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一個最現實的問題擺在唐行面前。
比手,小孩兒是張大頭的關門弟子,那些比小孩兒大的人,都打不過小孩兒,他們甚至都不到小孩兒。
而他,跟張寶寶的弟子們勉強才能打的有來有回。
張大頭不但不肯收他為徒,張大頭還都不許任何人教他功夫。
照樣沒事兒,他就是不服輸。
張大頭不教他,也不許別人教他,他就自學。
自學的路也被張大頭給斷了,那他就去找張寶寶的底子干架。
只要他能贏了張寶寶的弟子,他手肯定就有長進。
他唐行之前,想要的東西就是靠這拳頭打來的,他干的最多的事兒就是干架。
挨揍不要,因為挨揍挨的多了,就不會再挨揍了。
然后,他遇到了兩個茬子。
比功夫,不比張寶寶的弟子差,比下手,他們比張寶寶的弟子狠多了。
這就是他想要的干架對象。
張寶寶的弟子跟他干架,都刻意收著力道,他看得出來,他們沒有用全力揍他。
不管他怎麼挑釁,哪怕他把張寶寶最弱的弟子揍斷了肋骨,他們也還是恪守著張寶寶教給他們的狗屁玩意兒。
什麼不恃強凌弱,不以多欺,點到為止,不能下死手。
都是些狗屁玩意兒。
他得找比他厲害,還愿意往死揍他的人干架,這樣他才能跟小孩兒當四拳。
要不然,他這輩子都得被小孩兒保護了。
明明衾爺撿他回霍家,是為了讓他保護小孩兒的。
衾爺可不是為了給小孩兒找個拖累,才把他撿回家的。
所以這茬子兄弟倆,就是他最好的干架對象。
跟茬子兄弟倆干架,是唐行主挑釁的。
唐行早就知道山下有一家軍訓式的夏令營,收的都是家長管不了,學校也沒辦法的壞學生。
煙喝酒談,反正就是地流氓干什麼,他們就干什麼。
唐行沒事兒了就去夏令營找人干架,可惜都太弱了,跟張寶寶的弟子們簡直沒辦法比。
十七八歲比他高那麼多的人,三兩下就被他打趴下了,還哭哭啼啼的去找夏令營的老師告狀。
不過唐行聽說了,前兩天夏令營來了兩個茬子兄弟,絕對是練家子,兄弟倆還有戰,兩個人勉強能跟教打了個平手。
那個教,唐行也找他干過架,沒什麼花架子,實打實在實戰里練出來的本事,幾招就把唐行給干趴下了。
聽說是老兵,還是特戰旅退伍的老兵,特別牛批。
鼻青臉腫的唐行被教拎著領子送回來的時候,張寶寶還跟那教寒暄了幾句,倆人還約了有時間切磋切磋,活一下筋骨什麼的。
那兄弟倆竟然能勉強跟教打個平手?
唐行知道,他的陪練出現了,老天爺送了他兩個最佳的陪練。
當唐行過去主挑釁的時候,兄弟倆里的弟弟把隔壁嬸子家的熏往地上一扔,擼起袖子就要跟他干架,可惜卻被大一點的哥哥給摁住了。
唐行認出來了,那熏就是教把送回去之后,花了好幾百還求著隔壁的嬸子才買來的,看樣子教都沒吃上一口,就被這兄弟倆給了。
兄弟里的哥哥低聲音說了一句什麼,弟弟就蔫了。
唐行沒聽清楚,只大概聽到了一句什麼‘告狀,大哥,死定了’這類的話。
蔫了哪兒行?
他就是來干架的!
唐行懶得再廢話,擼起袖子沖過去就給了兄弟倆里的弟弟一拳頭,當哥哥的攔了,可弟弟還是被他一拳給打的退后了好幾步。
然后就是一場混賬。
結果是唐行輸了,可兄弟倆的況也沒好到哪兒去。
在孤兒院總是被大孩子們欺負的唐行,在面對好幾個人的時候,永遠都是逮著最弱的那個往死揍,其他人怕了,自然就退了。
所以唐行就逮著明顯比他弱一點的弟弟,本不管當哥哥的怎麼揍他,反正他就是不松手。
他騎在弟弟的上往死了揍弟弟,人家的哥哥就往死了揍他。
沒打出勝負,兄弟倆和唐行約好了,第二天再干。
唐行欣然同意。
一連和兄弟倆干架了好幾天。
始終分不出勝負,唐行輸了,可他死不松口,就是不承認自己輸了,也不肯說一句服的話。
偏偏茬子兄弟倆也不要別的,就要唐行認個輸。
大概是第四天還是第五天,終于分出勝負了。
不是一對二,是二對二。
那天,他照常來的小溪邊,茬子兄弟倆看到他,三個人都有默契的,一言不發,擼起袖子就是干架。
唐行肯定是打不過他們倆的,被兄弟倆倆摁在地上暴揍的時候,小孩兒忽然沖了出來。
小孩兒沒手,把他們三個人分開,把他護在了后。
小孩兒……小孩兒已經不是小孩兒了。
四年的時間,小孩兒八歲了,個子躥的極猛,都和他一般高了。
明明他也不是小矮子。
是小孩兒長得太快,個子太高。
霍衍放一只手護著他,一只手警惕的做出防姿勢,他和兄弟倆說:“一打二,真能耐。”
打了好幾天,他知道了兄弟倆的名字。
比他弱的弟弟殷柏,哭的,每次挨了揍,等他稍微走遠一點,殷柏就會哭著跟他哥告狀,還罵罵咧咧的說什麼明天一定要揍死他之類的話。
比他強得多的哥哥白暢南,是殷柏的二哥,可護著殷柏了,年齡比他也大一些,干架的時候特別會用腦袋,相比之下,下手也是稍微有點分寸的。
殷柏暴跳如雷,跟霍衍放說他主挑釁,不是他們兄弟以多欺。
白暢南就冷靜多了,他跟霍衍放說:“無緣無故,他先手揍了我弟弟,我也不要別的,就要他給我弟弟道個歉。至于我揍了他,我也愿意給他道歉。”
霍衍放:“他揍了你弟弟,你要他道歉,可以。他不道歉,你揍他他道歉,也可以。但你們兄弟倆一起揍他,還說只是為了要他道歉。你也好意思。”
殷柏罵罵咧咧:“哥,跟他廢什麼話,揍他!”
白暢南也把弟弟攔在后,他問霍衍放:“你什麼意思?”
霍衍放沒搭理白暢南,回頭看著他,還是極淺極淺的笑了一下:“早跟你說了,雙手難敵四拳。”
他怔了一下,也笑了:“干他們!”
看看是他們兄弟倆的四拳比較,還是他和小孩兒——和霍衍放的四拳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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