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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蔓兒一行人正走在九層塔前街上，這條街道，正是燈市最繁華的所在。街道兩側燈火如龍，貨攤上賣的東西更是林林總總，幾乎應有盡有。

人們說逛街、看燈，如果你真的相信們只是逛和看，那可就大錯特錯了。與逛和看相比，人更熱衷於買，似乎是不買些什麼，甚至不多買一些，就枉費了逛和看。

連蔓兒這一行人裡，張王氏和胡氏買的最多。燒鍋屯離縣城遠，這妯娌兩個極有來縣城的機會。這次來看燈，妯娌兩個本就打算大采購一番的。看著兩個舅媽嘰嘰喳喳地，看見什麼新奇的玩意兒都想買的樣子，連蔓兒暗自好笑。

怪不得那麼幹脆就答應讓孩子們牽著小龍和小虎，看這兩個人那麼投的樣子，現在就算兒子跟在邊，也顧不上了吧。

張氏與孃家兩個兄弟媳婦相比，就冷靜了許多。畢竟，年前就帶著閨們來大采購過一番的。吳王氏也買了不東西，但相比張王氏和胡氏還是差了一些。吳王氏更多的力，放在陪李氏說話上面。

張氏自己不打算買東西，但是看到李氏或者張青山合用的東西，就會停下來，若是看李氏也喜歡，就會付錢買下。

幾個小姑娘反而買的一些，連蔓兒是理智消費型，連枝兒和連葉兒則都屬於節儉型，至於張採雲和吳家玉，們有什麼想要的，們的娘都給們買了。小姑娘們，只需要歡歡喜喜地看燈就行了。

至於小七、小龍和小虎，出門前，連蔓兒一人給他們塞了一個錢袋，足夠小傢伙們買吃的玩的了。三個小男孩，都長的虎頭虎腦。一到了街上。就開始撒歡，力充沛的讓人頭疼。尤其是小龍和小虎，在家裡上山下河的習慣了。這三個在一起，就將連家最調皮的小七給顯得斯文了許多。也多虧今天出來帶的人手多，不然，還真看不住這幾個小子。

人和孩子們很歡樂。外圍的男人們卻並不怎麼輕鬆，好在他們也能夠樂在其中。其中魯先生比較悠閒，在五郎的陪同下觀看花燈，談論著出來的各樣的燈謎。遇到好玩的。這師生倆就猜一猜，爲大傢伙贏得了不的彩頭。

吳家興則是很任勞任怨地照看幾個小孩子，不管是小七，還是小龍、小虎，誰一聲家興哥，讓他幫忙做什麼，他都樂顛顛的去做。只一雙眼睛。難免在連枝兒上打轉。

連枝兒今天穿的是那件桃紅妝花面灰鼠里長褙子，下面是同的灰鼠皮，腳上是鹿皮靴。量已經漸漸長，在燈映襯下，更顯得亭亭玉立、面若桃花。

連枝兒的容貌已經足夠，再加上比一般子多讀了些書，舉止又溫舒緩，被衆人簇擁著，就是尋常大戶人家的姑娘。也比不上。這樣的連枝兒，自然是吸引了不的目，也怪不得吳家興會看著挪不開眼。

幾個孩子在一個首飾攤子前停住了腳，連蔓兒挑了一個蠟的珠串，張採雲挑了一隻簪子，吳家玉也挑了隻簪子，連葉兒挑揀了半天，最後買了一隻戒指，連枝兒拿著一隻青玉的鐲子打量了半晌。最後還是放下了。

已經有好幾只鐲子了。這隻青玉鐲子的價格略有些貴。

幾個孩子離開首飾攤子，大家一起往前走。吳家興就找了個藉口離開。走回到首飾攤子上，將連枝兒打量了半晌的那隻青玉鐲子給買了下來，揣在袖子裡，喜滋滋地回來了。

別人還沒大在意，偏連蔓兒和小七看見了，姐弟倆耳語了一陣，就看著吳家興笑，幾乎將吳家興給笑了，張氏來打抱不平，這姐弟倆才扭開臉去。

吳家興極乖覺，跑去買了一大包連蔓兒和小七吃的狍子乾來，總算是讓這姐弟倆不再盯著他笑了。

衆人逛到連記酒樓下，就有酒樓的王掌櫃出來，接了大家進去。

王掌櫃已經讓廚房準備好了宵夜，大傢伙逛了半天，正好累了，就坐下歇腳兼吃宵夜。宵夜裡自然有連記最有名的包子，還有連蔓兒和小七吃的炸元宵。

連記酒樓也準備了幾架煙花，見東家到了，就都推到樓前，準備燃放。五郎和吳家興帶著小七、小龍和小虎下樓去放煙花，連蔓兒等衆人就坐在樓裡，過琉璃窗觀看。

要說錦縣城，元宵節期間觀看花燈的最好所在，還是在九層塔上。那是錦縣城最高的建築。只是，九層塔並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去的，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因爲早就打算好了來看燈，五郎已經提前打通了關節，等衆人在連記酒樓吃過了夜宵，看了煙花，就從酒樓出來，打算去九層塔，看一看燈市的全景。

連蔓兒在酒樓上吃了兩樣點心，又喝了一碗蓮子羹，就先從樓上下來。走到門口，站在臺階上，正好五郎帶著人將最後一架煙花點燃了。這一架是天散花，煙花一束束的飛上天，然後化作五六的花朵從天上如繁星般墜落。

小七幾個孩子看的又跳又，街邊也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羣。連蔓兒站在臺階上，沒有立刻走下來，就在這漫天的繁花中，有一個人格外引人注目。而這個人，正衝著笑。

連蔓兒眨了眨眼，心裡還想，哪裡來了這麼一個狐貍眼英俊年。看那人衝笑的模樣，又有幾分眼，略怔了一下，才認出那坐在馬上衝笑的人，正是沈謙。

這個時候，五郎和小七已經走上去，沈謙也從馬上跳了下來，三個人寒暄了兩句，就朝連蔓兒走了過來。

“蔓兒妹子。”沈謙走到跟前，就朝連蔓兒拱手，一雙眼睛笑意盈盈。

連蔓兒也忙屈膝福了一福。近看沈謙，連蔓兒更發現他的變化之大。人變瘦了不說，量也竄高了很多。除了皮還和過去一樣好之外，眉眼也長開了。

俗話說大十八變，連蔓兒覺得這句話，同樣適用於男人。

沈謙這樣，何止是十八變那。而且，沈謙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推翻了對他樣貌走向的預測。沈謙似乎不太可能長沈三那樣的大胖子，而且也不大可能像他自己期待的那樣，長另外一個沈六。

細看沈謙，是與沈六有六七分想象，但是沈謙與沈六最大的區別，在於眼睛。

眼那，預測中的眼那？爲什麼沈謙要長這樣兩隻狐貍眼！要知道，這樣的一雙眼睛，完全顛覆了沈謙在心目中好、好玩的形象。

福了一福之後，連蔓兒站直了子，又打量了沈謙一眼。當確信，現在的沈謙真的比高了幾乎半個頭，而且那雙狐貍眼也不存在變眼，甚至是恢復瞇眼的可能之後……

“小胖。”?連蔓兒的比的腦子快了一步，似乎這樣了，眼前的沈謙就會變那個比略矮的好、好玩的小胖子。

沈謙瞇著眼，有些無奈地笑了。

“蔓兒，要九哥。”五郎就笑著道。

要管沈小胖九哥，這輩子怕都不可能了，原因也很簡單，不服氣。

“小九，你怎麼來了？”心裡這麼想著，連蔓兒立刻轉換了話題。不過這次開口並沒有再小胖，而是改小九了。

“家裡沒事，聽說錦縣城的花燈好看，我就來了。”沈謙答道，一雙笑眼全落在連蔓兒的臉上。“蔓兒，你長……高了好些。”

錦縣城的花燈再好看，又怎麼比得上府城的花燈，沈謙要看更好看的花燈，應該去京城，而不是來這小小的錦縣城。不過，沈謙後面一句話，倒是讓連蔓兒頗爲高興。

沈小胖，似乎變得會看眼，會說話了。

等等，嫉妒小胖長的快、比高，已經這麼明顯了嗎？

“小九哥，”本來沈謙九哥的小七，在聽了連蔓兒小胖之後，也跟著改口，又起了小九哥。他和連蔓兒不一樣，他並不嫉妒沈謙長的快，只是覺得小九哥更親切些。“多虧你今天來了，要是早一天，晚一天，也不上我們。”

“是啊，就是這麼巧。”沈謙又笑道。來的時候，是抱著萬一的希的，畢竟他已經知道連蔓兒家在錦縣城置辦了產業。

如果今天連蔓兒沒有進城看燈，那麼，他也已經打算好，三十里的路程，並不遙遠。到時候就說過來玩，想跟魯先生請教請教學問，見見五郎和小七，應該也不問題的。

他們正在樓下說話，連守信、張氏等人就從樓上下來了。

“五郎，時辰快到了吧？”連守信就先對五郎道，隨後，才發現了沈謙，頓時又驚又喜。

相互之間自然不了又是一番行禮、寒暄。沈謙雖份不凡，卻並沒有架子，對連守信、張氏、李氏等人都是執晚輩禮，這讓他一下子就贏得了幾乎所有人的心。

知道大家要去九層塔，沈謙也不騎馬，只讓人在後面跟著，他則一手拉了小七，與連蔓兒並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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