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瑟斂下神,雖說還是客氣的,但語氣已經有些冷然。
宋嶺被接二連三地拒絕,別說自尊心了,就是自信心都到了很大的打擊。
沈媽媽有些看不過去,便說要去給他倒杯茶,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再說,這讓宋嶺更難為了,于是沒再多說別的,欠了欠就告辭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沈媽媽默默嘆了口氣,兩個人分開了,自然是要和對方邊的人都撇清關系的。
沈瑟扶住母親的肩膀,笑了笑:“媽,我們收拾一下就走吧。”
沈媽媽看向,過了會兒,也釋然地笑了。
宋嶺走出病房之后并沒有離開,一方面他不是知難而退的人,另一方面,他帶著“任務”來的,要是無功而返,要怎麼跟大老板待呢?
在醫院的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后,終于,沈瑟沈媽媽和兩個親戚一塊走了出來。
他們坐上了一輛灰的轎車,很快,車子便發駛離了。
從安城到德城,大約有六七個小時的車程。
中午出發,一直到晚上七點多,天已經黑下來的時候,一行人才回到了家。
下車的時候誰都是腰酸背痛,沈媽媽一直腰背不好,這個時候愈發難不已。
送走了親戚,和沈瑟一起進了家門,來不及休息,就開始收拾打掃。
很長時間沒回來了,家里需要好好清掃一下衛生,待會兒還得做飯,在服務區吃的并不好,親自做的才放心。
沈瑟坐在床上,想起,還沒等手幫忙,就被沈媽媽勒令坐了回去。
沈媽媽皺了皺眉頭,對說:“什麼都別,好好待著。”
沈瑟只好乖乖的不,可也心疼母親,于是說:“今晚先湊合著睡吧,等明天再打掃不行嗎?”
“沒事,很快就好了。你想吃什麼,我這就去準備。”
“我不,你別忙活了,簡單吃點就行了。”
“嗯,你累不累啊,先睡一會兒吧,做好了飯我喊你起來。”
沈瑟的話都被一一擋了回來,一開始還覺得無奈,后來也就明白了,沈媽媽的脾氣看著溫和,實際上主意比誰都定,似乎只有聽話的份了。
一路顛簸,沈瑟也的確有些累了,靠在床頭沒一會兒就有些迷迷糊糊的。
朦朧之間,像是聽到了有人在敲外面的大門的聲音。
在鄉村寂靜的夜里,這樣的靜顯然有些刺耳。
沈瑟瞬間清醒了,然后就聽到沈媽媽打開屋門走出去的聲音,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有人再進門。
難道不是街坊鄰居來串門的嗎?
沈瑟有些奇怪,便起走到窗前,想看看外面的景。
沈媽媽和一個人站在門口,因為線不太好,所以沈瑟看不清楚那人的樣子,只能約聽見兩人低低說話的聲音。
以沈媽媽的子,要真是鄰居,肯定會熱地請進門來招呼,哪會讓人站在門口說話。
沈瑟愈發覺得奇怪,便找了件外套披在肩頭,打開門走了出去。
此時沈媽媽正苦惱不已,話怎麼也說不通,人也打發不走,真是要沒招了。
宋嶺則是筆直地站在那,一副不管別人說什麼他都不如山的樣子,臉上還掛著笑意,實話說,真有點欠揍的意味。
沈瑟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景。
最先瞧見的是宋嶺,他笑開了,說道:“冒昧打擾了。”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真要是覺得冒昧,哪涼快哪呆著去就行了,干嘛非得跑幾百公里的路來招人嫌。
沈媽媽轉過,看到沈瑟,立馬擔心道:“你出來干什麼,涼怎麼辦,趕快進屋!”
“媽,”沈瑟淡淡道,“讓他進來說話吧,別在門口了。”
沈媽媽一開始為難不已,就是怕沈瑟心里不舒坦,既然都這麼說了,于是也就側開了。
宋嶺高興地應了聲,卻沒立刻進門,而是去打開了汽車的后備箱。
里面滿滿當當的都是各式各樣的東西,他左右手都提滿了還不算完,居然又折返了兩趟才都搬進了屋。
沈媽媽看到這架勢都驚呆了,攔也攔不住,只能愣愣地看著客廳的地上班滿了花花綠綠的盒子。
等到“大功告”后,宋嶺才抹了一把額頭的細汗,嘿嘿笑道:“要是還缺什麼,您再跟我說,我找到了送過來。”
這話說的,就像是他住在隔壁的村兒,家里還是批發百貨的商鋪似的。
沈媽媽說:“我們家什麼也不缺,這些你也拿回去吧。”
宋嶺連連后退了兩步:“您可饒了我吧,我好不容易才送過來,要是再拿走了,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雖然說的夸張,但話里還是有幾分真切的。
畢竟他何人所托而來,幾個人都很清楚。
這下子沈媽媽沒什麼話可說了,只看向沈瑟,不管怎麼樣,最終要表態的人還是。
沈瑟掃了一眼那些東西,大多都是補養的,還有些吃的小吃和糕點,當初他不讓吃太多甜的辣的,如今倒是都準備的齊全了。
出神地看了一會兒,沈瑟說:“既然千里迢迢的送來了,那就留下吧。不過有句話請你轉達給他,以后不要這麼麻煩了,不然會給我們造很多困擾。”
宋嶺頓了頓,才點點頭,答:“是,我會的。”
沈媽媽見沈瑟松了口,也不再費勁推拒了。
來者是客,更別說還是追了這麼遠來的,不管怎麼樣,留人家吃頓飯總是應該的。
宋嶺哪肯麻煩這老人家,一個勁兒地說不必,到最后一錘定音的,倒還是沈瑟。
于是宋嶺便在這里吃了一餐,沈媽媽去鄰居家要了些現的菜,不消多久就做出了兩三道家常菜,怕宋嶺吃不慣,還有些擔憂,可見后者狼吞虎咽的樣子,又不免有些好笑。
宋嶺的確是了,可除了之外,讓他如此“不見外”的,是這般溫馨的氣氛。
打從他有記憶開始,像一家人一樣坐在一起和和睦睦吃頓飯的場景就是不存在的,不論此刻的所有因何而來,他都鬼使神差似的留了下來。
沈媽媽熱地招待著他,沈瑟雖然不怎麼熱絡,神卻也是淡然的。
宋嶺吃了兩碗飯,在沈媽媽還要去添時,他明明已經飽了,卻不知道要怎麼拒絕。
打破這樣和諧氛圍的,是一通來電。
單弦的鈴聲像是警告和催促似的,讓宋嶺的作瞬間變得有些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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