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易銘走過來，先確認了何清沒什麼事，才轉而對沈瑟說:“我送你回去吧。”

沈瑟搖搖頭:“不用了，我待會兒還要見一個人，你們先走吧。”

于是兩人便走了，上車的時候，何清還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沈瑟在跟招手揮別。

上車后，侯易銘見何清的神不太對勁，便問:“怎麼了？”

何清用手撐著下，眼睛仍舊一直在看向車窗外，還是沈瑟所在的方向。

等到車子啟了，離開了這里，何清才回過頭，低聲說:“我之前做了一件很可笑的事。”

侯易銘笑笑:“有興趣說來聽聽？”

“我其實……還一直介意著你以前喜歡過沈瑟。看到你們站在一起，我總是會覺得不舒服，還覺得有些慌，怕你還沒有完全忘記，還喜歡著。”

終于說了出來，這段時間的顧慮、糾結和難過，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自己的人。

侯易銘聽到這些話的第一反應也是有些怔然，可很快，他又笑了，笑意深切:“傻瓜。”

何清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無比懊惱:“我就是個笨蛋，還小心眼，想什麼不好，偏偏胡思想這些。”

“知道是胡思想就好。”如果不是在開車，侯易銘也會手的頭發，只不過作不會像自己那麼魯。

何清有些不確定地問他:“你是不是對我很失啊？”

“失算不上，但是有一點傷心。”侯易銘說的很認真似的，“我以為你對我已經有了足夠的信任。”

何清以為他真的生氣了，忙道歉和解釋:“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麼想的，就是……就是忍不住……”

侯易銘看急了，不再逗了，正好在一個紅燈前停下了車，他出手，輕輕了的發:“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是我的問題。我應該早早地發現你的顧慮的，你不怪我就算好的了，不用跟我道歉。”

何清咬住了，眼里也有了點淚花。

果然，沈瑟說的是對的，把話憋在心里一點好都沒有，反而會讓兩個人在無形之間產生了嫌隙。

勇敢地說出來，不管是不滿還是顧慮，讓對方了解自己的心，彼此心意相通，一齊去解決問題，這才是相的人該有的行為。

何清也笑了，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以后不準你再提，省的笑話我。”

侯易銘卻微微斂起了神，認真地告訴:“我以前雖然對沈瑟有過好，可是知道心里的人是誰之后，我就沒有再想了。現在對就算有所照顧，也是因為是你的朋友。”

“嗯，我知道。”何清也鄭重其事地應道，“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遇到了什麼事，我是要沖在第一個的。”

侯易銘笑的無奈:“好吧，不管你沖在哪兒，我跟著就行了。”

……

沈瑟看了眼時間，跟方進約好八點見面，這時間真的是一拖再拖了。

主要是方進今天臨時有了點急事，從上午到下午，再到晚上，事似乎還沒有解決。

沈瑟已經跟他說過換個時間再見，可是方進卻很執意地約在今天，大有一種不管多晚都要見一見的意思。

沒辦法，也只好繼續等下去了。

沈瑟沒再進店里等，而是在路邊溜達了一會兒，夜風有點涼，可是吹在臉頰上很舒服，能讓人頭腦清醒。

有一瞬間腦袋是空白著的，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包里的手機響了，才回過神。

本以為是方進打過來的，但來電號碼顯然有些出乎的意料。

頓住腳步，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對面的人是程紹仲。

他今晚應該也不勝其擾，那麼多人找到他，還因為那麼無聊的事，他心里也不怎麼痛快吧。

沈瑟只想替何清道個歉，不管怎麼樣，是后者沖了，伊然也算是到了無妄之災。

“清清的脾氣急，但說話總是有口無心的，請你們不要介意。”

你們。

現在已經開始用這樣的詞匯了。

程紹仲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的適應力是真的好，說話的習慣可以說變就變，深過的人也可以說就不了。

他勾起角，言語間有些輕諷:“沒什麼可介意的，對我也沒有任何影響。”

“嗯。”沈瑟應了一聲，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了。

程紹仲以為要掛電話。

上一回打過兩次，他沒接，就再沒了靜。

直到今天，他看到的來電，那一瞬間心臟劇烈跳了一下，可他接了之后，卻發現本不是為了找他，而是讓他出面平息一場鬧劇。

似乎總是那個出戲很快的人。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不管是要主離開，還是他決意放手，最先不回頭的那個人，一定是。

程紹仲的臉上還掛著諷刺，只不過是諷刺他自己。

沈瑟是真的想趕收線的，都沒什麼可說的了，再這麼僵持著，會弄得更加尷尬。

可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上回沒找到機會開口，這一次，思慮了一下，還是決定跟他說清楚:“你跟伊小姐的照片……有人發給了我。我不知道是誰做的，可是一定有人跟在你的邊，你多留心吧。”

“好。”

那就好了，沈瑟再沒什麼話了，說道:“再見。”

就在要拿開手機時，聽到一聲:“沈瑟。”

沈瑟便將聽筒重新靠在耳邊，問:“還有什麼事嗎？”

程紹仲著漫無邊際的夜，好像看到了過往的一幕幕。

上一次，這一次，這一次，好像都是他扮演的這樣的角。

親手把一切都毀了，然后對著滿地的廢墟，悵然不已。

“沒什麼。”他角輕輕扯了扯，“你多保重。”

沈瑟怔了一下，才道:“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