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媽媽掛斷電話之后，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很久很久。

在沈瑟面前可以表現得淡然從容，可以支持兒的一切決定，可是在此之余，卻免不得像天下的母親那樣，為兒的未來到擔憂。

糾結良久，最終是嘆了口氣，翻找出一個號碼。

程紹仲接到沈媽媽的電話時，正在參加一個高層會議。

他看著來電的號碼，微微有些出神。

底下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為大老板有什麼重要的事，于是也暫時停下了話頭。

“你們繼續。”程紹仲將手機放到一邊，神平靜無波。

會議在兩個小時之后才結束，不過有兩個人還需要匯報一些工作，所以隨著一同去了程紹仲的辦公室。

真正有了空閑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程紹仲回撥給了沈媽媽。

沈媽媽在下午沒打通電話時就已經心生退意了，也怪自己腦子一熱就去找了程紹仲。

沈瑟已經明明白白地說過，兩人是徹底分開了，沒有余地可講，話說到這個地步，再糾纏牽扯就沒意思了。

可是就是想親自確認一下，究竟是因為什麼緣由。

如果是沈瑟任如此，還想跟程紹仲道個歉，順便也謝謝他這麼久以來對兒的照顧，而如果是他決定的，那也該說一句祝好。

程紹仲沒接電話，反倒是讓清醒過來了。

分手之后互不打擾就是對對方最大的尊重，事實如何真的重要嗎？

跟最后的面一比，好像也沒那麼重要的。

程紹仲來電話時，沈媽媽正在做飯。

小跑著從廚房出來，接了電話。

“您好，下午有事沒有接到您的電話，抱歉。”

沈媽媽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是我打擾了。”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沈媽媽深吸了口氣，在開口的一瞬間，改變了主意。

“沒什麼，是我老糊涂了，很多事都考慮的不周到，你不要介意。”

程紹仲大概能猜到下午的時候沈媽媽想找他說什麼，也能猜到為什麼現在又不想說了。

他沉默片刻，才低聲道:“不會。”

沈媽媽就這麼掛了電話，一句話也沒有多說，而這樣反而讓覺得心輕松起來。

一直以來的愿很簡單，也很純粹，只要兒生活的幸福開心就好。

至于其他的，在意的時候會覺得是個包袱，真正放開了，反倒是變得無足輕重了。

……

宋嶺敲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程紹仲正站在窗前煙，一時不知道是進還是退。

程紹仲沒有回頭，可是已經聽到了靜，于是說道:“進來吧。”

宋嶺應了聲便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份資料。

“程總，有件事需要向您匯報。”

程紹仲將煙碾滅，接過了資料。

“秦頌在前天下午來過安城，沒有久留，見過一個人之后，就匆匆返回南城了。”

“見了誰？”

“顧紹季。”

程紹仲略一抬頭。

宋嶺也有些張，繼續匯報說:“他們在一家餐廳見了面，大概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一個小時。”程紹仲緩步走到了桌前，“一個小時可以聊什麼呢？”

宋嶺當然不知道答案，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試探著猜測:“秦頌會主找上顧紹季，應該是陸氏那邊有什麼向了。”

“上次不歡而散，以陸敬修的格不會輕易放棄，再找機會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程紹仲坐了下來，語氣也放得低緩了些，“作這麼高調，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宋嶺神一:“您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讓我們發現的？”

“故不故意先不論，他們怕是還有別的目的。”

宋嶺這才有些恍然，怪不得秦頌的行蹤一查一個準兒，本就不像是來“會”的，反而大搖大擺的，毫無忌憚。

“那程總，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程紹仲邊浮起了些許笑意:“這個問題不該由我們來考慮。”

“什麼？”

“有人想讓你知道，只需要等待就好。”

宋嶺點了點頭，表示教。

不過即便如此，程紹仲還是讓他繼續關注著陸氏的向。

宋嶺知道自己按吩咐辦事，但是有的時候，他也忍不住提出自己的建議:“那顧氏呢？需不需要派人盯著顧紹季？”

程紹仲眼眉斂了起來，頓了頓，才說:“不用了。”

宋嶺不敢再說什麼了，欠了欠準備告辭。

這個時候，程紹仲又喊住了他。

“程總還有什麼吩咐？”

“明天我要去拜祭一位舊識，替我準備一下。”

“是。”

離開辦公室后，宋嶺立馬找人張羅，程紹仲沒說他跟要去拜祭的那位是什麼關系，但能親自去一趟，說明關系很切，準備的也該更隆重一些。

做完這些之后，他才如釋重負一般，神暫時放松下來。

不過晚些之后，一個突如其來的來電讓他的心又瞬間提了起來。

找到他的是emily，一個已經很久沒在他的生活中出現過，也慢慢變得模糊了的名字。

他也猶豫過要不要接聽，不過以對方的格，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若是把急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于是宋嶺起來到茶水間，關上門，接通了:“嗨，好久不見，大。”

emily對他套近乎的行為很是不屑，加上原本就有些惱火，所以態度有些急沖:“我特地找人幫你介紹了新工作，讓你能跳到一個更好的平臺，你不恩就罷了，竟然放了我的鴿子，讓我在朋友面前丟臉！”

劈頭蓋臉的一通數落讓宋嶺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很快他就放平了心。

emily大概不懂什麼迂回委婉，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口了，本不考慮合不合宜。

這樣也好，他也可以開門見山，把自己的態度告訴了。

“原本我也是抱著很大的誠意去的，可是對方提的要求太過分，恕我不能答應。”

“什麼過分？卓峰給你開出了那麼好的條件，只不過是讓你做一點小事，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宋嶺扯了扯角，只不過眼里并沒有毫的笑意。

他的語氣還是平緩的:“那不是一點小事，那我讓我做商業間諜啊，emily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