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看,才發覺是王景被當蟊賊抓起來了。
“鄭姐姐你恐怕誤會了。”雪著急地解釋,“這人不是賊。”
鄭琇瑩剛松了一口氣,沒想到竟被撞見了。
腦子里嗡鳴了一聲,轉而又看向:“你為何為他求,你認識他?”
“不認識。”雪沒敢說救人的事,“我就是旁觀了片刻,知曉他只是想撿扇子。”
原來不認識。
那就好辦了。
“你是在說我冤枉人?”鄭琇瑩眼神刺人。
“我不是此意。”雪不知今日為何這般,只爭執道,“他不是壞人。”
“我親眼所見豈會有假?”鄭記琇瑩本不聽,“快押下去,將人帶走!”
一吩咐,幾個人便直接把崔璟拖了走。
雪阻攔不得,急的出了一頭的汗。
“怎麼了?”這時九娘子出來了。
“沒事,就是遇到了點麻煩。”鄭琇瑩出一個笑。
陸雪不認識崔璟,但崔九娘可是認識的。
鄭琇瑩連忙過去,哄了人進去:“你不是說想找一個孤本琴譜,我家里剛好有,正巧與你說說。”
崔九娘不知全貌,且久等不到李臣年,正是心灰意冷的時候,于是便同進去。
雪見進了道觀,便立即掉頭,循著那些人拖著崔璟的方向追去。
崔璟一開始本沒想到鄭琇瑩會對他手,才輕易人俘了。
他手雖不如二弟那般好,但也是去過戰場的,對付幾個家仆還是綽綽有余的。
雙手一翻,屈膝一頂,便從他們手中逃了出來,一路向著林深逃命。
“大膽獠奴,還敢跑!”
“站住!”
幾個人手腕,向前追著。
雪方才只約看到了王景被拖拽的痕跡,但這山上那麼大,也不知能不能找到。
正著急的時候,林里突然沖出一個跌跌撞撞的人,跌到了腳邊。
——正是王景。
“快跟我走。”雪連忙扶起他,半托著下山去。
“陸娘子,你又救了我,我當真不知該如何激你了。”
崔璟跛著的一條又開始發疼,不得不依靠雪攙著。
“人命關天,別說那麼多了。”
后的人還在喊,雪扶著他不敢從山間的大路上走,只能繞了小路從荊棘灌叢里逃。
但是正值夏日,林里豈是那麼好穿行的。
枝枝蔓蔓地橫岔出來,時不時便要人一下。
腳底下的樹更是絆人,雪跌了幾次,手掌都出了。
“陸娘子,你放開我吧,我這條本沒法逃命……”
崔璟看著滿手的實在不忍心。
“我已經許給崔三郎了,他們即便發現我也不敢對我手,你不一樣。”
雪抿著,仍是攙著他。
“三郎?三郎不是……”崔璟抖。
“你別說話了,省點力氣。”雪了額上的汗。
今日大起大落了一遭,崔璟直到現在才明白人冷暖。
“好,陸娘子,我若是能出去,定然會幫你。”崔璟開口道。
雪沒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覺得越來越吃力。
一低頭,唔,腳腕上似乎也被藤蔓磨出了。
后的人卻追了上來,高喊著:“站住!”
“怎麼辦?”雪著了急,腳步越來越快。
這里正在下坡的時候,地勢陡峭。
且山間多雨,藤蔓上生了苔蘚,一踩上便腳底生。
雪拉著人本就重心不穩,又加之著急,腳底一踩,驚了一聲直接從斜坡上滾了下去。
崔璟也來不及制止,兩人一齊摔了下去——
后面幾人追上來的時候,正看見兩人墜了下去。
坡下是一湍急的溪澗,幾個心腹找了一圈沒找到,便疑記心他們是被細流沖走了。
竊賊死了不要,但那子可是崔三郎的未婚妻子啊。
幾人害怕,惴惴不安地告訴了鄭琇瑩。
“什麼,陸雪也墜下去了?”鄭琇瑩也慌了,須臾又大罵,“怎麼總是多管閑事?”
“那要不要找?這溪流湍急,不知將人沖到哪里去了?”使問道。
“找?”鄭琇瑩瞟了一眼,現在一點風吹草都不得,“你告訴我怎麼找?讓所有人都知道嗎?可是跟崔璟在一起,要找,必然會找到崔璟,若是讓人找到了崔璟,我這條命還能活嗎?”
“那娘子的意思是……”使也怕了。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怪只怪陸雪多管閑事,是自己跌下去的,和我們有什麼關系?”
鄭琇瑩冷漠地道:“不許找,誰都不許說一個字!”
眾人立馬低下了頭:“是。”
“時候不早了,收拾收拾,告訴九娘子一起下山。”
鄭琇瑩平了平氣,沉思了片刻,又吩咐道,“至于陸雪,你就說,有人看見下山了,興許,是提前走了吧。”
這山間多狼,即便是等晚上回去事發報案給京兆尹,恐怕也兇多吉了。
更別提,跛足的崔璟。
鄭琇瑩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