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車時,沈瑟還在想著程紹仲方才那句話。
沒辦法不想,因為敏銳地察覺到,這幾個字對今天的庭審來說,或許真的是一個預言。
程紹仲看張起來的樣子,頓時無奈地笑道:“不告訴你不行,告訴了你又擔心,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沈瑟笑不出來,只是抓住他的角,低聲說:“為什麼要這麼說?你怎麼知道顧紹季是怎麼想的?”
程紹仲回答:“猜的,我沒見過他,他也不會告訴我。”
這倒是,顧紹季被關押的這段時間,除了辯護律師之外,其他人一概都不能見的。
沈瑟略微松了一口氣,但心里的疑卻還沒有完全消散。
因為總覺得程紹仲說的是真的,而且他這個人從來不說沒把握的話,也不做沒把握的事。
程紹仲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提醒:“早些去吧,還能有點準備時間。”
沈瑟反應過來,也知道得趕走了。
拿起包要下車的時候,程紹仲突然又攥了一下的手腕。
沈瑟回頭。
程紹仲看著,目靜靜的,又有點幽深。
沈瑟以為他還有什麼話跟講,也略微屏住了呼吸。
結果程紹仲只是對說:“中午我來接你。”
“不用,我跟鄭律師一塊回去就好了,來一趟太麻煩了。”
程紹仲的手指挲了一下的皮,有點的。
“在蔣小姐回國之前,我最好還是隨時看著你,不然又請你去‘做客’,你應該也招架不住。”
沈瑟:“……”
合著這不是邀請,這是威脅呀!
沈瑟輕哼一聲,哪怕知道這麼做是對的,可還是有點心氣不順。
“這是中國,是法治社會,我又是律師,我才不怕呢!”癟癟,又哼哼道,“但你如果堅持的話,我也不反對了,庭審結束的時候我給你發信息,你再來吧。”
程紹仲輕笑著吻了一下的額頭。
“遵命。”
……
鄭燁遠遠地看到沈瑟走過來,在的后還停車一輛黑的車,直到走到他面前,那輛車才緩緩發。
鄭燁大概能猜出那輛車的主人是誰,但他不喜八卦,更不在乎什麼強權,他只是有些嚴肅地對沈瑟說:“以后不要踩著點來,我們還需要提前準備。”
沈瑟滿臉通紅,忙道不好意思,以后會注意的。
其實這個時間并不晚,距離正式開庭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沈瑟跟鄭燁通案卷況的時候,放在手邊的手機突然響了。
鄭燁又有些不快,都到了這個時候,手機早該靜音放在一邊了,怎麼還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沈瑟這次不是犯了錯誤,是在跟林德鐘辦案的時候養的習慣。
林德鐘告訴,開庭前的這段時間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對于刑事案件來說,形勢瞬息萬變,及時地接收信息、掌握態,才能增加致勝的把握。
所以開庭的前的非私人電話都會接聽,怕的就是錯過什麼消息。
這一次也不例外。
因為打來的是一個陌生號碼,安城本地的。
走到角落里,接通。
“沈律師,好久沒聯系了,你還記得我嗎?”
沈瑟的角輕扯一下,答道:“林先生。”
林卓飛還是笑的那麼恣意暢快,好像對什麼事都了然于心、勝券在握似的。
“還記得我的聲音,看來你對我這個人也很上心啊。這段時間沒找你,實在是我空不出時間來,還希你不要介意。”
沈瑟對這種油腔調的話是免疫的,只不過還是打斷了,因為時間迫。
“這個時候找到我,林先生也很有心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們只能再聊兩分鐘。”
林卓飛稍頓了一下,估計知道這不是托詞,再開口的時候,語氣果然正經了許多。
“以目前的況看,顧紹季被判有罪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對嗎?”
“我只能說,法會在審查所有的證據后,做出相應的判決。”
“別拿這種話唬我了,現在隨便一個人都知道,這是重罪,除非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的清白,不然他沒辦法全而退。”
沈瑟沉默下來,算是承認了。
“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有這樣的證據,你敢要嗎?”
沈瑟聞言手腕抖了一下。
連的心都是。
新的證據,足以證明顧紹季清白的證據,曾經想主去找林卓飛討要的證據,此時就這樣呈現在的面前。
用林卓飛的話來說,只要想要,他就會給。
不過在驚詫之下了一個重要的點。
那便是林卓飛是問敢不敢要,而不是想不想要。
沈瑟穩定了一下心緒,問:“你有什麼條件?”
林卓飛似乎沒想到會這麼問,愣了愣之后,才忽而失笑,覺得很是有趣。
“沈律師,你把我看是什麼人了,我很助人為樂的,有句話做好事不留名,這是我的座右銘來著。”
要不是沈瑟有涵養,估計會破口而出一句,狗屁的助人為樂,狗屁的座右銘,真是有夠偽善的。
但為了節約時間,沈瑟沒有反駁他,甚至默認了他的說法:“既然林先生這麼‘熱心’,那就麻煩你有話直說吧。”
誰知道林卓飛這個時候了還想拿喬一下,他清了清嗓子,狀似鄭重地問道:“我說出來,你確定自己能承擔嗎?”
沈瑟已經有些不耐了,可這個時候掛電話,先前的一切忍耐都白費了。
于是忍著煩悶,說:“我確定。”
這個時候已經臨近開庭時間,鄭燁的忍耐也到了極限。
他走過來,眉頭皺地對說:“沈律師,我們該去法庭了。”
沈瑟的手指又收了些,咬住,最后又問了一遍:“你到底說不說?”
林卓飛約著時機差不多了,終于是緩緩開口了。
沈瑟也靜心聽著,每聽一句,的臉就白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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