去一個地方旅游,自己很這個過程。
之后程紹仲又問了申請的流程,有沒有遇到什麼問題,還有什麼時候去辦簽證。
凡此種種,事無巨細,就好像是……像是家人一樣,對的食住行心著。
沈瑟慢慢地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而對這樣的事實,既覺得意外,又覺得在理之中。
他們在一起不是三天五天,是將近五年的時間,彼此的一切幾乎都融到了自己的一部分。
所以現在的他會為擔心,而呢,在意識到危險存在的時候,也不由自主地去確認他是否安全。
這種與其說是,倒不如說是勝似親的覺。
更何況沈瑟在年輕的時候,曾經全心依過他,那種付出一切的覺,不是那麼輕易磨滅和忘記的。
所以此刻聽到程紹仲說這些,沒有覺得不耐煩,也沒有被干涉太多的抗拒,只是靜靜地聽著,就像是有時聽媽媽說話那樣,滿心都是平和寧靜。
問的差不多了,程紹仲得到的答復都是“好的”“沒有問題”“很快就可以”等等,歸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可以做好一切,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還真是將他剩下的話都給堵住了。
程紹仲的笑里有了些無奈,不過他也清楚,以沈瑟現在的子,絕不可能安然接他的幫助,甚至于在他表出這個意向的時候,會一把將他推開。
如此,他就不冒險了。
“以后如果我有機會去德國,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導游?”
話題到了尾聲,他突然這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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