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充上電之后,沈瑟開了機,無數的未接電話短信便涌了進來,微信里也收到了許多消息。
除了程紹仲之外,什麼方進王建軍孔向前之類的也找了好幾次,看他們的急切程度和措辭嚴重程度,就好像是怕在外面遇到了什麼意外,或者是想不開似的。
哪有那麼脆弱啊,不過是前期的約談調查,又沒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
分別給回了電話過去,大家聽到沒事都放下了心,別人不好說,王建軍還是能念叨幾句的:“你都這個年紀了,做什麼事都要考慮后果,別太任,知道你這樣讓多人跟著擔心嗎?要再找不到你,我們都得報警了。”
沈瑟知道,他們都怕承不住力做傻事,雖然自己從來沒這麼想過,可是表現出來的沉默和萎靡狀態,無法不讓人產生類似的聯想。
說到底,還是沒有給其他人,也給自己足夠的安全,以至于不過是電話沒電這點小事,都能引發這麼多的問題。
沈瑟一一道了歉,然后躺在床上,用胳膊蓋住了眼睛。
何清推開門探進頭來,問要不要喝一杯楊枝甘,甜甜的,喝下去心也會變好。
沈瑟搖搖頭:“不要了。”
何清來到床邊,將杯子放在床頭,然后湊過去悄咪咪地問:“不是吧,你哭啦?”
沈瑟拿開胳膊,睜開眼睛,里面一片清明,別說眼淚了,就連一點迷蒙惺忪都沒有。
“清清,你說,我是不是給大家造了很多的麻煩。”
何清聞言有些詫異:“你怎麼會這麼問啊?”
“我本來覺得這些事我理的已經夠好了,我不想逃避,該怎麼面對就怎麼面對,也沒有對人抱怨和訴苦,讓他們覺得我太過脆弱。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在無形之中給你們造了一些困擾。”
何清這下子認真起來,抿著,好像是在認真思考,然后又鄭重其事地告訴沈瑟:“別人我不知道,但是就我來說,我沒覺得你添了什麼麻煩。相反的,如果你躲起來不見我,我反而會更擔心。現在每天看著你,知道你過得怎麼樣,做了什麼,我就踏實多了。”
沈瑟還是沒辦法完全釋懷,從以前開始就是個特別怕麻煩別人的人,能自己做好的事絕對不會假手他人,可是這種無形之中的覺,真的是沒辦法說的準的。
見還悶悶不樂的,何清沒有費心思去勸,而是將從床上拉起來,是將甜甜的果遞到了的邊,“命令”道:“快喝!”
沈瑟沒辦法,只好按照的指示來了。
也是奇怪,甜味的東西好像真的有一種魔力,能將人的不快除去似的。
晚些時候,沈瑟給沈媽媽打了個電話,跟說了說近來的況。
沈媽媽這段時間也一直提著心吊著膽,對沈瑟的況很是關切,但是又怕打擾到兒,給造什麼負擔,于是就忍著沒怎麼聯系。
此刻接到沈瑟的電話,沈媽媽的心里是很高興的。
等到沈瑟說的差不多了,便問沈媽媽,家里有沒有什麼事。
“家里能有什麼事兒啊,一天到晚的都是一樣的日子。你只要好好照顧自己,媽就放心了。”
沈瑟咬了一下下,說:“對不起媽,讓你這麼心。”
“看你說的哪兒的話,你是我閨,我不替你心替誰心啊。”
沈瑟無聲笑了笑:“是啊,所以你就這麼一直慣著我,讓我到今天還不懂事。”
沈媽媽直覺應該是出了什麼事,但是沈瑟忍著不說,怕問了反而會讓兒傷心,于是便換了種說法:“接下來幾天打算做什麼?”
“嗯……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一直待在何清的家里。”
“也好,在家里好好休息,要是缺什麼你就說,我從家里給你寄過去。”
“哎呀,這邊什麼買不到,哪需要你寄什麼。”
沈瑟抹了一下眼睛,就好像回到了大學的時候,那時每次跟家里打電話時,都會聽到一樣的話,吃了什麼,在做什麼,需要什麼,似乎這就是家的全部意義所在。
而這樣簡單又暖心的記憶,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鮮活著的。
“媽,我……”沈瑟哽咽了一下,“我覺自己好像特別失敗,都快三十歲了,還什麼都做不好。”
沈媽媽聽到了只覺得心疼,但是沒有出言安,只是說:“媽從來沒期過你能有多功,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其實普普通通地活著也很好,不要給自己太大力。”
“我也不想這樣的,就是有時候會胡思想……”沈瑟吸了一下鼻子,“你就當我在跟你撒好了。”
沈媽媽說:“瑟瑟,不管你長得多大,在我的眼里都是個孩子,所以你不需要有什麼顧慮,有什麼煩心事和傷心事就直接告訴我,媽就算幫不了你,也能替你分擔一些。”
“嗯,我知道。”
“還有啊,”沈媽媽輕嘆了一聲,接著說,“要是還有跟我也開不了口的,你可以試著去跟別人聊聊,我相信他們也很想聽你說說煩惱。”
這下子沈瑟沒有回答。
沈媽媽知道都明白,只是格原因讓沒辦法輕易答應。
還有啊,那無法言說的自尊心和別扭,也讓沒辦法邁出這一步。
“瑟瑟,你的脾氣偶爾也要改一改,不能太犟。他對你怎麼樣,你比誰都清楚。我不是想對你指手畫腳,你做什麼我也從來都支持,可是你們走到這一步,你的責任是有的,你明白嗎?”
“……明白。”
“道理你都明白,可是你還是不去改,說到底,是你放不下心里的那道坎。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反思自己,而是去跟他好好聊聊,這樣你才能發現最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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