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想讓人發現的事輕易就被發現了，張瀟晗也微微心驚，一瞬間，心裡就拿定了注意，著千杳道：“爲了這一枚神格，你不惜在三十萬年之前就佈局，做了這些之後，你以爲你還有資格走到天帝的高度麼。”

千杳盯著張瀟晗，眼神裡逐漸閃過奇異的芒，角慢慢勾起道：“你不是凰。”

張瀟晗凝視著千杳，凝視著這個被譽爲最聰慧的人界的王孫，心裡說不出的五味陳雜。

“你是張老闆，張瀟晗。”

峒簫的眼神閃爍了下，落在張瀟晗的面龐上，張瀟晗不爲所，好像沒有聽到千杳的指認。

千杳繼續道：“天帝如何？還不是在需要的時候就要取五界的力量？天帝可考慮過我們這些只能在五界生存的生靈？又可曾考慮過你這個來自異界的靈魂？張老闆，你隕落在即，天帝又可曾來關心你，救你？”

張瀟晗輕輕嘆口氣，“如果這五界落到你的手裡，與曾經的天帝又會有什麼區別呢？”

一句話，張瀟晗已然承認天帝的離開，天帝的規則將在這一界日漸減弱，張瀟晗著千杳，緩緩搖頭，視線跟著落到峒簫的面龐上：“峒簫，不論我是凰，還是張瀟晗，這枚神格我都不會吸收，作爲凰，我不會吸收任何一位神祇的神格，作爲張瀟晗……”

張瀟晗沉默了片刻，手向前一送。

手才微微一，千杳忽然起來，明明還站在原地，卻化作明的虛影，一隻手從虛無的空氣中忽然出現，抓向神格，可就在這時，虛影旁邊突然浮現出一個影來，峒簫沉著臉站在千杳側，一隻手到千杳的虛影。

一聲慘，張瀟晗面前的手倏地消退，千杳明的虛影剎那間凝實，峒簫的一隻手臂完全嵌到千杳的，只一擰，千杳的猛然浮現出刺目的紅，抓著綾夙向前一衝。

柱忽的從後背打中噴出，卻又倏地收回到，峒簫半條手臂淋淋的，手掌握著，其是一枚鮮紅的鵝蛋大小的晶石。

也就是瞬間，峒簫的也驀地從原地消失，而原本他站立的所在，右臂正鮮淋漓，手裡赫然就是那枚紅的神晶。

千杳拉著綾夙的手向前一衝，後背的鮮收回，巨大的傷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復原，但他的面已經慘白，不及回頭，一道紅和白同時出現，兩個人的影瞬間在原地消失。

這一下的變故讓冉英下了一條，他怔怔地看著峒簫鮮淋漓的手臂，峒簫向冉英笑了笑：“這可是帝孫的鮮，煉製了，對你修爲大有好。”手臂上的鮮就向手心滾，化作一滴鮮紅滴的柱。

冉英看著這珠滿是羨慕，卻不敢上前收取，同張瀟晗一樣，這一個時辰所見所聽的實在是顛覆了他過往的認知，他一個修士竟然接到帝子帝孫之間的，心目中人族的千杳大帝的形象在眼前崩塌，他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心實在是震撼得無以倫比。

峒簫口裡對冉英說著，卻是看著張瀟晗，張瀟晗手這才繼續向前一送，那枚被千杳惦記著的神晶就飛到峒簫前，峒簫接住，看著張瀟晗，笑容漸漸收起。

“作爲張瀟晗，”張瀟晗接著前邊沒有說完的話道，“更沒有任何立場接這樣貴重的東西。”

峒簫的笑容徹底消失了，他抓著大王后的神格，千杳的神晶和珠，緩緩道：“你到底是誰？”

“我也想知道。”張瀟晗喟然嘆息一聲，接著環顧四周，森林的烈焰已經衝向了天際，紅的火黑的煙霧讓這裡好像人間地獄般。

峒簫明白張瀟晗的意思，向外看了一眼，視線所到之，高空忽然有一張大手下來，所之，火驀地熄滅。

不過兩三息，森林的明火就完全消失，只有餘燼還在嫋嫋升起輕煙，峒簫再看向張瀟晗，張瀟晗卻搶在峒簫之前開口了：“這裡不是你之前的休閒府麼，可否借住幾日。”

峒簫神平靜地看看張瀟晗，將神格神晶和珠都收起來道：“請。”

石壁又是一番景象，大約是陣法的原因，這裡天空明，綠意盎然，小亭流水，彩蝶飛舞，可誰也沒有心欣賞景，張瀟晗只說了聲抱歉，就借了一個小院子直接走進去。

梓冰和冉英都留在外邊，張瀟晗也無暇顧及，需要獨自安靜地呆一會，好好想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院門關上，將一切都隔絕在大門外，張瀟晗坐在院子裡的小石凳上，纔有時間爲自己惶恐。

凰竟然寄居在的識海之近萬年，從還在玄黃大陸上古丹宗的時候，從還是一個剛剛築基的小孩的時候，驀然回想，不由打了一個寒。

所有的思維所有的行都在凰的注視下，所有的與任何人的往，所有的私……張瀟晗手臂支在小圓桌上，拳頭抵在額上。

原來活著的意義就是爲了凰，如果在過往的萬年中但凡有一刻放鬆懈怠了，早就會被取而代之了，是多麼險而又險地活下來，卻終究擺不了凰的爐鼎的命運。

做了凰的爐鼎萬年而不自知，而當知道了之後，卻已經逃不過命運的安排，萬年的時萬年的經歷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再想做回從前的自己已經不可能了，已經站在了陡峭的山壁上，不上，只能滾落下去。

多年了，沒有獨自一個人默默舐自己的傷口，只因爲從沒有那麼深的傷口要自我安，也因爲的邊總是有人會默默地陪伴著，讓從來不覺得被深深地傷害到。

握的雙拳慢慢張開，慢慢捧住低垂的頭，張瀟晗知道這已經是最後最好的選擇了，還是，可是，這一刻真誠的希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還是在渾噩中帶著信念一步步走下去，而不是揹負著本來不屬於的責任。

說到底，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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