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進今天正好有事去見當事人了，很是抱歉地告訴沈瑟，恐怕得晚上才能見面了。

沈瑟說沒關系，現在是再清閑不過的人了，一整天都有時間。

只是即便沒見到方進，也沒有回家，而是找了家商場里的書店，打算在里面喝杯咖啡看看書，消磨一下時間。

現在有意識地盡量避免一個人待著，省的胡思想太多，多想實在無益。

過了一會兒，覺到手機震了一下，便拿了出來。

這次仍舊是一張照片，照片上也仍舊是那兩個人，只不過背景已經換了。

沈瑟的手不自覺地收，然后又放松。

走到外面，對發送過來信息的手機號回撥過去，可奇怪的是，電話里提示此號為空號。

想來是用了什麼手段，才做到這個地步的。

沈瑟來回踱了兩步，一方面是平復自己的心，另一方面，也開始思考，給發照片的人究竟有什麼目的，接下來又會怎麼做。

對方顯然知道跟程紹仲之間的關系，此舉是為了挑撥尚在理之中，但是心里卻有種不太好的預。

有人盯上了程紹仲，而他應該還沒有察覺到，萬一是對他不利的人……

沈瑟頓住了腳步，哪怕已經分開了，哪怕以后不會再有什麼關系了，也不想他遭人的算計。

閉了閉眼睛，沈瑟下定了決心，給程紹仲打了一個電話。

不管怎麼樣，告訴他這件事，讓他看著解決，至于以后怎麼樣，跟就真的沒有任何關系了。

這個時候，沈瑟并沒有意識到，當然也不愿意承認，找到程紹仲，還存著的一點私心。

那個人是他的新歡嗎？他真的和在一起了嗎？

凡此種種，即便現在來說好像沒那麼重要，也想確認一下。

確認了干什麼，也不知道。

只可惜，程紹仲并沒有接的電話，打了兩遍，最終傳來的都是無法接通的提示音。

沈瑟便收起了手機，回到了書店。

此刻程紹仲正在辦公室里，看宋嶺遞過來的一份文件。

桌上的手機一直在響，讓人聽得有些心煩意的，可是向來不喜煩擾的程紹仲，這一次卻視若無睹。

宋嶺站在不遠，他的視力很不錯，能瞧見來電的名字。

這一瞧，他更覺得無法理解了。

程總干嘛不接電話啊，打電話來的可是沈瑟，他不是一直都把放在心尖尖上嗎？

有句話皇帝不急太監急，啊呸，大就是這麼個意思，難不兩個人吵架了？鬧別扭了嗎？

他實在是腦補了太多，可是表面上還是努力不表現出來。

手機在一段時間之后終于安靜了下來，想必是來電的人已經放棄了。

看似專心的程紹仲這個時候將目落在了手機上，很短暫，很快又移開了，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他簽好了文件，遞給了宋嶺。

宋嶺告辭準備離開時，程紹仲突然問他:“近來公司里有些傳聞，你清楚嗎？”

宋嶺被問住了，只要是大公司，那就是八卦的流轉地，各式各樣的傳聞八卦都有。

但能讓程紹仲問到他面前的，指定讓他回答的，想來只有那件事了。

“程總，我不是……我們只是普通不過的朋友。”

自打emily起了個頭，后來又讓人看到他和穆玄在一塊，經過那些碎的人發酵，終于是坐實了這個刻板的印象。

程紹仲的神很疏淡，似乎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不過他提起這件事，還是想提醒一下:“你在的這個位置，自然會有很多人關注，這不完全是壞事。有的時候，你要學會自己把握。”

自己把握？把握什麼？

程紹仲沒有說的太細，宋嶺的心里卻地起了一些波瀾。

“程總，穆玄他是穆家的人，我跟他接，是因為……”

程紹仲聞言卻淡淡笑了，仿佛沒有訝異，只有意料之中:“你的友況不必給我匯報，出去吧。”

宋嶺的心跳有些加速，有些恍惚地走了出去，他想到方才的種種，忍不住開始思考起來，程紹仲是不是對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否則為什麼沒有質疑他跟穆玄的關系，也沒有深究他跟穆玄往的真正目的。

這讓宋嶺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晚些時候，穆玄找到他，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想再約他吃飯。

若是以往，宋嶺無論想不想去，他都會答應下來，都到了這個地步，沒必要把關系鬧得太僵，可是今天，他沒多想就拒絕了，說晚上有事要加班。

下班的時候他還特地晚走了一會兒，結果來到停車場的時候，居然看到他的車前站著一個人。

穆玄抱著自己的背包，低著頭，看著好像有些垂頭喪氣的，還有點漫無目的地踱著步。

聽見靜，他抬起頭，看到的就是同樣有些詫異的宋嶺。

穆玄怔了一下，隨即什麼都明白了，可他沒有問，只是笑開了，說:“我們現在去吃飯吧。”

這下子再也沒有拒絕的借口了。

對于說謊推辭這件事，宋嶺沒有解釋，當然也沒必要解釋，穆玄像是半點都不想知道，滿心只念著待會兒要去吃什麼。

可是比起以往嘰嘰喳喳地找話題，穆玄今天卻有些安靜，說了幾句話之后就停了下來，好像是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宋嶺心里還裝著程紹仲跟他說的那些話，一時有些分神，沒察覺到他的不正常的沉默。

來到餐廳前，宋嶺以為剛才一直嚷嚷著了的穆玄會立馬下車沖進去，可是等了會兒，卻發現后者還安安靜靜地坐著，沒有下車的意思。

宋嶺便開口:“怎麼了？”

穆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后轉過頭，出一個有些慘淡的笑意:“那天我回家之后，發生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