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師長之類的長輩總不能空手去探，這個禮數沈瑟是懂的。

本想臨時去買一些東西，可是跟著程紹仲來到車前，卻發現他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樣看來，去見王老師的提議不是臨時興起，本就是“蓄謀已久”了。

沈瑟歪著頭看向程紹仲:“你到底還有多我不知道的事？”

程紹仲笑著的頭發，道:“那個時候你還在睡覺，就算是問你，你也沒法回答。”

也是，大半夜的，誰跟他討論這些事啊。

沈瑟撇撇，不想跟他多扯皮了，但是總是他有道理。

來到王建軍的辦公室前，沈瑟敲了敲門，很快從里面傳來應答聲。

王建軍看到兩人來，很是熱地起相迎。

“王老師。”沈瑟見到了也很親切地打招呼。

程紹仲站在一旁，倒是顯得淡定的多，他跟王建軍本來就是多年的好友，自不必說，而且事先已經聯系過了，也就沒那麼多寒暄可說了。

沈瑟對王建軍說:“我們今天正好回趟學校，正巧您也在，就來看看您。”

王建軍聞言臉居然僵了一下，因為他對這個“正巧”很存疑。

原本他打算今天上午出發去外地參加個學會議的，可是昨天半夜接到一個電話，不由分說地讓他改行程，沒辦法，他只好改了簽，傍晚再急匆匆地趕到參會地了。

想到這，王建軍有些憤憤似的看向程紹仲，結果后者像是本沒察覺，也像是本不在意，只低頭看著沈瑟。

真是人比人生氣啊，王建軍決定不計較了，反正計較的再多也是沒用的，干慪得慌。

三人坐在一起聊了很久，沈瑟說是來看自己的老師，可是說話的機會卻并不多，因為有兩位大佬在，有些事真的不太懂，干脆就坐在一邊，聽他們說說也好的。

王建軍的談興很高，很久沒見到程紹仲了，能聊的話題攢的不，一開口就有些滔滔不絕起來。

一開始程紹仲還能耐心地跟他說上幾句，可是慢慢地，他有些敷衍了。

“時間不早了，就不打擾王教授了，我們該走了。”程紹仲這句話是對沈瑟說的。

沈瑟“哦”了聲，心想著結束的這麼快嗎？還以為要聊到中午，然后一塊吃個飯呢。

王建軍也表示有些突然，說的好好的呢，怎麼就要走了？

他有些急了，便攔道:“正好中午我沒什麼事，一塊吃個飯再說，都這麼久沒見了。”

沈瑟也有這個意思，便看向程紹仲。

但程紹仲依舊是興致缺缺的樣子，看起來是真的著急走的。

王建軍覺得跟這人說不通，于是轉向沈瑟，問起了的近況，他就不信了，把沈瑟留在這，程紹仲還能自己拔走了？

果然，沈瑟一搭話，程紹仲就不再提要走的事了，變得安靜起來，熨帖起來，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王建軍其實是很關心沈瑟的，只不過因為老朋友過來，一時沒顧得上問。

他知道律協已經找沈瑟談過一次話，也跟朋友聯系過，對方倒是沒說的太死，只說這件事因為牽扯到了輿論，所以私下了結的可能不大，很可能會拉長戰線，什麼時候結束說不太準。

沈瑟看上去倒是不怎麼擔心的樣子，說起這些事的時候也比較平靜。

王建軍看了便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想著這樣也好，有時候心大一點比整日唉聲嘆氣的好多了。

眼見著真的到了飯點，王建軍提出要帶他們去嘗嘗學校周圍的特館子，以前他就特別喜歡帶著小孩們去吃好吃的，在學生當中算是“吃”出了人氣。

但這回程紹仲卻是真的拒絕了，不再是模棱兩可，也不是擒故縱，說還有點事，必須得走了。

看出他的態度堅決，王建軍也不再多勸，只說有機會了再詳聊。

離開辦公樓，沈瑟問程紹仲，今天來找王老師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程紹仲看一臉認真，忍不住笑:“我能有什麼目的？”

沈瑟不準備再被他糊弄過去，托著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從你今天帶我來學校吃早餐，到提出去看看王老師，肯定不是心來吧。你搞這麼一套‘組合拳’，到底是為了什麼？”

程紹仲牽住了的手，對的敏銳和才智，表示了肯定:“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算是吧。”

“什麼算是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說話不要這麼不嚴謹。”

都是做過律師的，難道不知道言詞證據需要很確切嗎？

“你們王老師可比你想象中的能量大的多，有些事只要他愿意出面，能省去很多的麻煩。”程紹仲突然斂了斂神，告訴。

沈瑟對此是認同的，王建軍在學界有盛譽，在司法實務界也有相當的地位，可以說是既有盤面又有底氣的大佬了。

但這些跟今天的拜訪又有什麼關系呢？

程紹仲輕輕了的發，接著說:“雖然你是他的學生，可是有些事，他不太方便以師長的名義出面，而且這件事比較敏，他又是個珍惜羽的人，就算是幫，也比較有限。”

沈瑟咬了一下下。

“換做我來出面，他的顧慮就會的多了。”程紹仲解釋說。

沈瑟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今天弄這麼大的靜，為什麼方才他又會有那樣的舉。

從頭到尾，都是因為他思慮的周全，替做了太多。

但是沈瑟并沒有因此而到輕松和高興，恰恰是因為他做的太多，反而讓有些惶然。

“你不用做到這個地步的，就算王老師不出手，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程紹仲幽深的眼眸看著，就好像想一眼看進的心里。

當然，他現在似乎已經沒辦法做到了。

不管承不承認，不管在不在意，他和沈瑟之間，一種若有似無的嫌隙已經存在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