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紹仲回到車上之后,看到溫順等待著的伊然,原本沉郁的神稍稍緩和了些。
他不是個格暴躁的人,緒也不會失控,更不會在人面前無故發脾氣。
伊然卻是會錯了意。
以為程紹仲跟沈瑟鬧得很不愉快,卻因為顧及的,才裝出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這個時候,如果表現的更善解人意一些,他也會對更青睞的吧。
“您看上去很累的樣子,我還是自己回去吧,您要是有什麼事隨時找我就好。”伊然乖巧地說。
程紹仲看了眼時間,的確應該立即回安城了。
只是再著急也不差這一點功夫。
他吩咐司機開車,目的地是伊然的哥哥伊柏濤在南城的住所。
伊然心里高興極了,這種喜悅經由的眼里傾瀉出來,像是一流,閃在眼里亮晶晶的。
程紹仲看到的時候,心卻是有些復雜。
很久以前的時候,沈瑟的眼里也會有這種。
無論是多麼微小的事,總是能找到自娛自樂的點,然后興沖沖地跟他分,好像是想將喜悅也分給他一半一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消失了,即便是他想要找回來,也是無濟于事。
有些東西真的失去了就不會再回來。
是人非,從來都是如此。
伊然見程紹仲看看得出了神,心臟遽然跳起來。
男人出這種神的時候,是在為一個人著迷吧。
以前有許多追求過的男孩子都是這樣,被迷得神魂顛倒的,只要表出一點善意,就會高興得不知所以然。
程紹仲雖然跟他們不同,但也是個男人,看見麗弱的孩子也會心生憐惜,進而想要擁懷中疼吧。
伊然主傾過,兩人之間只剩下咫尺的距離。
“程總……”伊然地開口,但是已經做好了準備。
程紹仲的瞳孔收了一下,像是從方才的渙散中清醒了過來。
他發現伊然靠的這麼近,眉頭皺了一下,隨即向后一靠,避開了。
他的面恢復了往日里的清冷,就連說話時語氣也不帶什麼溫度。
“開車吧。”
路上,程紹仲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從南城那邊打來的,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程紹仲回答的很簡單,也很堅決:“所有的事,等我回去之后再說。”
然后他就收起了手機。
伊然在旁邊聽得有些張,幾乎是大氣不敢一口,可是又覺得有些興。
這麼有魄力又有魅力的男人,當真是能讓所有人傾慕,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喜歡他了,甚至冒出了不想離開他的念頭。
這樣的念頭目前看來是奢,可是以后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
在婚禮現場當眾刺傷侯易銘的兇手已經被警方控制。
經過初期的審訊,案件事實也大清了。
原來那個中年男人是為了給自己的弟弟“報仇”,才打聽到侯易銘的婚禮地點,攜帶著兇想辦法混了進去。
他的弟弟是一名搶劫犯,不久之前剛經過庭審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這種暴力犯罪因為社會影響惡劣,通常不會輕判。
但當時提起公訴之前,侯易銘收到了家屬的陳書,說嫌疑人并不是什麼窮兇極惡的歹徒,只是家中父親重病,需要很多錢做手,又籌措無門,這才犯了糊涂,去搶了些錢財和首飾。
侯易銘看到之后也有些唏噓,但法律是講究事實真相的,不管機如何,只要是了法律底線,就必定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他告訴家屬,法庭審判以事實為前提,不是他們說幾句就能夠改變的。
后來庭審時,被告人的家屬沒有旁聽,聽說是家中老父病惡化,搶救無效去世了,只有法律援助的律師在場,幫被告做完了陳。
宣判時,侯易銘聽到十年這個刑期,就知道量刑并沒有什麼余地,哪怕他已經提及被告搶劫時潛在的機,也還是無法影響合議庭的決定。
這個案子不過是侯易銘經手的諸多案件中的一件,接下來更加繁重的工作讓他把這件事已經忘在了腦后。
沒想到,再想起來,就是在這樣的境下了。
被警察審問時,嫌疑人緒很是激,說是那個檢察本不懂人間疾苦,也本不知道普通老百姓生活有多麼艱難。
自己開著好車,住著好房子,工作又那麼面,還要舉辦那麼隆重的婚禮,什麼好事都讓他占盡了。
可是他們家的人那麼懇求了,那個冷的人卻還是不肯為他弟弟求求。
十年,等到被放出來,人的這一輩子都就被毀了。
憑什麼,憑什麼出好的人就順風順水,盡一切榮華富貴,他們這種出低微的人就要一生苦,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在理父親后事的時候,仇恨的種子就在他的心里埋下了。
他決定豁出去一切,也要給弟弟出這一口氣,也是給窮苦老百姓出一口氣。
原本他是奔著侯易銘去的,可是到了現場之后,看到新娘子的那一剎那,他又改變了主意。
失去至親摯的痛苦或許比傷痛更難以忍,既然如此,也讓那個混蛋檢察嘗嘗這種滋味吧。
他發狠似的拿著刀朝著何清跑過去,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只差十米,五米,三米……
就在刀尖要進那個如花的新娘子上時,原本背對著的侯易銘反應過來,想也不想就擋在了刀前。
剎那之間,神圣潔白的花海被鮮染紅。
驚恐的尖,四散奔逃的混,都讓人迷了眼睛。
而造這一切的人被死死制在地上,看著在眼前流淌的,就像瘋了似的,是哭非笑。
聽到事的原委后,侯易銘的父母跟何清都陷了沉默之中。
世上的事真的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輕易能夠說清的。
所的環境是我們不能選的,人生的走向有時候也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
但不管怎樣,堅定自己正直的心,不為利益喪失本心,也不因仇恨泯滅人,這才是做人的基本,也是立足的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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