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京大畢業證”這五個字，池魚捧著熱牛的手微微晃，一滴純白的牛濺出來，順著虎口的位置落。

大寶做事細膩，牛并不會過燙，濺到虎口上溫溫熱熱的。

就像那些年的記憶殘留在心口。

池魚緩緩上自己的耳垂，目總算一行一行地落在了策劃案上。

“所以這就是個，藝人進校園的綜藝嗎？”

看完策劃案后，池魚做了個總結。

方樺瘋狂點頭：“啊對對對。”

“主要流程就是這里。”指著策劃案上的一行說到，“以一名普通大學生的份進京城大學，和學生們一起進行為期三個月的學習時間。”

“期間，節目組將會實時跟進拍攝，最后在學生期末時，能和學生們同考場完考試的藝人，將獲得京城大學的畢業證書。”

池魚沒什麼緒地嗯了一聲，隨口道：“那沒完就沒有畢業證書是嗎？”

“是的呀。”方樺順暢地接完話，突然意識到不對，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別給我來這手啊！”

挪挪屁坐到池魚旁瞥了眼小崽子，低了嗓音：“當年你假死的突然，學業都沒完。”

“而且你現在是另外的份，正好拿著鈺鈺這個名字去明正大地拿個畢業證書，也算大學沒白念。”

池魚一怔，張了張：“啊不是，我有畢……”

才說幾個字，又被方樺打斷：“你鈺鈺這個份，如果能有學位鍍金，在娛樂圈又會好走許多。”

池魚訥訥地閉上了，沒有繼續解釋了。

覺到池魚不再掙扎，方樺欣地拍了拍的肩膀：“這就乖了。”

池魚垂著頭，手指輕輕地在策劃案的紙邊挲著，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好半晌，才突然開口問道：“昨天那個《裝男人》雜志秒售罄的事，問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嗎？”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池魚久久沒等到回應，抬起頭看向方樺：？

目一對上，方樺就心虛地扭開了腦袋。

池魚：？？

“你躲啥？”

“啊？我沒躲啊。”方樺哼哼唧唧地轉就要開溜。

被池魚一把抓住：“搞什麼，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方樺用力地眨了兩下：“你別抓著我了，我是不會說的。”

池魚：？？？

“所以是真有事？”

方樺越是這個態度，越是好奇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要方樺這麼遮遮掩掩的。

只是難得方樺有這麼守口如瓶的時候，任憑池魚使出何種抓攻擊，都巍然不松口。

“你別！”方樺抓著池魚的肩膀，被池魚搔得得不行，狂笑到肚子疼，“現在還不能說，早晚你會知道的。”

池魚跟方樺認識這麼多年，從沒見方樺這麼神神的樣子。

一時竟覺得有趣，也就沒再為難。

等到池魚確認過策劃案上的細節后，方樺屁顛屁顛地拿著策劃案跑了。

送走方樺后，池魚想了想，把手機通訊錄到最底下，翻出一個好久沒聯系了的電話號碼——

“嘀。”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池魚笑了。

“老頭兒。”

的嗓音剛傳過去，電話那頭的人就像是被嚇住了似的。

良久，那邊略有幾分蒼老，但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喊著婆娑的淚意響起。

“小丫頭，回京城了？”

池魚抿，眼底在一抹張過后，消散了然的笑意。

“嗯。”輕輕地應了一聲，“得虧你沒嚇住。”

“哈哈哈！”

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笑聲：“當年你的死訊傳遍了三大家族，所有人都震驚，為什麼那個恣意張揚，聰明絕頂的盛家小公主，就這麼沒了……”

即使那頭老人的聲音像是在娓娓敘述著，沒有什麼太大的緒波。

但是說到最后“沒了”二字時，池魚還是覺到了他的毫哽咽。

池魚取笑他：“哭什麼，一把年紀了，您孫子沒說不能大喜大悲嗎？”

“你真是！”電話那邊的老頭被逗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

“當年那場意外，怎麼會讓你悄無聲息地死了呢。”

“你可是，盛家小公主啊！”

聽著對方反復提及“盛家小公主”，池魚總算狠狠心打斷了他：“我早就不是盛家的人了。”

原本以為對面在說完這話后會陷沉默。

然而——！

“這好啊！”對面的老頭激得險些跳起來，“我小孫子長得可好看了！你考不考慮嫁來我們老穆家！”

池魚：？？？

“哈？”

老穆頭手指敲打著手機屏幕，像是要把電話這頭的池魚從手機屏幕里摳出來似的。

“當年就跟你說了，盛家雖然嫡系一脈人丁稀，但是作為全國首屈一指的大家族，魚龍混雜是不會的。”

“豪門多冤案啊，你當年那裝假死，我估計跟你那位小叔，不了關系吧。”

老穆頭在那邊喋喋不休的，池魚聽著皺起了眉。

確實，倘若不是因為盛辭，或許那場炸案也不會發生。

聽池魚沒聲了，老穆頭忙說：“哎呀哎呀，嫁給我小孫孫這種話都不著急。”m.166xs.cc

“我猜猜，你今天打電話來，應該是為了我們學校和山河傳聯合出品的那檔綜藝吧。”

“你想要京城大學的畢業文憑？”

老穆頭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不對啊，你不是有……”

“你說，山河傳？”池魚微訝，“是山河傳和京城大學聯合出品的綜藝嗎？”

老穆頭被池魚帶跑偏了，下意識著屏幕點點頭：“啊，對啊。”

“我們還特聘了幾位教授，專門為你們做輔導呢。”

“這其中可是有……哎不對！你這丫頭來參加我們節目，該不會又是為了他吧！”

后面的話池魚沒聽進去，只把山河傳記在了心上。

山河傳要出這麼一檔綜藝，怎麼會毫無消息。

而且為什麼偏偏是京城大學？

難道是……

池魚匆匆忙忙掛斷了老穆頭的電話，轉頭撥通了池澤的微信——

“二哥那邊，最近有什麼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