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蔓兒順著沈謙的手指方向，果然看到沈謹的兩個大丫頭橘影和枇杷從門口走了進來。

“蔓兒姑娘，我們姑娘請您過去說話。”兩個丫頭過來，給沈謙和連蔓兒行了禮，就笑著道。

“你去跟著小九哥好好唸書，等晌午我來接你。”連蔓兒低聲囑咐了小七一句，就跟著兩個丫頭從小山居出來，往荷軒去了。

小七是第一天來小山居讀書，而且又不是去普通的私塾。所以連蔓兒不僅親自送了他來，還打算一直陪著，晌午再接了他一起回去。當然，等小七悉了環境，也就不用這樣了。

到了荷軒，沈謹出來迎了，兩個人依舊到臨荷花池的小軒坐了。

“……又麻煩你送了好些的新鮮東西來，在府裡住著的時候，這些東西也不是沒有，只是沒有這個新鮮。”等丫頭們擺上茶點，沈謹揮手讓們退下，這才笑著跟連蔓兒道。

“鄉下地方，別的沒有，這些都是自家田地上出產的。在這裡，可不就是吃個新鮮嗎。”連蔓兒也笑道，“我爹孃說了，以後每天都要送。五姐，你有什麼想嚐嚐的，就告訴丫頭們，跟來送東西的管事吩咐一聲就行了。”

“府城裡有府城裡的熱鬧，鄉下也有鄉下的好。……過兩天，我舅舅他們還要給我們送山裡採的新蘑菇來，還有野果子。是咱們這沒有的，到時候五姐再嚐嚐那個，更新鮮。”

因爲沈謙說沈謹來此，是因爲心不大好。連蔓兒雖然從沈謹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下意識地，還是想分散沈謹的心思，能讓高興起來。

年輕的孩子，有什麼可真正煩惱的那。起碼連蔓兒覺得。在這個年紀，是沒什麼。可是，沈謹比大，又是沈家嫡出的姑娘。沈謹或許真的有煩心事，而且還是相當不好解決的煩心事。

當然，沈謹不說，連蔓兒也沒打算打聽。

沈謹見連蔓兒今天明顯比昨天待更加親熱，而且說到許多鄉下新奇的事。話也說的有趣，不覺也對連蔓兒更加親近了一些。

沈謹就問起連蔓兒送小七去小山居讀書的事，連蔓兒一一說了。

“……楚先生對他很上心，小九哥還答應了。要好好看著他念書……”連蔓兒笑著道。

“所以說那，你就儘管放心。你看楚先生，看著很和藹，可是真的教起書來，可嚴厲了。九弟年紀雖小，要是決心做什麼事，那從來沒有半途而廢的。”沈謹就道。

“嗯。”連蔓兒點頭，今天親自看過了，又和楚先生、沈謙都談了一番。確實很放心。

兩個小姑娘坐在一起，話題是沒有邊際的，一會工夫就說到了玩。

“你們平常都玩些什麼？”沈謹就問連蔓兒。顯然，這個大宅院裡長大的姑娘，對鄉村同齡小姑娘們的生活充滿著好奇。

就知道你會問這些，連蔓兒心裡暗笑，就將小喜給喚了進來。

“把羊子兒給我。”連蔓兒對小喜道。

小喜就笑著解下腰間的一個繡花綢布袋。從裡面倒了五個染著紅料的羊子兒出來。

“這個，我看小丫頭們玩過。”沈謹就道。

“那正好。”連蔓兒就笑。

兩個小姑娘就坐在榻上，連蔓兒一連教了沈謹幾種羊子兒的玩法，沈謹幾乎是一學就會了。遊戲是最能放鬆人的神，也能拉進人之間的距離的。

玩了一會，沈謹就吃吃地笑了起來。

“……小時候看著小丫頭們玩，我也想玩，屋裡的老們不讓。後來。我還是著跟小丫頭們學了。”

怪不得一學就會那，原來也是玩過的。

小姑娘們的遊戲，除了玩羊子兒，就是翻花線。沈謹讓人找了花線了，和連蔓兒翻了一會，相互都學會了幾個新花樣。都覺得非常有趣。

兩個人玩了一會，就從小軒中出來，在荷軒四走了一回，就見芍藥和沉香提著食盒來了。是沈謙和小七課間休息，廚房給做的茶點，沈謙讓這兩個丫頭也給沈謹和連蔓兒送了一份過來。

“還怕我這沒點心招待嗎？”沈謹笑。

兩個丫頭送來的糖蒸酪，還有兩樣果餡的皮小點心。沈謹和連蔓兒又回到軒中坐了吃茶點，連蔓兒給小喜使了個眼，等芍藥和沉香退出去的時候，小喜就笑著給們每個人手裡塞了個荷包。

吃過茶點，沈謹就問連蔓兒會不會下棋。

“跟著魯先生學過一點，會些皮。”連蔓兒就道。

沈謹就吩咐人擺上棋盤，兩個人對坐，下起棋來。

枇杷擺了棋盤，就站在旁邊沒有退下，笑盈盈地似乎有話要說。

“……有事？”沈謹就問。

“回姑娘，是……是咱們院裡的小丫頭，想請跟著蔓兒姑娘的兩位妹妹幫個忙。”枇杷忙福了一福，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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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們能幫忙，儘管說。”連蔓兒就道，“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頭，們兩個在家裡，就是出名的笨手笨腳，你們小心們給你們幫倒忙。到時候，們跑的可快，我也不管的。”

沈謹笑不可仰，枇杷也跟著笑。

“是不是你們哪個又犯懶，人家是客人，你們也好意思要人幫忙，我都替你們不好意思。”沈謹笑了一會才道。

“並不是幫我們婢子們做事。是……那個小菜園，大傢伙看著新鮮，可好些菜蔬都不認得，想請兩位妹妹給指點指點。”枇杷就道。

原來這念園之，還有一小菜園。沈謹邊這些丫頭，都是從小在府里長大的，菜餚上了桌子，們認得，但是長在地裡的，們就不認得了。那小菜園自有照看的使，這些小丫頭們生慣養，階層分明，不願意與那年老的使接近。

因此纔要找小喜和小慶，也是同齡的孩子們喜歡扎堆玩鬧的意思。

“只是認菜蔬，這個們還做的來。”連蔓兒就道。

“被我慣壞了，就知道想著法玩。”沈謹就道。

連蔓兒就笑了笑。沈謹們到念園來，相當於是來度假的。小丫頭們跟著來了這樣一個麗、新奇的地方，又沒有府裡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肯定也想著鬆散鬆散。都是十來歲的年紀，正是玩的時候那。

兩個人這樣說，就是都同意了。枇杷忙福了一福，出去了。小喜和小慶兩個又進來，連蔓兒囑咐了們兩句，才讓們和沈謹的小丫頭們去了。

下棋的時間過的很快，眼看將近晌午，在又下完一盤之後，連蔓兒就向沈謹告辭，說是要接了小七回家去。

“……昨天留你們吃飯，你說要回去跟爹孃說。怎麼今天還要走。……已經吩咐廚房準備了飯菜，九弟肯定是要和你弟弟一起吃的，六哥不知道是自己吃還是和他們吃，我是一個人，你一定要留下來陪我。”

連蔓兒推讓了一番，最後也就同意了。

“這個時辰，應該快下課了，我想去小山居看看。”連蔓兒就對沈謹道。

沈謹知道連蔓兒關心小七，就點頭答應了。

“我今天有些懶懶的，就不陪你過去了。讓丫頭送你過去吧。”沈謹就道。

昨天的酪櫻桃，沈謹是冰著吃的，今天的糖蒸酪，卻是溫熱的。沈謹坐在榻上，靠枕還裝了一個湯婆子，連蔓兒看見橘影換了一次熱水，自然早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連蔓兒出了荷軒，由一個冰兒的小丫頭陪著，就往小山居來。剛走出不遠，就看見不遠一個丫頭提了一桶水，招手冰兒過去幫忙。

冰兒似乎認識那丫頭，就想要過去。

“你去吧，我認得路的。”連蔓兒就道。再往前拐一個彎，就是石拱橋。小山居和園其他的地方不同，只有這一條路出來，所以絕不會走錯。連蔓兒以前來玩過，都是知道的。

小丫頭冰兒見連蔓兒這樣說，不得的，高高興興地就過去了。

連蔓兒暗暗搖了搖頭，也沒放在心上，就繼續往前走。

“蔓兒姑娘，不好了。”還沒走到拐角，就聽見後有人喊道。

連蔓兒忙轉過來，就見一個丫頭急匆匆地走過來，一邊走一邊還拿著帕子額頭的汗。

“怎麼了？”連蔓兒認出來人是彩繡，而且一臉的焦急，就忙問道。

“蔓兒姑娘，不好了。是繼賢爺……”彩繡走到跟前，又了一把額頭的汗，著氣說道。

一聽彩繡說到小七，連蔓兒的心裡就咯噔了一下子。

“我弟弟，我弟弟怎麼了？”這麼問著，連蔓兒就轉過，急著要往小山居去。

“蔓兒姑娘，不是那邊，是這邊。”彩繡就拉住了連蔓兒的袖，“繼賢爺下了課，和我們九爺玩耍，不小心從山石上摔了下來。……現下已經擡出來，正在找太醫診治。”

“怎麼會……”連蔓兒雖然這樣說，可是想到小山居的地勢，又想到小七和沈謙其實都是玩的子，心裡頓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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